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处只要入慕杨口的东西,她都得一一验过。
所以,别看小丫头性子活泼,做起事来可一点不含糊。
书粱会武,性子孤僻、沉默寡言,主要负责慕杨的日常安全。
书穗戏称她是女镖师,她浑不在意,一笑了之。
办事却极为认真,不论慕杨在何处,她必然贴身紧跟,紧紧护卫。
再次入长宁宫后,太后总是嫌弃伺候慕杨的人少,索性又拨了四个二等丫头给她,分别是画云、画雨、画风、画雪,先由梁尚宫训练着,要过几日才能来伺候。
可是,太后殿下连几日也等不得,直接将长宁宫首领公公夏添的小徒弟,内侍太监马达哈给了慕杨,升做了她的带班太监。
太后做下此决定的时候,遭到慕杨的强烈抗议。
“殿下,我既无品阶,又非皇族血脉,如何能用内侍?您还是收回成命吧。”
她嫁予韩屹后,长宁宫女官一职便自动卸任,而他根本没想起为她加封诰命。
哪料到太后殿下一瞪眼,“我是太后,我说了算。我都成哀家了,能管我的先帝已经不在了,圣人能对我如何?让他罚我呀!
你只管好生快乐着,其他的事莫理,一切由我!”
一番话,说红了慕杨的眼睛,急得太后殿下又是一番哄。
最后,马达哈还是成了她的带班内侍。
马达哈来的时候,她问起他的名字,顿时笑倒在罗汉床上。
书禾几个也是笑得差点叉气。
只有当事人马达哈一脸懵尴尬地挠了挠头。
慕杨给他改了名字,马隽,连太后都忍不住赞叹是个好名字。
马隽很开心,他说终于不会再有人笑话他的名字了。
马隽是个机灵的,不仅处理事务是把好手,甚至还会种地。
这不,风和日丽的一日,慕杨便带着他和书禾她们,一起下地播种。
看着慕杨无比熟练的翻地、撒种、洒水等一系列动作,马隽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此,成了慕杨贴心的小跟班。
只是,教会了徒弟,没了师父。
刚刚活动开,小试身手后,书禾她们再不肯让慕杨出一点力气,她们在园子里摆出桌子与交椅,按着慕杨坐下。
慕杨无奈地喝着药茶,看着马隽和书禾她们一通忙,眼前慢慢地朦胧起来,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前世孤寂地死去,今生终于可以摆脱错的人,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真好,活着真好!
小时候,外祖父教书之余,便带着她在田地里忙活,他说,“阿木,记住,土地是我们的根本,人,不能忘本。”
她牢牢地记着这句话,不论身处何处,她都不曾放弃耕种,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牢牢握着自己的根。
大川进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场景。
难怪大人不习惯,夫人身上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不急不躁、恬适安然,不知不觉间让人沉醉其中。
见到大川,原本笑意深深的慕杨有些扫兴,她如今不太乐意再见到与韩屹相关的一切人与物。
大川岂会看不明白,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夫人,这是大人命人快马加鞭送回的家信与礼物。”说完,恭敬地递了上去。
慕杨眉头轻皱,她实在不明白韩屹的心思。
她与他成亲年余,从未收到过他的任何礼物,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外出公办,从未想到告知她一声。
有几次,她还是从下人的聊天中得知他离京办事去了。
她心里恼怒,却又不愿表露出来,曾试着与他沟通,却每每被他冰冻的表情冻住,从此彻底歇了沟通的心思。
如今,两人都要和离了,他却想着送礼物来,甚至还有书信?!
慕杨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东西,将木盒子放在桌上,先打开了书信。
果然信如其人,信上只有一个字“安”。
大川偷看到信的内容,顿时心里哀号,大人也太实诚了,一字信不如无信。
他有心为大人辩解几句,不料慕杨随手放下信件,打开了木盒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只泥娃娃,其中一只女娃娃笑起来竟与她有三分相似。
她没有拿起娃娃,而是直接将信盖住娃娃,合上了盖子,随手递给了书禾。
抬头看向大川,用眼神告诉他可以告退了。
大川很想问她,可有什么话转告大人。
话到唇边,犹豫着缩了回去,抱拳行礼后离开了。
太后殿下知道此事,顿时暴跳如雷。
“这个韩屹是什么意思?都要和离了,还送礼物,有意思吗?
好好的,送什么泥娃娃,还想拖着我家慕杨不成?
既不爱,便放手的道理也不懂?
不行,等他回来,我要好好训他一番。”
慕杨赶紧劝太后,“殿下,不必生气,您越是生气,越是中了计。”
“中计?”太后吃惊地问。
第012章 圣人要给下马威
慕杨淡然一笑,“殿下,对一个无所谓的人,最好的武器,就是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当他不存在。
他要送礼物,让他送;他要写信,让他写。
喏,我就将他的东西收作一堆,放在边上吃灰,管他送的是泥娃娃还是金娃娃,咱们都不必搭理。
不论他是想拖着不和离,还是想挽回,都无计可施。”
太后听了哈哈笑,果然还是慕杨贴心,句句说到点子上,句句说到她的心坎上。
慕杨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都是韩屹对她的态度。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某个被无视的大人,远远地心头一紧,紧抿双唇,背手站在窗前,望着圆月出神。
连着几日,大川准时来送礼物和书信。
慕杨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大川松了一口气,看来夫人还是心软了。
他迫不及待地告知首辅大人,夫人收下了礼物。
远方的韩屹收到口信时,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浅浅笑意。
广阳殿里的圣人赵鉴却心事重重。
“李良,首辅回京了吗?”
李良是圣人的总管内监,听到圣人问话,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首辅大人尚未回京。”
“不应该啊,本就是小事,无须太傅亲去,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圣人喃喃自语。
李良也低头沉思,突然想到什么,“啊”地出声,“陛下,该不会是首辅府里有事?看这架势,首辅该不会在躲什么人吧?”
他的本意是想说,公主入了首辅府,首辅大人怕是要避嫌,所以出了京。
但圣人却不做此想。
他想到了韩夫人,都是她作妖,扔下和离书,扫了首辅的脸面,害得他避出京去。
“李良,韩夫人还在长宁宫?”
“是!太后殿下特意为韩夫人整修了珍瑰阁!”
圣人冷冷一笑,“去,叫花圃送些水仙花到珍瑰阁。”
李良当即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一盆盆养得千姿百态的水仙花,鱼贯送入了珍瑰阁,摆在了慕杨的屋里。
太后听说此事,笑得乐开了花,连赞圣人有心了。
慕杨却微微蹙起了眉,她没想到在和离这件事上,最大的阻力可能是圣人。
圣人送水仙花给她,意思是“期待再一次相逢”,暗示她可以回府了。
只是,哪怕知晓了圣人的心思,她也不会退缩。
她再也不要走回老路,将余生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咬咬牙,挑了块鸦青色料子,动手做起了荷包。
没过多久,一只鸦青色底上绣着湘妃竹的荷包,放到了圣人的案头。
“陛下,这是韩夫人的回礼。”
圣人拿起荷包一看,脸色顿变。
荷包上的湘妃竹是双竹!
双竹意为“二嫁”!
圣人气极,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明目张胆地告诉他,她要和离,她要再嫁!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朕便替首辅教训教训你!
“告诉皇后,静宜公主的接风宴,大办!越隆重越好,把京里的世家、新贵统统请来!”
圣人冷哼,后宅处事,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谁的风大谁就胜。
别以为你柳慕杨有太后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
朕便要撑一撑静宜的腰。
他倒要看看,那时柳慕杨将如何自处?!
太后尚不知圣人的真实想法,她还在告诫慕杨,要与圣人交好,日后她若不在了,圣人便是她的依靠。
慕杨紧紧搂着太后,眼泪纷纷滑落。
她不要,不要太后离开!
“傻孩子,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太后拍着慕杨的肩,像哄孩子那样,轻柔地说着话。
圣人踏进长宁宫,看到的便是犹如母女般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此刻,母后周身散着他从未见过的柔和光芒,像一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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