“就算你是小姨的女儿又怎么样？她都死了这么多年…”
赵妍拽起我额前的头发，迫使我昂起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她。
小姨？
察觉到我诧异的目光，赵妍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
“你还不知道吧，你妈跟我妈是亲姐妹，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两个还有点关系。”
赵妍伸出手抚摸上我的脸颊，她描摹着我的眉眼，眼底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只可惜…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小姨…你倒跟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用手掐着我的下巴来回看。
“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沈年怎么会留你在身边？我哥又为什么要处处帮着你？”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我心中跳出，我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麻绳磨出一道道红痕。
“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世上从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赵妍上下瞟了我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告诉你吧，赵谨言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小姨，根本不是你！”
“当年小姨被害死，我哥跟疯了一样找遍整座城市，只为寻一个替代品…”
“你太小看他对云落的感情了。”
赵妍眉眼低垂，似乎陷入了回忆。
“不仅如此，沈年这些年将你留在身边，也是因为对小姨的那点愧疚…”
赵妍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捅进心底，也扎醒了困在迷局中的我。
怪不得沈年见我第一面就救下了我。
这根本不是一见钟情，他是在为当年赎罪，弥补他心里的那σwzλ一份愧疚。
35
心里顿时五味杂成的，我死死咬着下唇，往日那些甜蜜的记忆涌入脑海，衬得我更像一个小丑。
沈年亲吻我的时候，脑子里又是谁的脸呢…
他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我妈，那个他午夜梦回都会叫的名字，云落…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我的手紧紧地扒着椅子，就差没抠出血来。
“沈年又不在这，你装出这一副痛苦的样子是给谁看？”
赵妍将我拉进怀里，心疼的抚摸上我的后脑勺，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
“也不知道是谁更可怜些…”
下一秒，她抓起旁边托盘上的小刀，冰冰凉凉抵上了我的脖子。
“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结束这一切的。”
匕首被她举的高高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挣扎了。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沈年的声音。
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赵妍！你动她一个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黑乎乎的瓦片从远处打来，精准击中赵妍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该死！”
赵妍整条胳膊都麻了，她骂了一句，刚想让旁边的人上，就被沈年带来的人给控制住。
一个黑影擦着她的脸跑过，蹲在我的椅子面前。
“雀雀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年看着我手腕上的红痕，眉头一皱，用刀斩断了所有的束缚。
太久没有进水，我的身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软乎乎的倒进了沈年的怀里。
我就靠一会…实在是太累了…
“沈年！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难道你要和整个赵家为敌吗！”
赵妍被人扼住肩膀，像个阶下囚摁在地上，蹭的满头满脸都是灰。
她的声音又吵又闹，惹得我直皱眉。
“那又如何？”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动她，赵妍，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沈年找了我一天一夜，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对着她胸口就是一脚。
飞扬起的尘土呛的赵妍直咳嗽，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到底哪里比不过她，你为什么就不肯我一眼呢…”
赵妍一路跪爬到沈年身边，拽住了他的衣服。
“你们还愣在那干嘛？把她拖下去交给警察。”
沈年厌恶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那细白的手扑了个空，又落回了尘埃中。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沈年，我把整颗心都给你了…”
“这样，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去找雀雀的麻烦…沈年，我不能吃牢饭…我的人生才刚开始…”
赵妍彻底翻了身，跪在地上给沈年磕头，脑门上肿起来好大一片。
沈年干脆背过身去，多一个眼神都不给。
“那就一起死…”
赵妍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尖叫着扑过来，给了沈年重重一击。
沈年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旁边倾倒，哪怕他极力护我，脑袋还是磕到了墙上。
这下我两眼一翻，彻底没了意识。
只记得沈年发了好大火，让人把赵妍送到警局去。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我和沈年的那个别墅里。
沈年和我大眼瞪小眼，旁边还有一位家庭医生。
“雀雀小姐身子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就是。”
沈年哀怨的转过脑袋：“没问题？那她为什么不说话，饭也不吃？”
家庭医生：“有没有可能是人家不想理你。”
在沈年的眼刀攻击下，家庭医生落荒而逃。
“雀雀，赵妍已经被关进去了，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沈年握着我的手，细细摩挲着。
我听不进他说的话，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钝痛，一些破碎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36
看我脸上表情痛苦，沈年到喉咙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替我捏好被角，慢慢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先休息会吧，晚点我再来。”
房门落锁，思绪也一点点飘远。
我做了很多梦，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其中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那许久不入梦的母亲，云落。
“雀雀，到妈妈这里来。”
“瞧你玩的，满头都是汗…”
我扑进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妈妈细心的将我脸庞的发丝挽到耳后。
可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周遭的环境又变了，熊熊的烈火席卷了一切，也将妈妈的身影吞噬殆尽。
“快走！不要再过来！”
妈妈那张模糊的脸上流下了晶莹的泪珠，她用力的将我推出去，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不要…我不走…
妈…
强烈的失重感将我从梦境拉回现实，我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身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吸了吸鼻子，将眼角挂着的泪珠擦干净，又缩回了被子里。
除了那场大火，我还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带我去福利院慰问，在那儿，我看到了一个面容俊俏的小男孩。
他整个人脏兮兮的，瘦的皮包骨头，那小腿还没有我的手腕粗。
少年黑洞洞的眼睛在夜晚是那样亮，他一句话也不说，固执的拽着我的衣角。
“妈妈，我们给小哥哥一点吃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打心眼里心疼这个比我高出半个头的男孩。
妈妈愣了一下，脸上诧异的表情化成了一缕淡淡的笑。
“吃吧。”
妈妈双手捧着面包送到了男孩的面前，却被沈年直接打到了地上。
他朝着我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一溜烟隐入了黑夜中。
“这小孩真是不听话。”
妈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又拿着东西去分给其他的小朋友。
我把面包从地上捡起来，在自己的衣服上蹭干净了，在楼梯上找到了那一抹单薄的身影。
“你瘦的跟猴一样，再不吃会饿死的。”
少年呆呆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肯说，
那时我还小，自然不知道这少年是孤儿院的小霸王。
更加不知道，他怼人的防备心有多重。
小沈年打量了我一会儿，最终像是想通了什么，接过我手里的面包大口咬起来。
“这才对，乖乖的吃饱饭，打架才会更有力气。”
我一边笑，一边摸着沈年的小脑袋。
到那之后，妈妈每次来福利院慰问，我都会跟着一起来。
我会趁着人多的时候偷摸去找沈年，说妈妈妈惦记他，让我给他送好吃的。
可突然有一天，沈年从福利院消失了。
我一连去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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