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给少夫人的嫁妆,怎么能说送回去就回去呢。”
谷雨立即回道:
“张嬷嬷,你既已知道你是少夫人的嫁妆。
少夫人怎么处置你,难道还要听你的不成?”
张嬷嬷涨红了脸:
“谷雨姑娘,老婆子可是少夫人做姑娘时候的教化嬷嬷,教养了姑娘四年的!
如今让你这小蹄子踩到头上了。”
谷雨却依旧柔和的声音:
“张嬷嬷,你虽是教化嬷嬷,但这些年少夫人也没亏待你。
少夫人是体恤你,才让你和家人团聚,倘若你想摆教化嬷嬷的谱,
少夫人便找个清静的地儿给你养老,让你享清福,如何?”
到底是西北送过来的贴身大丫鬟,张嬷嬷最近也见识,这位谷雨姑娘说话的分量,心中却还不服:
“你虽是少夫人的贴身丫头,可论资辈 ,我老婆子可是国公府老夫人,指给少夫人的。
还轮不到你这小蹄子和我说话。
我要见少夫人说话。”
清明听她一句一个小蹄子,气不打一处:
“你这老货,平日里张狂惯了,少夫人是你见就能见的。”
张嬷嬷挨了清明责骂,更是搁不下脸,大声叫骂:
“小骚蹄子,仗着从西北过来,不过伺候少夫人,几年居然敢撵老婆子。”
谷雨一手按住清明,笑眯眯道:
“张嬷嬷,你既是国公府里的老人,在将军府里又吵又骂,岂不丢了老夫人的脸。
此刻少夫人也没脸出来见人了。”
“你!”张嬷嬷一口气堵在心口,有话说不出口。
憋了半晌,还是不死心,冲到上房门口,
却瞧见屋里头五姑娘,气定神闲的坐着读书,并不关心外面发生什么事儿。
张嬷嬷恍然,如今五姑娘大了,翅膀也硬了,不似从前在府里任由她作威作福了。
知道若她此时不走,后面定也是留不得她了。
只能恨恨接了荷包,回去收拾行李。
谷雨亲自送她们回去,又跟国公府管家,冠冕堂皇的表达了一番五姑娘的无奈和善心。
直表达的管家无话可说,只能先收下她们。
没成想往日里蔫儿了吧唧的谷雨,那么能说会道。
大夫人听说那么多丫鬟嬷嬷被送了回来,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这五丫头看着闷不吭声的,只管笑眯眯的,没想到也是个有心计的。
居然把张嬷嬷,就这么明儿大摆的撵回来,分明是打我的脸!”
边上伺候的嬷嬷附和道:
“她哪是是打大夫人您的脸,那是打国公府的脸!”
大夫人哼道:
“国公府也容的她作贱!就她也配?!
把她撵回来的都卖了。
张嬷嬷丢庄子养病,就说是重病。
五姑娘不要的!”
消息再传到黄之桐耳朵里,她满不在乎:
“随她,只要张嬷嬷不在咱们跟前兴风作浪。
名声什么的,我不在乎!”
转脸又找了借口,打发其余人去了国公府陪嫁的庄子。
至此身边陪嫁过来的人,除了清明、谷雨,便只留下了云坠和云芳。
大夫人又是一顿发脾气,无奈她的手伸不到将军府。
黄之桐也没那么多功夫理会她,她的挂念都在赵西漫身上。
之前给赵西漫写过几回信,都顺利送到刘府去了,赵西漫也回了信。
可最近连续两次她去了信,赵西漫没有回,刘府里说赵西漫身体不适。
她递了帖子要去探望,刘府里又说赵西漫不想见客。
她觉得蹊跷,便执意要来。
从自已药铺里拿了棵上好的灵芝,一定要送给赵西漫补补身子。
刘家实在不好拒绝 ,只能请她进来。
黄之桐一进院子,扑面而来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让她不寒而栗。
院子里几乎看不见一朵春天的花儿,只几根绿色的枝条,有气无力的伸展着。
进了正厅,各种家具一应俱全,皆都是用料名贵,做工上乘,就是了无生气。
不是案上摆着抄好的佛经,根本看不出屋里住着人。
虽然还生着炭盆,但黄之桐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赵西漫已经瘦的脱了相了,这个时节还裹着着厚厚的锦袍。
黄之桐吃了一惊,几个月未见,她竟把自已已经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黄之桐不禁埋怨她:
“他去了,难道你就不活了?
你这样子,除了让你的亲人心疼,别人谁会在乎。
不是告诉你,要好好待自已,让他安心的走吗?”
赵西漫抬起无神的眼,望着她:
“可是他们都说 ,是我不祥害死了夫君。”
边上赵西漫的丫鬟慧儿,警惕的看了看外面。
黄之桐也不由的朝外望去,只见一个丫鬟侧身站在门口,
正视前方,但双手正紧握在一起,显然刚才留心听屋里讲话,被慧儿抓了包。
慧儿朝黄之桐摇头,黄之桐明白,遂道:
“没有人说你,是你自已胡思乱想的。
他也不想你如今这副模样。
我的药铺里刚来了一位游方的药僧,明儿你去让他给你开些药食服用。”
赵之漫也看一眼外面,低声说:
“不用了,我挺好的,你能来看我已经是我俩的情谊了。”
黄之桐辛酸,短短几个月,赵西漫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一个毫无生气的寡妇。
不知道赵家,有没得知她现在的情形,不然依着田夫人对她的宠爱,怎么舍得让她如此这般。
黄之桐朝清明道:
“来时路上不是说要去净房,快去吧,回头咱们也该回了。”
清明立刻点头:“是,姑娘。”
说着走出厅堂,朝门口的丫鬟道:
“劳烦姐姐带个路,去一趟净房。”
这丫鬟却站着不动,指示另一个丫鬟:“你领这位姑娘去吧。”
小丫头领了命,领着清明往净房而去。
黄之桐无奈,拉着赵西漫的手,在她手心划了“子时”二字。
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宽慰的话。坐了一壶茶的功夫 ,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半夜子时,清明溜出将军府,悄悄的摸进赵西漫的起居室,带回了赵西漫的信。
黄之桐看了信,又听了清明的话,虽然如她猜想的出入不大。
但她还是大为震惊。
第26章 困境
刘家也太不地道了,虽然承受着丧子之痛,但也不能把痛苦强压在别人身上啊。
堂堂侍郎的女儿,被他们囚在院子里,以新丧为借口连娘家都不给回。
还把闺中密友的信都拆开了看,阻止她们通信。
黄之桐被扣下的信里,不过是劝慰赵西漫,春天来了,一切都会是新的伊始。
最出格的一句不过是约她哪天悄悄去城外看花。
刘家不仅不愿意给她出去看花,甚至连院子里的花儿都拔了,说是让她好好给夫君守寡。
这是不让她对生活有念想啊!
当朝律法有规定:夫死妇要守孝三年,妇死夫要守孝一年。
可也没说一定要在夫家青灯伴佛的守啊。
别说三年了,哪怕一年,照这样守下去,赵西漫的小命就守在刘家了。
黄之桐气的下半夜都没合眼,天亮就递了帖子去了赵府。
她要去见田夫人,告诉她赵西漫如今在婆家的处境。
可是等她见到田夫人,田夫人只有抹泪的份儿:
“我可怜的孩子,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刘家以新丧为由,连他父亲的寿诞都没给回来。
偏他父亲,不肯为她说情,说新丧当如此。我竟不知她如今是那样的处境。”
怪不得刘家敢如此嚣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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