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
时翎困惑,不知徐谢阳珩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徐谢阳珩但是十分坦然,他提醒着:“你从前不是常跟本君说想要下凡看看,正巧再过几日,就是人间除夕,何不趁此机会走一遭。”
天上一天,地上一月。
时翎掐指一算,发现果真如此。
其实如今的她对人间游玩一事兴致缺缺,但总得做出副样子,来哄徐谢阳珩高兴。
所以时翎并未拒绝,甚至故作惊喜:“我早就想下凡走走了,多谢神君!”
听到她前半句话的徐谢阳珩显然放松了许多,但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又莫名紧绷了起来。
他错开时翎视线,有些别扭的提醒:“你可以如往常一般,照旧唤本君谢阳珩便好。”
时翎一时哑然,念及徐谢阳珩想起从前往事,这般要求她也正常。
所以她也是份外别扭地唤了句:“谢阳珩。”
那边没有应下,尴尬在二人之间弥漫。
三日后,人间除夕。
客栈内。
神仙下凡时,为引起人间轰动,都是要收了神力化作普通人模样的。
时翎换上身凡间女子的桃色钗裙,低头有些新奇地看了看,又去问徐谢阳珩:“谢阳珩,你看我这衣裳颜色是不是太嫩了些?”
好歹,她也是活了上万年的人了。
而徐谢阳珩依旧穿着黑袍,收了神辉,整个人看起来依旧亮眼。
他闻声看了时翎一眼,随即有些发愣,迟迟不语。
时翎困惑,又唤他一声:“谢阳珩?”
徐谢阳珩怅然回神,咳嗽了两声才道:“好看。”
旋即又沉默了下去。
时翎心底荡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也说不出其余的话。
她与徐谢阳珩之间,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相顾总是无言,又拼了命地跟彼此纠缠。
时翎有些怕再这样下去会露出端倪,恰在此时,放在怀里的通天镜震了一下。
通天镜是与天界的法子之一,徐长明听闻她要下凡时,令她带上的。
此刻,定是徐长明有事找她。
时翎如释重负,仰头跟徐谢阳珩扯了个借口,就去找了个僻静地方与徐长明通信。
拿出通天镜,一道白光闪过。
徐长明的面容出现在镜内。
许是近日事多的缘故,他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强打着精神问时翎:“你与谢阳珩这段时候相处得如何?”
不提这回事还好,提起时翎就有些闷闷。
她咂摸了下,半晌才找出措辞跟徐长明解释。
“倒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相处起来总觉得有些怪,二人时时没有话说。”
那头徐长明拖长声音:“竟是这般——你可有将那个锦囊给他?”
“这当然有。”想到这里,时翎不由得叹气。
“徐谢阳珩想起了从前一切,我也能察觉出他想弥补于我,但我想……应当仅仅只是弥补,千年磋磨,他应当也爱不动了,我们每日相处仍旧是毫无话说,只觉得尴尬。”
天宫内。
徐长明看着镜中时翎困惑的脸,心中已经了然。
但他迟迟未说,等到时翎欲将此事作罢时,徐长明才慢慢道出句:“本君知道缘故了。”
时翎眼眸一亮:“哦?”
徐长明浅笑,字字句句都分外肯定:“阙月上神会这般想,或是觉得尴尬,只是因你已经完全不喜欢谢阳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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