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骂我见钱眼开,轻易就放弃延续我爸的荣光。
她将我的东西都丢出家门,眼眶赤红的瞪着我:“滚!陈疏月!陈家就当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直到我死,我也没再见过她,而现在,我宁愿不见。
消失三年的独生女,再次相见却是一具躺在冰柜里的尸体,她该如何承受……
酸涩直冲鼻尖,我明明可以旁若无人的大哭,可惜,灵魂没有泪。
不过三秒,我再度出现在江清寒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执念太深,死后再睁眼,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我看着他坐在办公桌前,电脑上数据翻动。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喻裕城,现任缉查队队长。
他直接将资料放到江清寒桌上,眉眼疲惫:“你说,这件案子会不会和一个月前的弥安港爆炸事件有关?”
我不禁看向资料,却见第一份资料上,就摆着我的照片。
深蓝的制服,肩上金色徽章刺眼夺目。
胸口的蓝色徽章上,清晰的刻着我的警号。
陈疏月,293675。
我盯着那组数字,心脏一点点发烫。
我不由对喻裕城升起一起感激。
感激他没有放出我做任务时灯红酒绿的抓拍,而是给我留了一分体面。
死后的这段时间,我跟江清寒四处走动,自然听见了局里的谴责和流言。
“这陈疏月不仅对不起死去的陈队,还有辱当初在红旗下的宣誓!”
“谁能想到陈疏月会被金钱腐蚀了初心,直接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他们的每一词每一句落在我心头,都像是钢针刺向我,没有鲜血却处处疼痛。
我看着那张被江清寒捏在指尖的照片,眼眶发胀。
“你们相信我!我保证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我一直有在为实现誓言努力奋斗!”
当初在阳光下的誓言,我从未忘记!
撕拉!
谁知我的照片,在江清寒手里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他声音冰冷:“她害死了那么多兄弟,也配跟他们穿一样的衣服?”
第2章
江清寒吐出的词句像子弹般颗颗射中心头,疼痛一瞬胀裂整颗心脏。
我撇开头去不敢看他,苦涩在嘴角蔓延。
他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那些战友。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弥安港是个陷阱,他们都不会死。
如果我可以再忍耐的久一点,等尘埃落定后,我们还是可以在红旗下并肩。
我与江清寒几乎同时看向了墙上的那张合照,上面每一个人的笑容对我来说,都像是凌迟。
“陈疏月这丫头厉害啊,这次射击又是第一名!”
“兄弟们,我儿子下个月出生,大家都来捧个场啊。”
“我女儿就要上小学了,这次我一定要送她去学校。”
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浮动,我的视线瞬间模糊。
这些活生生的人,最终都变成了被封存,只能缅怀的警号。
办公室里,空气阻塞,窒息感一涌而上。
我看着江清寒,好像回到了参加江家父母葬礼的那个下午。
“愿花飨逝者,春暖斯人,盼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那日也如现在一样,春和景明,众人的哀悼一遍遍响起。
江父江母在逮捕罪犯时被他们用人质要挟,为保护人质,因公殉职,甚至来不及留下最后的嘱托。
我到现在都记得江清寒跪在他们的遗像前,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我还是知道,他已经在崩溃边缘。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眼泪一滴滴砸进我的颈窝。
“疏月,我没有爸妈了。”
“我一定会完成他们的遗愿,一定会!”
自那天起,我就很少见到他了,只有他师傅杨老偶尔来交报告的时候,才能看到他。
“清寒,没有人能逃脱,叛徒陈疏月……也不会例外。”
喻裕城低沉的声音一下将我拉回现实。
江清寒眸子闪过寒光,声音冷冽:“当然不会。”
听着他的话,我眸色一瞬黯淡,真相堵在胸口,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他是该比任何人都要恨我。
因为……我亲手杀了他的师父。
我垂眸看着自己因痛苦而发颤的左手,心尖像是被人掐住,疼的我呼吸都像带着血。
三年前,在一栋废弃大楼里,就是这只手,将子弹送进了杨老的心脏。
他被绑在椅子上,几乎不成人形。
见到我的一瞬间,他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光亮:“疏月,杀了我,杀了我!”
“我绝对不能被他们控制,求你……杀了我!”
在他濒死的那一刻,我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杨老,对不起……”
可他却露出了解脱的笑意:“疏月,谢谢……”
远处警笛声渐近,我只来得及给他磕了头就往外冲。
就在我冲到二楼时,我听见江清寒撕心颤抖的声音:“师父!”
我没忍住回头,太久没见,我真的很想他。
可我看见他抱着杨老的尸身,血迹染了满身。
四目相对,他远远地盯着我,眼睛红的像是滴血。
“陈疏月——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去接受审判!”
时隔多年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心头的苦涩一瞬变成巨兽将我吞噬。
这时,江清寒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的嗡嗡震动。
我不由看过去,心脏顿时一颤。
詹碧萱。
江父故友之女,她从小就生活在江清寒家里。
自从江家父母去世后,她和江清寒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江清寒瞬间温柔的神色,让我鼻尖发酸。
而詹碧萱柔弱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清寒哥哥,婚纱店说我们的婚礼服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第3章
办公室里的寂静将詹碧萱的声音放大。
落在我耳中,简直如雷声轰鸣。
江清寒他……要结婚了?
我看着江清寒脸上瞬间带上笑意,温柔应道:“等队里工作结束我就陪你去。”
紧接着他又细心嘱咐:“别忘了按时吃药。”
这一瞬间,我仿佛坠身冰窖。
他熟悉的温柔和语调,在我心里却化成刀,刀刀戳中心头。
原来江清寒对我的爱和恨,消散的可以如此之快。
三年。
我靠着‘江清寒未婚妻’这六个字在深渊中苦苦支撑了三年。
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眉眼轻松地抱着他,告诉他“你的未婚妻不辱使命”。
或者是深深把自己埋在他怀里,诉说我这些年受的委屈。
但这些在刚刚的一瞬似泡沫般,全都幻灭。
三年过去,他的未婚妻早就是其他人,只有我还傻傻困在过去。
心脏的刺痛不断上涌,直到蔓延全身。
喻裕城的声音染上担忧:“碧萱的病情怎么样了?”
江清寒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36号冰柜的尸体一直没人认领。”
喻裕城眉头微皱:“最近青兴市没有人报人口失踪,你那边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我几乎和江清寒同时摇了摇头。
我尸体送来的第一时间,江清寒就提取了血液做DNA检验。
结果自然是查不到任何信息。
从三年前我做卧底开始,我的信息就被杨老抹去。
当时卧底任务来得突然,喻裕城在大众暴露的视野太多,江清寒更是在媒体前露过脸。
我就成了同期的最佳人选。
杨老告诉我消息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接受了。
作为陈家儿女,我应当发扬陈家荣光。
如同我爸当年说的那句:“为了祖国,虽死不悔!”
我从杨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江清寒。
那一天,我第一次没有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大胆的在人前紧紧抱住他。
江清寒红了脸,却没有推开我。
我心里一阵酸涩,我那时……是真的相信我能活着回来与他成婚。
只是短短三年,早已物是人非。
杨老去世后,再无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时,喻裕城眼中划过一丝迟疑:“这具尸体……会不会是陈疏月?”
江清寒眼里瞬间泛起冰寒:“喻队,看来你对她还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喻裕城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我只是想着她要是早点死了,也不用劳烦兄弟们搜捕!”
我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浑身都被插满了钢针,任何一个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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