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无可能。
陈靖廷冷笑着回了书房,今日他没有办法做到洞房花烛。
……
翌日,荣安郡主冷着脸从寝殿中走出,直冲书房。
她掀开陈靖廷的被褥,冷冷问他:“昨日新婚,你为何睡在这?”
“我堂堂荣安郡主,便是这样任你欺负的?”
“洞房花烛之夜,你却将我一个人冷落在寝殿中,传出去我爹爹的脸面往哪搁。”
陈靖廷滞了一瞬,转身将被褥拉了拉,覆盖住全脸,没理她。
刘明慌忙解释道:“昨夜将军喝多了,想必此时酒还没醒,郡主多担待些。等他酒醒了便好了的。”
荣安郡主脸色蓦然发沉,她冷冷一笑:“陈靖廷,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随即拂袖离去。
刘明拉开了陈靖廷的被褥:“将军,听闻军医和徐晚凝的尸体是被姜国之人救去的,圣上为此大怒。现在正诏你入宫呢。”
陈靖廷闻言坐起,身子却愈发僵硬。
刘明迟疑片刻,又道:“将军,莫非徐小姐真是叛贼?”
陈靖廷的眼皮很肿,昨夜不知经历了何等的挣扎。
他胡乱抹了抹脸:“若她真是叛贼,你以为我们能活到现在?你以为边境能长治久安这么久?你以为她会什么准备都没有来到盛京,被我残虐……”
陈靖廷话到此处,似将自己血淋淋的心亲手抛开。
他愣了愣,不禁哽了声:“你以为她会被我残虐至死?”
刘明凝着面前双眼空洞的陈靖廷,默了一瞬,只是将他的官服准备好,叠在一旁。
“圣上传的是急诏,将军且快些吧。”
陈靖廷长叹了口气,刘明又问:“荣安郡主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要不要派人去知会一声?感情一旦出现了裂缝,便很难再缝合了。”
陈靖廷愣了一瞬,语气中满是决绝:“不用了,她怎么想是她的事。”
刘明还是劝他:“可是将军……”
陈靖廷冷眼,摆手道:“不要再提了。”
第15章
陈靖廷换好官服,走到府门口,又抬头凝了凝隔壁残破的院落。
护国公兢兢业业数十载,又怎会一时糊涂犯下此等大错。
他不相信,也断然不会相信。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晚凝,你未来得及完成的事,便由我来完成吧。
不多时,他便到了大殿上。
宝座上的男人头发花白,一柄木簪胡乱的将长发束起,他慵懒的倚在龙椅上。
面前的案桌上,摆满了竹简。
他冷冷开口:“陈卿来了,想必昨夜南城墙之事,你已经听说了,不知道你对于此事有什么见解?”
陈靖廷滞了一瞬,俯身跪拜:“陛下万安,昨夜之事实在是让下臣汗颜。那晚娘便是臣的营妓,这么久臣都没有发现她便是叛臣之女徐晚凝。”
“昨日陛下下旨让他们在南城墙上暴尸三日,谁知他们的尸体又被姜国之人劫了去。而我身为武安大将军,却因近期大婚对城防有所失职,实在是愧对陛下对臣的信任。”
“臣愿驻守梁陵,以防姜国有所异变。”
陛下那阴沉的脸忽而才散去了一些阴霾,他试探性的看向陈靖廷:“朕听闻你少年时对嘉禾县主情根深种,不知是真是假。”
陈靖廷愣了一瞬,道:“从前臣年少,嘉禾县主容貌生得好,我曾经确实心仪于她。可如今时过境迁,她是叛臣之女,又被毁去了容貌。”
“圣上明鉴,臣对她不会再三半分心思。”
陛下合上手中的竹简,对他轻笑了一瞬:“近日你刚完婚,你又主动请缨前去梁陵,怕是有些人会说朕不通人情。”
陈靖廷俯身长跪:“臣不是一人的夫,不是一人的儿。是大盛的将军,臣要护佑的是盛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我的妻子是荣安郡主,流的是皇家血脉,她定然是十分支持的。”
陛下那紧锁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他拍了拍手,起身将陈靖廷从地上扶起。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卿如此,朕心甚悦。”
……
等到陈靖廷从皇宫中出来,天已经黑沉沉的,朦朦胧胧下起了雨。
刘明早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宫外等他。
看见陈靖廷便迫不及待迎了上去:“将军,可还顺利?圣上没有为难你吧?”
陈靖廷翻身上了马车,掀开窗边一脚,双眼空洞的凝着窗外。
他呢喃道:“刘明,你看变天了。”
盛京要变天了。
他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晚凝能得偿所愿。
徐家的清白,自有他来还。
刘明着急道:“将军,我是说圣上有没有为难你?”
陈靖廷默了一瞬,长睫在阴暗的天气中忽闪。
过了半晌才说:“今日回去便收拾行囊吧,我们明日便出发梁陵,驻守边疆。”
刘明愣了一瞬:“可昨日将军才完婚,甚至连回门之礼都没来得及行,圣上怎会如此着急。”
陈靖廷放下窗布,解释道:“陛下多疑,如今又年老,身子大不如从前。而姜国昨日都闯进盛京来夺人了,他肯定是十分忧心的。”
“不过确实是我自动请缨的,你我二人都没有亲眼见到晚凝的尸体,全凭他们的一张嘴难道便轻易相信了?”
“晚凝三年前都没死,这次或许也没死。所以我也想去姜国看看,万一呢?”
万一她没死呢。
虽然不过只是一丝侥幸,可他还是要亲眼看看。
若徐晚凝死了,他也想将她带回来,埋葬在她爹娘的身旁。
她不知道,他偷偷为徐家建了坟墓。
第16章
待到回了家,荣安郡主早已撑好伞在门外等待了。
见到陈靖廷的马车,便立刻拥了上去:“将军,今夜雨大,你又刚从宫里回来,想必是劳累至极。我为你备下了姜汤和晚膳。”
陈靖廷凝着荣安郡主温柔端庄的模样,忽然又想到了那日她用剑指着徐晚凝的喉咙,扬着那张明媚的脸问他:“那我杀了她可好?”
他只是笑笑:“一妓而已。”
心便开始泛酸,如细针慢慢从他心上碾过,痛得厉害。
他甩开了荣安郡主的手,道:“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先回寝殿。”
荣安郡主凝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牙道:“好。”
……
寝殿。
春雨欲来城欲摧,雨势极大,门外风呜呜作响,似吹起了一曲悲鸣之乐。
桌上摆满了佳肴,色香味俱全。
陈靖廷愣了一瞬,发现这些居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荣安郡主言笑晏晏为他斟酒:“将军,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不知你何时回来便早早吩咐厨房备下了,不知道这些你可还满意?”
陈靖廷随意夹起一筷子放入嘴中,他已经一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他必须要好好吃饭,好好活着,才能看到还徐家清白的那一日。
陈靖廷抿了抿嘴,道:“郡主,我明日便要出发去梁陵了。”
荣安郡主那姣好的面容如同门外般的阴雨般,沉寂得可怕。
她手中的杯子霎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裂的脆响。
她滞了一瞬,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如此着急?”
陈靖廷放下筷子,道:“昨夜之事郡主想必已经知道了。”
荣安郡主凝着面前的饭菜颜色尽失,她说:“靖廷,今日的话我是无心的。我不知道昨夜你是去处理叛贼之事了……”
话音未落,便被陈靖廷径直打断:“郡主,我去梁陵镇守之事是陛下钦定的。国家如今有危难,我身为盛国将士,必当首当其冲。我早和你说过了,嫁给我这样的武夫,都是聚少离多。说不定哪一日,我在战场上不幸身亡,你便……”
荣安郡主立马道:“将军慎言,既是国家大事,那将军且去吧。我虽为一妇人,但亦知国家安危胜于一切。”
陈靖廷默了一瞬,忽而闻见寝殿内弥漫着一股芳香,荣安郡主轻勾唇角,道:“将军,昨夜咱们没完成的洞房花烛,今夜也该完成了。”
话毕,便要上手去脱他的衣服。
陈靖廷滞了一瞬,止住她的手:“荣安,明日我要行军,我实在没那么多精力。”
荣安郡主黑了脸,仍不死心:“将军可是不愿与我洞房?”
陈靖廷将她上下游离的手禁锢在头顶:“荣安,我是真的分不出精力来与你洞房。”
荣安郡主的脸愈发黑沉,她哑着声音问他:“你难道要我沦为盛京的笑柄吗?”
“我堂堂荣安郡主,容貌在盛京中也算尚佳,可你竟不为所动。”
陈靖廷阴沉着脸,起身便要走。
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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