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姐一般称呼她是连名带姓,破天荒的用“祖宗”两个字,余七月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了?”她走到窗边,打开了空调,温度调节到30度。
呼呼的热风吹来,驱散了不少寒意,紧接着琳姐的话却给她泼一盆凉水,“还不是肖安娜,那个死贱人,居然举报了会所,本来吧,这种事你也知道,无非走个过场,但她这次还联系了自媒体!”
举报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现象如遭曝光,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一刻,余七月甚至在想,肖安娜那个疯婆娘,会不会直接在媒体面前爆她的黑料。
她心惊着,琳姐继续说道,“那些自媒体嘛,想再抓个天上人间的梗,博人眼球。现在二十四小时蹲点,谁想被抓典型啊?这不,会所的生意一落千丈。”
听到这里,或许吹了会儿空调,余七月的身体渐渐感知到了温暖。
肖安娜是蠢,但还没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地步。
曝光她,必定牵连霍琛,到时候,肖安娜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余七月摁下了免提,将湿透的衣服剥去,取出了一条浴巾擦拭着身体的水渍,“琳姐,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那本来就是一些老顾客,去不去会所都一样,只要肯给钱,门可罗雀也还算盈利状态。”
就比如现在的她,虽然已经脱离了会所的背景。
但该孝敬琳姐的,从不含糊。
谁知,琳姐嗨呀叹气,“老板那下了死命令,要是这次处理不好,影响到公司,就让更有能力的上来办事!”
意思是要炒琳姐鱿鱼?
余七月从没见过老板,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然而,能吸纳琳姐这样的老油条,心甘情愿在他手下办事,想必手段,身份,缺一不可。
火没烧到自己身上,终究是不痛不痒的。
余七月无法身同感受,“琳姐,你打电话来,应该不是吐槽这么简单吧?”
况且,只是跟她埋怨,还不如联系下公关团队,看看能否平息这场闹剧。
问出此话,电话里安静了好几秒。
余七月等待着,等着琳姐再次开口,语气中略带赧颜,“祖宗,要不你请霍总帮个忙,他人缘广,抬抬手就能搞定。”
果然……
余七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大概是穿过湿地公园的碎石子小道,硌出了些细碎的小伤口,脚掌处还渗着血。
回想起霍琛愠怒的模样,不近人情的驱赶,回家路上的狼狈,余七月欲言又止……
琳姐对她有救命之恩,没有琳姐,或许在两年前,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余七月这号人物。
她望了望天花板上的灯,深吸了一口气,“你先来我家,快一点。”
挂断电话,余七月呆呆的站在原地。
反正,最多不过恩断义绝。
为了琳姐,她竭尽所能的帮一把,就算失败了,她也算问心无愧。
琳姐赶到余七月的小洋楼时,余七月正往浴缸里放冰块。
浴缸里水是凉的,漂浮着冰块,更是寒气逼人。
地板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血迹。
“你这是在干嘛?”琳姐惊呆了,猛地一瞧,还以为撞破了凶案现场呢!
余七月回头看了眼琳姐,又倒进了一板碎冰,“你先去卧房等着我就好。”
说完,她试探水温,刺骨的冷意顺着指尖传至四肢百骸。
普通人遇冷,畏畏缩缩,战战兢兢。
余七月倒好,一咬牙冠,直接躺了进去,水位淹到了下巴颏,在水面上荡漾的冰块残渣,聚集在她脖颈处。
她的皮肤肉眼可见的通红,像极了一只煮熟的虾,那是毛细血管扩张的结果。
“你疯啦,快起来!”琳姐身形发福,早些年肉毒杆菌打多了,面部崎岖,紧张的时候,五官各有各的想法。
“别动。”饶是余七月冷得直哆嗦,但还是凭着一股狠劲沉浸在水中,“想要保住地位,只有这一个办法!”
琳姐只好作罢,她忆起余七月给她打电话时的开场白,说不伺候霍琛了。
这小祖宗,身材样貌都是顶尖的,就是被人宠坏了,多少还是有点小脾气。
做这行的,她不算专业,最多是天赋奇佳。
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份上,琳姐感慨之余低声说了句,“我没看错人,余七月,你记住,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
她回到卧室等待,煎熬二十分钟后,余七月踉踉跄跄的出来。
不用余七月说,琳姐什么都懂,她早准备好了一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亲自给余七月擦干身子,为她套上。
至于余七月家里怎么会有病号服,那自然是情趣调味剂,衣帽间里还有各式各样的装束,比如兔女郎,或者渔网衣……
余七月头晕脑胀,她爬上了床,头发丝还在往下滴答着水,就算这样,她思维仍旧维持着清醒,“琳姐,去把浴室的水放了,给我量一下体温。”
“好。”
琳姐大腹便便,抖着肥硕的身躯去打扫战场,余七月拿起手机,颤抖的手给顶置联系人打过去。
霍琛。
来不来,她只得放手一搏。
第一遍,没有人接。
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到第三遍,余七月实在沉不住灌铅的眼皮子。
终于,接通了。
“琛哥,我……难受……好难受……”
她的声色,沙哑,虚弱。
多希望霍琛会顾及她死活的,哪怕来看一眼,一眼就好。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琳姐的哭喊声,“发烧三十九度,怎么办啊,不省人事了。”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生死攸关时候,想到的还是霍总你。”
霍琛来了么?
余七月艰难地撑开眼,床边有着两道人影,她冲着高大的男人笑,“琛哥……”
她憔悴的脸苍白无血,这一笑,仿佛是弥留之人的告别。
戏到这,该是余七月发挥的关键时刻,琳姐眼疾手快,忙凑上前将她扶起,在她身后垫上靠枕,怕她睡过去,又忙不迭送来一杯水,“七月,你可算醒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经过琳姐这一系列折腾,余七月着实精神了不少。
男人冷峻的面容在眼里清晰起来,他不苟言笑,薄唇紧抿成线,很难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端倪。
余七月捧着水杯,琳姐趁机掀开了她的被子。
细长的腿露出,衣摆掩盖着腿根,犹如春光乍泄,引人遐想。
这是其次,琳姐的目的是让霍琛看向余七月的双脚,她老泪纵横哀切告状,“也不知道这小妮子遭了什么罪,霍总您看看,脚上都是伤啊,这得多疼!”
余七月配合着缩起脚板,双膝并拢,白皙的腿愈加美观,她可怜巴巴地望了望霍琛,对琳姐嘟哝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琳姐注意到霍琛余光有落在余七月的腿上,当即将被子掖好,深恶痛绝道,“七月,你就别唬我了!一定是肖安娜干的,举报会所也就算了,竟然还打你的主意!看我怎么收拾她去!”
嚷嚷着的琳姐这就要往外走,她要把空间,时间,都留给余七月发挥,借机抖出举报的事,是肖安娜在背后搞小动作。
“不是的,琳姐……咳咳……”余七月作势去抓琳姐,可企图下床的她,咳嗽伴随而来。
琳姐走了,她剧烈的咳嗽持续半分钟才停歇。
做戏做全套,自然要追出去的。
于是她忍着通体的酸疼,笨拙的下地,但这一切早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所以,就在她双脚及地,站起的瞬间,双膝一软,栽倒下去。
伫立在身旁的男人立马挽住了她。
随着霍琛的出手,余七月庆幸,这步棋,她走对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霍琛便将她扔回床上。
她倒了下去,在柔软的被子里,长发如浮藻散开,盈盈秋水的眸子泛红,轻咬着唇角,似刚刚被流氓欺负过。
为霍琛设计好的病号服虽然将她上半身遮掩得密不透风,但这么大的动作之下,衣摆悄然上移,小内内的蝴蝶结偷偷冒出了头。
恐怕不管是哪个男人,目睹这一幕,都会饿狼扑食,将她拆骨入腹。
很可惜的是,余七月屡试不爽的诱惑,这次失灵了。
霍琛冷冷的看着,唇角噙着一抹讥诮,“胆子肥了,敢算计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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