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住了而岑妄还在画室忙,学生放假,她没假放,要等到过年才有假。
大冬天的,学生裹着厚厚实实的泡在画室里练习,程回偶尔跑过来玩,和那男同学遇到,也只是简单打声招呼,男同学也觉得尴尬,大概是因为出卖了她吧,也就没再去纠缠她。
程回也没主动找他,想着要是让贺川知道,肯定又要找她麻烦。
程回是怕贺川,也怕被别人知道,贺川每次拿这个威胁她,她没得办法,被他吃的死死的。
……
岑妄心神不宁,还是她问了下程回,说:“你哥哥有跟你联系吗?”
“没啊。怎么了?”
“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辛姐姐,别担心,我哥的工作就是这样,经常联系不上,等他忙完了就会联系我们。他出行动,是要保密的,我们联系不上很正常。”
“可是……”
程回不太在意,安慰她:“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哥是谁啊,就那体格,一打三没问题。”
越是这样说,岑妄其实越担忧。
程回看她那么担忧,说:“要不我问下我爸,看下我爸知不知道。”
岑妄点头:“那麻烦你去问一下。”
程回打包票,立刻打电话问程父。
一提起宁稚这事,程父说:“没事,你不要瞎操心。”
“我哪里瞎操心了,我关心关心哥哥怎么了?而且,问哥哥消息的不是我,是辛姐姐。”
程父似乎有难言之隐,叹了口气:“你叫上岑妄,晚上回家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程回说好。
转述给了岑妄听,岑妄说:“是要说宁稚的情况吗?”
“好像不是,听这口气有其他事,辛姐姐,我们要往好的方向想,我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岑妄淡淡的笑:“希望是这样。”
……
晚上,岑妄跟程回回了趟程家。
程父单独叫了岑妄去书房谈。
程回要跟着去,被程父凶了一句,她立刻委屈嘟嘴,不敢说话了。
进了书房,程父让岑妄坐下聊,岑妄坐下后,轻声问了句:“程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吗?”
回避了程回,单独喊她到书房,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程父沉默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说:“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你,你迟早会知道,只是我希望你在此之前有心理准备,不管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岑妄也跟着提心吊胆,说:“您说。”
“宁稚暂时回不来,他那边出了点状况,有点麻烦。”
岑妄的脑子仿佛轰地一声炸开,她忍不住扣着扶手,问:“什么状况?很难解决吗?”
“他的行动出现了变数,染上了不该染的东西,现在在北屿的医院接受治疗,这个消息,我也是前天知道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
那不该染的东西,除了是禁品还能是什么。
岑妄狠狠拧眉,说:“我知道了。”
……
程回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到岑妄下楼,连忙跑过去问:“我爸都说了什么,辛姐姐,什么事神神秘秘不让我知道。”
“程回,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得先走了。”
“这么快吗?”
岑妄说:“恩,有点急,下次再找机会跟你玩。”
程回只能送她出去。
岑妄上车,一声招呼都没跟程回打,开车就走了。
程回一脸茫然,这都是怎么回事?
岑妄回到家里,拿了证件,随便拿了一箱子的衣服,其他东西来不及收拾了,连夜赶去了机场。
就连辛母和辛父都不知道她拿了行李箱出门了,只有阿姨看到,问了一句,岑妄回答:“出趟门,过段时间回来,帮我转达一声。”
四个小时候,有直飞北屿的航班。
岑妄硬是在机场待了四个小时,时间一到,过安检登机。
程父还说孟参让他们等消息,这会不方便过去,等宁稚好点了,再过去探望。
这病不是不能治,就是过程比较痛苦,而且还有陆陆续续其他剧烈的反应。
棘手。
还有宁稚的身份。
还要做详细的调查。
他这种职业染上这玩意,不是开玩笑的。
岑妄说不出来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在听到程父说了之后,她只想立刻马上去见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要见他。
程父一开始不打算说,就是怕她担心,瞒着所有人。
而岑妄连程父都没说,背着所有人,连夜赶去机场。
跟之前几次不同的心境,她这次什么都不敢想,闭上眼睛,就会浮现他上次受重伤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岑妄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掉眼泪。
到了北屿,她提着行李箱,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不知道医院在哪里,只能先去找孟参。
到了岗哨亭,值班的人让她等一会儿,他要进去通报。
北屿下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岑妄没戴帽子,鼻子脸颊被冻的通红。
孟参很快走了出来,看到她,无可奈何,重重叹气:“你怎么就来了?”
岑妄张了张口,呼出一口热气,还没说话,眼泪就开始掉,眼眶红的不行,眼泪是热的,融化了脸上的雪,一时间,都分不清是雪还是眼泪了。
“孟叔叔,我想见他,想见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要见他。”
孟参说:“先不哭不哭,没事的,傻丫头,哭什么。”
“求求您,让我去见见他。”
“没说不让见,就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别哭,来来来,进屋说。”
岑妄脾气倔上来了,坚持说:“孟叔叔,您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孟参又是一声重重叹气,朝边上的人喊了句:“去把我的车开来。”
“是,孟参!”
岑妄连忙道谢:“谢谢孟叔叔,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丫头,这件事远比你想的复杂,你答应我,到时候见到了他,什么都别问,不能问。”
“我知道,我知道,不问,我不问。”
岑妄来的时候,就不太好走,这会又下了一会儿雪,去医院的路况更难走了。
岑妄坐在后座,脸色凝重,嘴唇都跟着白了。
孟参看在眼里,说不出安慰的话。
这会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过了会,孟参问:“是不是宁稚爸爸跟你说的?”
“恩。”岑妄点头。
“你一个人来的?还有谁知道你过来吗?”
第九十章 晚了
岑妄说:“来的匆忙,还没跟他们说声。”
“宁稚爸爸也不知道?”
“不知道。”
孟参长动了动嘴唇,最后也不忍责备什么,没再问她。
……
到了医院,经过弯弯绕绕的走道,孟参长带她来到一间病房前,门口有人守着,还没说话,岑妄不断做心理准备,想象他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
孟参长说:“他在里面,你可以进去看看。”
岑妄点头,嘴唇忍不住颤抖。
门口的两个人推开门,让她走了进去。
宁稚坐在椅子上,靠着窗户,背对病房门口的方向,拿了本书在看,状态很不错,看起来没有哪里不对劲。
听到开门声,宁稚以为是医生来了,也没回头,继续看他的书。
岑妄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看,喊了一声:“宁稚?”
听到声音,宁稚跟着回头,看到岑妄,皱了下眉,不作声,似乎在沉思,好久,才说:“你怎么来了?”
这语气,似乎是不高兴她跑来看他。
岑妄站在原地,踌躇了会,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所以擅自跑来找你,不过你不在队里,我就求孟参长,带我来见你。”
岑妄怕他多想,撒了谎。
她假装不知道他的事,从容自然面对他。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稚放下书,站了起来,面对她摇了摇头,他穿着病号服,嘴唇有些白,精神状态都还好。
岑妄看到他还能站着,四肢健全,没有破相,身上也没有明显伤势,才松了口气。
还好,起码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宁稚没回答,声音清冷了些:“你穿的太少了。”
她低头看自己厚实的羽绒外套,已经不少了,整个人裹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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