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扬整整衣领，面色凝重，这恐怕又是另外一场硬仗。
28、韭菜味饺子
朱建华在医院又住了几天，便吵着嚷着说要出院。他掰着指头算算这些日子的开销，发觉自打住院后，简直是花钱如流水。虽说钱都是朱清余出的，可毕竟父女二人已生嫌隙，他也不好心安理得地继续欺骗自己这都是女儿的孝敬。
朱清余问过主治医生，医生说病人情况稳定，恢复良好，可以出院在家静养。既然医生也同意，朱清余便依照朱建华的要求办理了出院手续，返回病房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她心下狐疑，心念一动间，已经跟着那人走出数步。离得越近，她越发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她加快脚步，跟着他一路穿过拥挤的人潮，走过弯曲的走廊，最终将人堵在了电梯口前。
果然是消失已久的林信阳。
看见朱清余，林信阳的脸上多了几分慌乱。有些时日未见，他越发消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朱清余透过他的面容，仿佛看到了刘红凤。她不禁在心中暗嘲：这么多年，这样相像的两张脸，她怎么没有丝毫怀疑？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林信阳明显地瑟缩一下，垂下眼避开她的注视。
“你……”朱清余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林信阳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脑海里却想起林慧的话，常年生活在林仁绍的淫威之下，即便是受宠的男孩，想必日子也并不如多数人那样自由肆意。
两人沉默地站在电梯门前，不一会儿，电梯门打开，一大波人群忽的涌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林信阳趁着混乱钻进电梯。朱清余没有去追，只是看着林信阳的脸在两扇慢慢合上的电梯门中逐渐收窄，消失。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她打开，只有一句话：“别告诉他们我来过，我会混出个样子再回来。”
何必呢？
她心里一声叹息。
车开到半路时，朱建华就发觉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路。他坐在后座，低声问身边的朱清朗：“这是去哪？”
朱清朗一头雾水，姐姐只让他带着母亲一起来医院接父亲回家，旁的话没有多说。朱建华又去问坐在另一边的妻子，得到的也是一个疑惑的眼神。
朱清余在后视镜里看到几人的动作，她抿抿唇，一脚油门，车速又加快几分。白色轿车穿过跨河大桥，一路朝着新区方向急速行驶，在一片林立的高楼中拐了几道弯，最终驶进了一个绿树成荫的高档小区。
“下车吧。”
后座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朱清朗在父母的眼神暗示下被迫开口：“姐，这是哪啊？”
“周家的一处老房子。”朱清余淡淡地望了他们一眼，“这房子有电梯，我已经备齐了生活用品，你们先在这里住着。”
朱建华忙不迭地拒绝，他虽穷，tຊ可却明白分寸。朱清余嫁进周家本来就是高嫁，虽然现下夫妻和睦，公婆看重，可谁也说不准将来。要是他们堂而皇之地住进周家的房子，岂不是落人口实，让她被婆家看低？刘红凤也在一旁附和，她心里想得更多，毕竟，他们不是朱清余的亲生父母，更不能像吸血的蚂蝗似的攀附在她身上，无休止地利用她的善意。
“这房子不白住。”朱清余早知道他们会拒绝，她也想好了理由，“林信阳给了我一笔钱，托我照顾你们。”
朱家夫妻顿时神色一凝，随即眼里爆出几分欣喜。他们互相对视，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几乎要淌下泪来。
“他？我不信。”朱清朗提出异议。他虽和那个便宜哥哥交往不多，可看他那副窝窝囊囊，一出事便无影无踪的模样，能这么有担当？
朱清余瞥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多嘴。朱清朗和她姐弟多年，立即明白了她的善意谎言。他不情愿地帮腔：“既然如此，那就先住下吧，大不了等爸好了，咱们再搬。”
夫妻二人再无异议，满脸欣慰地下了车。
趁着刘红凤和朱建华参观房间的空当，朱清朗凑过来小声说：“姐，谢谢你。”朱清余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半晌，才若无其事地转身，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顶。
“尽说废话。”
朱家三人安顿下来后，朱清余又去探望了几回，见他们逐渐适应，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周思扬在省城迟迟没有回来。如他所料，秦风对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外甥实在没有好感，但碍于妹妹的面子，还是皱着眉头借给周思扬一笔流动资金。但钱不是白拿的，条件有二：一是还款期限一年，利息要比银行的高出五个百分点；二是这是秦家最后一次帮他，不要以为有秦家给他托底，他就能为所欲为。周思扬虽然心高气傲，可毕竟有求于人，他只好低声下气地感谢舅舅仗义相助。毕竟，秦风肯松口帮他已是不易，他还能挑剔金主给钱的态度不够和蔼？
一拿到钱，周思扬就直奔省城，有了这笔钱做后盾，他在省城四处活动时也多了几分底气。
白天里他和朱清余各忙各的，到晚上睡觉才能抽出空来打视频电话。起初，周思扬还会装模作样地询问一下她这一天过得如何，说着说着，话题便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滑去。
临去省城前的那次亲密，好像突然打通了周思扬的任督二脉。他食髓知味，每每在视频里提出些让朱清余脸红心跳的要求。她要是不答应，他就在那边连连叹气，说着今天又碰了几个钉子，遇见几张冷脸之类的可怜话。
朱清余知道他在装，可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却也说不出狠心拒绝的话。她躺在床上掀起睡裙，镜头跟着手指在白皙的肌肤上滑动。偶尔点上茱萸，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看得周思扬也跟着心里一颤。
有些要求实在太过离谱，无论周思扬怎么软磨硬泡，朱清余都不肯答应。后来，他终于歇了心思，在心里盘算着等解决完省城这摊破事，他自己亲自上手，非让她心甘情愿地在他身前褪下衣裙。
每次挂了视频，朱清余都要缓上好一阵，脸上的红晕才能慢慢退去。
周思扬出差在外，秦云想到朱清余独自一人难免孤单，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邀她去老宅吃饭。接连拒绝几次，朱清余实在找不出其他借口，只好拎着礼品上门蹭饭。
可喜可贺的是，周永文终于对她有了几分好脸色。
他从儿子口中得知朱清余拒绝单位提拔的事情。其实搁在平时，这个科长当也就当了。可碰巧在他更进一步的紧要关头，任何细微的不当都会被有心人放大。令他欣慰的是，朱清余这样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小姑娘，居然能不为眼前的诱惑所动，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
一时之间，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被他抛诸脑后。娶妻娶贤，他突然觉得周思扬这小子眼光也算不错，要是真娶个傻的回家，就算有万贯家财，迟早也要被败光。
言语之间，朱清余感觉到周永文的态度缓和。她虽不知缘由，可这总归是好事一件。
走时，秦云握着她细瘦的手腕，说周思扬不在，担心她不好好吃饭，特意让保姆包了饺子给她带上。还没等她推拒，秦云就将那一大包饺子递给她，说是不知道她爱吃什么馅的，于是荤的素的各包了三种。边上的周永文也清清嗓子，状似随意地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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