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得极是,夕瑶但凭祖母安排!”上官夕瑶嘴上恭敬地应着,心中怒火腾腾,却只能强压下去,不敢暴露一丝痕迹。
炉火摇曳,上官夕瑶独自站在炉灶前,眼神游离,心事重重。
她之所以想方设法拖延一天时间,是因为她已经暗中派人传信给邑王端木亦琅,她希望他来了可以改变她现在的困境!
她才不要去太清观清修!那地方一听就很清苦,哪里比得上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
锅里的油噼里啪啦热得冒烟,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机械地拿着锅铲翻炒,心里千回百转,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夕阳缓缓落下,染红了天空,天色渐渐暗下去。
算算时间,邑王现在应该收到消息了。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今晚他就会赶来丞相府,替她解难,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
突然,一滴滚烫的油从锅中飞溅而出。
她倒吸一口冷气,手本能地往后一缩,然而还是慢了一拍,她白嫩的手背瞬间被烫起几个水泡。
“上官夕瑶,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莫非是在想等邑王来救你?那你可要失望了!邑王前几日在白云寺附近遇袭受伤,怕是顾不上你了!你就算千方百计,拖到明日再走,也不过是多捱些时间罢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上官夕瑶循声望去,看见上官千荨站在门口,笑得一脸灿烂,显然是在幸灾乐祸。她落得如此下场,都是败上官千荨所赐。
上官夕瑶心中愤恨,猛地将锅铲一扔,捂着被烫伤的手背,故作无辜地看着上官千荨,轻声说道:“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上官千荨眸光清冷,勾唇冷笑道,“那我不妨跟你讲得再明白一些,明日一早,你就会被送到太清观清修。你这一走,想必再也回不来了!”
“上官千荨,你……”上官夕瑶身体发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夕瑶,你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千金。再过个三年五载,府中还会有谁记得你?你就好好在太清观里悔过,洗刷你的罪孽吧!”
上官千荨说罢,神情一凛,转身便走了。
上官夕瑶,你可知道,这并不是结束,等我他日拿到你所犯的罪证,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悲惨得多!
前世今生,你欠上官家的,我会令你血债血偿!
上官夕瑶怨毒地看着上官千荨离开的背影,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鲜红的印记。
她的眼神里面满是阴鸷,上官千荨,你等着瞧吧,上官府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终有一天,会把整个上官家族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21章折磨
翌日清晨,上官夕瑶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被送去了大山深处的太清观。
太清观原本是上官千荨先祖父曾经炼丹的地方,自从他驾鹤西去之后,这里便再无人来。
道观的大门大大敞开,围墙四周布满了青苔,一阵冷风从观中吹拂而出,呜呜咽咽,似乎在诉说着这里的破败和落寞。
上官夕瑶踩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这个冷清的道观。
这里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守在这里,面容沧桑,衣着简朴,她静静地站立着,仿佛一棵不言不动的枯树,又似一潭毫无生机的死水。
上官夕瑶站在道观中心,眉头紧皱,环顾四周。
她用丝绢捂住口鼻,一脸嫌恶地看着眼前年迈的嬷嬷,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厉声说道:“本小姐驾到太清观,你这老奴也不知洒扫一下。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灰,如何住人?真不知道,我们上官府,为何要养着你这样的废人!”
廖嬷嬷抬眼瞥了上官夕瑶一眼,眼角皱纹似刀刻般深邃。
她毫不示弱地回击道:“上官夕瑶,这里是太清观,不是丞相府!你既到了这里,就别跟老奴摆出大小姐的架势,你若是嫌脏,那便自个儿擦去。”
上官夕瑶闻言,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指着廖嬷嬷骂道:“你这刁奴好生无礼!睁大你的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哪有让千金小姐动手洒扫的道理?若是让父亲和祖母知道,定会扒了你一层皮!”
廖嬷嬷眼皮都不抬,缓缓说道:“我以前是服侍过老太爷的近身侍婢,岂容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呼来喝去?我之所以留在这观中,是因为我对老太爷一片忠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被打发到这里来清修,是因为你是灾星,会给上官府带来灾难!一个被上官府撵出去的不祥之人,也配在这里对老奴指手画脚!”
上官夕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怒骂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就算本小姐是来观里清修的,但我始终是上官府的千金小姐,是你的主子!你就应该听从本小姐的吩咐!”
“这里可没有什么主子!上官夕瑶,你既被赶出了丞相府,就别再拿自己当小姐!从今儿个起,你得自个儿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太清观不养闲人!老奴可没闲工夫伺候你!”廖嬷嬷斜睨了上官夕瑶一眼,反唇相讥道。
“什么?廖嬷嬷,你要我做这些下人做的粗活?”上官夕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
廖嬷嬷冷笑一声,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些活儿你要是不干,就自己饿着、脏着、臭着吧!上官老夫人把你送来太清观,是来清修的,可不是来享福的!你要有自知之明,别想偷懒!”
“你……”上官夕瑶眸中怒火燃烧,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破碎的嘶吼。
廖嬷嬷说完,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去,留下沉重的关门声。
上官夕瑶独自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愤怒。这个傲慢无礼的嬷嬷,居然让她做这些下人的粗活,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做过这些粗活。但在这里,再也没有人伺候她。她只能自己动手,自给自足。
到了晌午,她端着木盆走到溪边,浆洗换下来的衣物。双手浸入刺骨的溪水,被冻得通红。
夜幕降临,上官夕瑶又饿又累,她给自己煮了碗面疙瘩,还烧了个清汤寡水的蔬菜汤。尽管饭菜难以下咽,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吃下去。
曾经那些精致的糕点、美味的汤羹,如今都成了奢望。
用过晚膳,廖嬷嬷突然闯进来,将一个夜壶强塞到她手里,黄色尿液飞溅出来,洒在她身上,污秽不堪,令人作呕。
“上官夕瑶,你把老奴的夜香也一并倒了吧!”廖嬷嬷走进庭院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让我替你倒夜香!”上官夕瑶忍无可忍,冲着廖嬷嬷嘶声怒吼。
下一秒,她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廖嬷嬷几个棍棒:“叫你倒,你就倒!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不是来太清观清修的吗?不管什么脏活,臭活,你都得干!”
上官夕瑶恨恨地看着廖嬷嬷手中的木棒,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只得老老实实去倒夜香。
当她拎着臭气熏天的夜香时,眼泪不禁哗哗直往下掉,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她曾经是人人称羡的丞相千金,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皇宫之中传来一阵沉重的丧钟,太后薨逝,天下素缟。
上官政紧皱着眉头,沉痛地说道:“千荨,今日太后薨逝,举国哀悼。宸王作为皇孙,要守孝三年。因此,你和宸王的婚期,只得推迟三年。”
上官千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她发髻间别着端木北辰上回在马球场,送的牡丹花金簪。金簪在阳光映照下泛着金色冷光。
她垂下眼帘,柔声说道:“父亲,女儿明白。守孝期间,不宜婚嫁。皇家推辞婚期,也是情理之中。女儿能够理解。”
“你明白就好!你和宸王的婚事,是皇上下旨钦定下来的。即便再过三年,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变数。只是苦了你,要为宸王等候三年。”
这些日子,端木北辰在斗兽场出手相助,马球赛又为她兄长出头,在白云寺,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就连她佯装重病,也没有吓退端木北辰,南海珍珠粉、燕窝、人参、天山雪莲等珍稀药材,流水似地往上官府送……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渐渐觉得,嫁给宸王,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上官夕瑶默默摘下金簪,攥在手里,淡淡说道:“父亲不必宽慰女儿。不就是三年吗?女儿等得起。再说了,女儿还想在家好好侍奉父亲,本就不想这么早嫁人。”
太后出殡那日,举国上下都在为太后哀悼,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一片素缟。
第22章偶遇
皇陵的广场上,皇上皇后携带着一众皇子公主妃嫔,身着丧服,静静站在太后陵墓前,焚香哀悼,面色沉痛。
文武百官身着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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