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不安什么?
又拿出一张陈初夏穿警服的剧照,朝着照片晃了晃酒杯,嘲弄道:“陈初夏,这一次,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
将酒一饮而尽,玻璃杯滚落在地。
望着那张照片,他阖上了眼。
眼前浮现起第一世遇见陈初夏时,她那晶亮的眼睛。
她似乎很喜欢警察。
要不然下一世,他就勉为其难再做个警察,陪她演演戏好了?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心底所升起的那份期待。
当第二天的晨阳从玻璃中照进来的时候,江逾白睁开了眼——
随即整个人都僵住!
面前是空了的红酒瓶,玻璃杯上干枯的酒渍像是刺目的血迹。
他慌乱站起了身,为什么……他还在顶层休息室?
昨天喝酒压下去的不安,成倍增长。
为什么没有重来?!
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无法重来,那陈初夏——
而就在这时,李秘书却神色慌张地闯了过来,急切报告——
“季总!您让我们一直监测的那个离子能量团消失了,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正是陈初夏死去的那一刻!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
第10章
像是被惊雷劈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凝固,这一瞬,江逾白的耳边只剩下了嗡嗡作响的耳鸣声。
良久后,他才僵硬看向李秘书:“不可能……”
“你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说完,并不等李秘书说话,就大步朝外走去。
坐上车,他将油门踩到最底,疯了般往监测实验室赶去。
耳边引擎呼啸,却压不住江逾白心脏不断跳动的声音。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监测屏前,可在亲眼看见监测数据显示“无”之后,心脏像是被尖刀猛地刺穿。
他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响起了陈初夏绝望的声音:“我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你不爱我,我真的会死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她明明重来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会真的死……
能量团的消失没任何征兆,他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江逾白赤红了双眼,对着面前的实验人员冷声道:“重新推算数据,重新进行监测,一定要找到这个能量团!”3
几名实验人员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们不是没有重新监测过,相反,他们监测了一晚上,可那能量团完全凭空消失了。
可对上江逾白的黑冷的双眸,他们心底止不住一个哆嗦,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手机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通知声音,江逾白心头一颤,这是他为陈初夏特意设置的,只要她发布动态就会提醒。
心底浮现起无尽的激动,他忙不迭拿出了手机,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他就知道,陈初夏不会死……
可在看清那条动态后,他眼中的激动就瞬间消散了。
那是陈初夏的公司使用她的账号发布的死亡讣告……
看着那白底黑字,江逾白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晕。
这条消息很快就被冲上了热搜,评论中有惋惜,也有对她的嘲讽。
“看来这小三做的,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虽然死者为大,但陈初夏生前确实……难评,只能说人各有命吧。”
看着这一条条带有恶意的评论,江逾白死死攥紧了手机。
他给季氏集团公关部打去了电话要求控评。
交待完这一切后,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又赶去了一个地方——
他们初见的那条林荫小路。
即使自从今天醒来后所有的事都在告诉他陈初夏真的死了,但他也依旧不死心。
再次回到这里,脑海中不断想着陈初夏从对面走过来,与他擦肩的时候忽地转头道:“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很直白的搭讪,可她的眼中却满是真诚,让从不近人的他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的两人,便总会偶遇,最后相识,相知……
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所谓系统的安排。
所以陈初夏一定会在这里再次出现,只是时间问题……
可他一连等了几个小时,却都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断有电话打进来找他,他谁的电话都不接,最后干脆将手机关机,只是看着小路的对面。
可直到天黑都没等到她。
心头空落,他浑浑噩噩回去,却见李秘书跑了过来:“季总,你去哪了?陈初夏的尸体要被火化了!”
第11章
江逾白猛地一僵,双目瞬间染上了红色:“我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家属,我没有同意,谁允许的?!”
李秘书一顿,随后才小心翼翼开口:“医院说,陈初夏曾经说过,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如果她死了,麻烦将她的尸体立刻火化。”
心脏像是被重锤砸过,让他浑身一怔。
没有他的爱,陈初夏就会死。
而如果她死了,就说明他没有爱她,更算不得她的亲人。
她该有多么的无助,才会笃定她死之后没有人会管,亲自准备了自己的后事。
李秘书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由于你们是隐婚,没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医院要火化她的时候我不好阻拦,打你的电话没人接……”
江逾白回过神来,死死攥着手,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时候送过去的?”
李秘书一愣,意识到江逾白说的是医院什么时候送陈初夏去火化的,连忙回答:“半小时之前。”
“立刻打电话给负责这件事的人,就说我是她的丈夫,我不同意火化!”
丢下这句话,江逾白不再多待,拔腿朝外跑去。
急匆匆赶到火葬场,立刻找到了医院的负责人,那人见到他来,脸色有些白,迎了上去后支支吾吾道:“季先生……”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桑小姐已经被送进焚化炉了……”
嗡——0
脑海中瞬间起了鸣响,紧绷的弦也在这一刻忽地断裂。
负责人见他神色黑沉又危险,连忙拿出一张免责书:“这是桑小姐生前签的,如果不是她本人同意,我们也不敢擅做主张啊。”
“而且,我们并不知道您……是她的丈夫。”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震惊无比,前段时间网上疯狂传陈初夏是第三者,可如今江逾白又怎么忽然说他是她的丈夫。
在震惊之余,他又感到了慌乱。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江逾白心中的怒火刚起,在这一瞬又变成了无力。
他挥了挥手让负责人离开,随后呆呆的伫立在原地。
直到那一个小盒子被送到他的手上。
很轻。
江逾白低头望着这小小的盒子,想着陈初夏生前瘦削的身体,指节泛白。
因为无法相信她真的离开了自己,他不敢去见她一眼。
可没想到如今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留下的,只有这四四方方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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