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及家眷们也没料到三王爷三言两语就将宴会的气氛弄得如此剑拔弩张,偏偏这是两个王爷打机锋,他们也不好掺和进去,便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这种时候装聋作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行了。”汉宪宗何尝看不出三王爷故意挑起事端?他不愿意女儿的满月宴被整的乌烟瘴气,便皱眉道:
“今日是朕的长公主的满月宴,如此大好日子,说这些做什么?阿萱如此可爱,深得朕心,其他事就不必拿出来说教了。”
说罢见八福晋还福身站在中央,汉宪宗缓声道:“八福晋不必请罪,失误也是难免的事,回席坐着吧。”
话虽如此,帝王多疑,八福晋以前给妇人把脉从不会出错,为何轮到谢姿月就出了纰漏?
而且谢姿月后面还被人推倒……甚至女儿的早产也与那件事有关。
皇子的确比公主让人着急多了。
汉宪宗心里想的只会比谢姿月考虑的更多,短短时间里脑海里想了许多事,对八福晋说话的口吻也淡淡的。
不知道八福晋有没有听出来,但是明面上还是谢过汉宪宗,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了。
三王爷斜睨了八王爷夫妇俩的位置一眼,重重冷哼了一声,似乎极为不屑。
太后适时出面调笑:“说来哀家这皇孙女出生这么久了,皇帝有没有想好封号?”
公主不一定都有封号,没有封号的公主便以名讳称呼。
有封号的公主要么得皇帝宠爱,要么生母显赫。
顾萱生母乃是当今皇贵妃,而且汉宪宗对她宠爱有加,两样都占全了,自然不可能少了封号。
满月宴既是要昭示对女儿的重视和宠爱,汉宪宗自然早早就准备了圣旨。
太后这话刚好给他递了台阶,汉宪宗哈哈笑道:“自然。”
说罢抬眼望向候在一边的来福。
来福会意,从他身后走到台前,拿起自己手里的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得悦爱女,喜不自胜,请祖宗家法,女扶可爱,使人心喜。”
“身自有太多朕所爱,启疆析木,叶咏秾华。用封皇贵妃之女为襄嘉长公主,赐之金册,谦以持盈,永垂宜室之声,尚缓厚禄,钦此。”
来福大声宣读,他的声音传遍了安静的保和殿内,宣读的圣旨内容也敲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这封圣旨汉宪宗极尽赞美之词,无不言尽对皇贵妃之女的疼爱。
随着来福的声音落下,众人纷纷起身恭贺:
“恭喜陛下,恭喜皇贵妃娘娘喜得襄嘉长公主。”
汉宪宗朗声笑着,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示意大家坐下。
圣旨宣读完之后,舞姬缓缓上场,一时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顾萱原先在父皇怀里还待得好好的,但是奈何婴儿也有三急。
这种场合要是拉在父皇身上……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所以顾萱皱着脸开始哼哼唧唧,转动着圆圆的脑袋看向自己母妃的位置。
谢姿月就坐在汉宪宗右方,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女儿身上。她亲力亲为带了女儿一个月,自然对女儿的一些小动作十分熟悉。
此刻见她哼哼唧唧四处转动,就知道她要么是饿了,要么是想如厕。
于是她便朝着汉宪宗伸手道:“陛下,皇儿瞧着像是饿了,不如把她抱给臣妾吧。”
这里人多,谢姿月就找了个好听的借口。
汉宪宗听了这话低头一看,果然看见女儿不安分扭动着。
于是他小心翼翼把女儿递给了谢姿月,神情颇为不舍。
谢姿月看得好笑,不由得瞥了汉宪宗一眼。将女儿接过后,她抱着顾萱离席。
公主的满月宴一般婴儿就是露面一下,毕竟婴儿不耐嘈杂,所以底下的人见怪不怪,并没有因为母女俩的离场打断宴会。
未央宫离这里路程很远,谢姿月害怕女儿等不及,就带着顾萱去了保和殿的偏殿。
等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桃香手里抱着公主,见此问道:“娘娘,咱们还回不回去啊?”
“太闷了,先在澄心湖四处走走吧。”谢姿月没明说回不回去,这边上就有个不小的湖,她准备绕着湖边转转。
本来谢姿月只是觉得被闷到了,打算在这四周转一转,听着保和殿内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料想宴会还很热闹,湖边应该没什么闲杂人等。
谁知道在澄心湖边上,居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八福晋。
八福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透气的,只带着贴身伺候的侍女,注意到谢姿月这边的动静,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谢姿月身旁跟着抱着顾萱的桃香,身后还有好几个太监宫女,浩浩荡荡一大波人,让人难以忽视。
八福晋从亭子里站起来行礼:“妾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呀呀——”
桃香站着的位置旁边恰好有一树柳枝垂下,顾萱抬起一截白嫩的手臂去抓,嘴里发出婴儿特有的咿呀声音。
她短短胖胖的手臂格外可爱,被站在亭子里的八福晋看在眼里,眼里霎时间闪过一过复杂。
桃香这时连忙朝着边上跨了一步,免得顾萱去扒拉树枝。
谢姿月不咸不淡看了八福晋一眼,神情冰冷,听见女儿的声音,她朝着女儿的方向看了一眼。
八福晋看懂了谢姿月的言下之意,继续福身:“给襄嘉长公主请安。”
按身份,她只是王爷福晋。
面前这两人一个是皇贵妃,一个是长公主,她都该行礼才是。
第46章 妹妹好白啊
她方才想着公主还小,便没有行礼。
一般如果嫔妃和善,这种礼数肯定就免了。但是谢姿月明显对她不喜,是故意要让她行礼的。
谢姿月没有忙着让她起来,而是不慌不忙带着一波人走到亭子里坐下,才道:
“起来吧。”
“本宫许久没来这边坐坐了,八福晋不介意本宫进来吧?”
“能和娘娘与公主一起,是妾身的荣幸。”
八福晋当然不敢说介意,转过身坐在了谢姿月对面。
凉亭之中的石桌上还放着一壶茶,八福晋抬手准备为谢姿月倒茶,被她抬手阻止了:
“不用。”
“本宫今日来这里,想必八福晋也明白本宫的意思,八福晋是个聪明人。”
闻言,八福晋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脸上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妾身自当洗耳恭听。”
“当日八福晋的诊断还是第一次出错呢。”谢姿月唇角带着冷意:
“只是怕是诊断给旁人看的吧?”
说到第二句话时,谢姿月直视八福晋,仿佛要将八福晋所有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在她的审视下,八福晋面色不变,放置在桌下的手却紧紧绞着手帕,明显这话对她并不是毫无影响。
顾萱之前还不知道自己母妃和八福晋坐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但是听了这句话之后,也猜出了母妃的意图。
她母妃知道八福晋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今日遇见了,她这么一说,既是警告,又是打探。
八福晋的家世似乎并不行,不然也不会被三王爷当场挤兑。
谢姿月身份尊贵,她自然不敢当面与之作对。
“娘娘。”八福晋显然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您误会了,纯粹是妾身诊断出错罢了。”
很显然,她并不愿意说实话。
谢姿月颇觉无趣,盯着她打量一番,想着反正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起身准备离开。
但是就在她带着一群人即将走出亭子时,八福晋突然说:
“妾身那日听说娘娘被蛇咬了,不知娘娘是否知道蛇的习性?”
好端端的提蛇的习性做什么?
谢姿月转过身看着她。
八福晋端坐在桌旁,神情温和:“三角梅长势旺盛,蛇喜欢在那里掩藏,如若这时有血腥之物将它引出,再以引蛇粉辅之,蛇就会追着上前咬,不咬不罢休。”
刚开始听的时候,桃香的神情就有点不对劲了。待听完这句话,她顿时脸色大变,神情惊慌地看着谢姿月。
八福晋说的都和那天对上了。
摘星楼那处有三角梅,当日皇后差康德禄送去了牛心等血腥之物……至于引蛇粉,当日谢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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