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为什么要等到我死后……
这曾经我无比想要听到话，此时此刻终于钻入我的耳中，我终于得偿所愿了。
可是，我却只想落泪。
迟来的爱，还算是爱吗？
如果没有这一世奇缘，他现在所倾诉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我眼圈微红，神情复杂的看着周楚暮，身侧的手掌紧攥成拳头，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
我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眼神变得复杂难辨。
我知道，没有意义了。
邱侗羽已死，那些爱恨情仇，对我而已，我就该一如过眼云烟，再不能在我心中存在任何意义。
第31章
气氛有些沉默。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我才竖起耳朵，警惕起来。
“大人！”
焦急的呼喊声传来，周楚暮紧皱的眉头微松，淡声道。
“不必紧张，是我的人。”
这样一句话钻入耳中，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到熟悉的锦衣卫制服，我脑子里的那根弦猛然一松。
下一秒，我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苏醒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我的小院里。
睁开眼睛，一阵一阵痛苦从身体里席卷而来，是纪明下在我身体里的毒药发作了。
我额角缓缓冒出豆大的汗水，但却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
这时，房门突然σwzλ被打开。
周楚暮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手掌和其他受伤的地方都进行了包扎。
看到我睁着眼睛，他站在门口，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死死咬着牙，用力到几乎能闻到嘴里浓厚的血腥味。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卧房内，尴尬的气氛流转。
我闭上双眸，疼痛让我的意志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睁开眼睛。
不对……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感觉到心跳突然有些快，内心突然无比慌乱。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彻底忽略了一样。
我的眼睛不断扫过屋内，就这时，我的眼睛突然定格在坐榻上。
榻桌上，一个小小的针线篓静静地放在那里。
我突然目眦欲裂。
小姝！
我颤抖着身体，强压着毒素在身体里流转的痛苦，死死盯着周楚暮。
“小姝在哪里？”
周楚暮顿了顿，转头问身边的锦衣卫。
“我让你们保护好的人呢？”
被问到的锦衣卫表情一僵，嘴唇几张几合，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周楚暮见状皱起眉，厉声道：“说话！”
锦衣卫这才羞惭的低下头，声若蚊呐：“大人，您遇到危险后，大家都被调动跑去救你……那边的事情，属下不知……”
我的呼吸一窒，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重锤猛地一锤，我抚着胸口，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纪玉真——”
周楚暮只觉自己心头一跳，鬼使神差般迎了上去。
他想要扶起我，但我却用力推开了他的手，强迫自己下床。
这一刻，我只觉我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我草草擦掉嘴角的血液，死死紧攥着周楚暮的手，近乎哀求。
“去，去找小姝！我现在要见到她！”
周楚暮皱着眉头，看着我的脸。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着这张脸，此时此刻，竟然会觉得心如刀绞。
所以，他只能用力点头：“好，我这就派人去把她带回来。”
说罢，周楚暮抬头看向门口的锦衣卫。
那锦衣卫心领神会，转身大步离开。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会保你妹妹的平安。”
周楚暮语气平静，扶着我将我带回了床上。
然而还不等坐下来，就在这时，那个被我买回家的丫鬟抱着一个小盒子小跑过来。
“欢儿姐姐，这是门外一个乞丐送过来的，说要您亲手打开。”
我表情微怔，但还是接了过来。
盒子轻飘飘的，我缓缓打开，几乎瞬间，气血翻涌，一口腥甜涌上喉咙，我险些再吐出一口鲜血。
这里面只有一根簪子和一张薄薄的纸条，是几年前原主纪玉真送给小姝的。
是小姝从来不离手的簪子！
第32章
我的手无意识地颤抖着，拿起盒子里的纸条。
上面是纪明的字迹，我死也不会忘记。
他写着：“想要救人，拿周楚暮来换！”以及一个陌生的地址。
毒素或许会因为我的情绪波动而加剧游离。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眼睛闭上又缓缓睁开后，两行清泪瞬间流淌而下。
周楚暮周身的气息也很沉，他看着我，忽然低下头，满是歉意地说。
“抱歉，是我的问题。”
“我会去找纪明，你放心在这里修养，我一定会保你妹妹的平安。”
周楚暮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但我的嘴唇颤抖着，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不，我也要去。”
我的语气不容拒绝，周楚暮只好咽下话头，带着我一起前往纪明纸条上的地址。
循着地址找去，最后我和周楚暮来到了一座四进的大院子。
门口没有护卫，只有两个黑衣死士。
见到我和周楚暮，他们并没有阻拦。
我和周楚暮一路畅通无阻地见到了纪明，彼时他正坐在花园的一个凉亭里，闲适地泡着一杯上等的好茶。
“谢大人，好久不见啊。”纪明笑得很是儒雅，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自己的对面，笑盈盈地看着周楚暮。
“或者我应该叫你，谢世侄？还是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女婿？”
此话说罢，纪明又自顾自笑着摇摇头，感慨道：“不过欢儿已经死了，这声女婿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周楚暮脸上的表情在他话音落下后巨变，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浮现在他冷峻的面容上。
他连眼睛都红了，几乎恨声：“别叫她的名字，你不配。”
我身体里的毒素横冲直撞，让我连站立都快成难题。
我只能强忍着颤抖着身体，猩红着双眼弱声发问：“小姝呢？我要见她！”
纪明笑了笑，轻轻抬手。
一个黑衣死士便拖着被迷晕了的小姝从垂花门后走了出来。
“小姝！”我哽咽着惊呼一声，下意识要扑上去。
但下一秒，黑衣死士拿出一把短匕，横在了小姝的脖子上，我的动作顿时停住。
“纪玉真，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但你在妹妹和周楚暮之间选择了周楚暮。”
纪明端起茶，淡淡道。
“但念在你我是同乡，你又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人，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这枚药给周楚暮吃下，我就放了你妹妹。”
纪明的话音落下，一个黑衣死士便扔过来一个锦盒。
我低垂着头，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锦盒。
不等我做出反应，纪明的声音再次响起。
“纪玉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要妄想强行突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体内的毒素应该快要蔓延全身了吧？强行动用内力，那滋味你不会想体会的。”
我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周楚暮复杂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纪明也定定的看着我。
所有人都在等待我做选择。
可是……我该怎么选？
不知过了多久，周楚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吃。”
“是我疏忽害了你妹妹，我吃，你让他们放了她。”
说罢，周楚暮主动上前捡起来锦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周楚暮，你终于落到我的手上了！”
纪明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也在他近乎癫狂的笑声里抬起头，我静静地看着周楚暮。
他没有我，只是兀自打开了锦盒。
那枚药丸即将被他塞入口中时，我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
我的望着他，突然落下一行泪。
“周楚暮，如果可以，小姝就拜托给你了。”
说罢，我猛然打翻了他手里的药丸，催动内力，朝着纪明打去。
第33章
纪玉真跟着纪明的时间更长。
她的记忆里，纪明并不习武。
他身边可以依靠的武力，不过是这几名黑衣死士。
和那秘制毒药一样，这都是西凉国里，他口中那位殿下留给他保命的东西。
所以，我强行催动内力打向他，他完全措手不及。
为了抵挡我，那就必须扔下小姝，所有人都来生擒我。
眼前，纪明得意的面孔变得无比惊恐。
他大吼着：“来人！挡住她！来人啊！”
黑衣死士果然放弃了小姝，纷纷朝我奔来。
我那一掌没能打在纪明的身上，但是却为周楚暮争取到了时间。
他救下了小姝。
内力游遍全身，我感觉到这一掌落下后，我浑身的的痛感更重。
我跌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次的鲜血，是黑红色的。
身后，周楚暮将小姝救了回来，转而朝着我飞奔而来。
纪明已是强弩之末，周楚暮不过与黑衣死士过了三四招，身后，锦衣卫已然包围了整个宅院，上前支援。
纪明被周楚暮亲手擒拿了。
尽管他浑身是伤，但纪明一个文官，自然抵挡不过他。
但纪明却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不顾形象的大吼着：“不可能！纪玉真！你找死！你找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抬头看去，他被堵了一块破布，被人如同垃圾般拖了出去。
“纪玉真，你还好吗？”周楚暮的声音很紧绷，他在我身边蹲下来，表情有些担心。
我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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