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分明就是要报复他。
报复?
陆迁猛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知许看,哑着嗓子问道,“你是那个孩子。”
陆知许冷哼一声,“那个孩子?陆大人没头没脑的,说什么胡话,疼懵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就是替凌氏报仇来的!你是当年那个孩子,你是我女儿。”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就如同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呸!”陆知许一口唾沫吐在陆迁脸上。
陆迁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猜到陆知许的身份以后,陆迁反倒没有像之前那么害怕了,她是自己的骨血,还敢忤逆不成。
陆知许飞快地脱了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啪啪甩了陆迁好几个嘴巴。
陆迁都被打懵了,鞋底子抽在脸上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除了疼以外,更多的是赤果果的羞辱。
“你……”他话来没有说完,啪啪声再次响起。
陆知许手里的鞋都打出残影了,不但速度快,用的力道也足,扇在脸上的声音巨响无比,打得陆迁腮帮子发麻,后槽牙都松了,嘴里都是血沫子。
他不敢说话了,生怕说了什么惹怒了对方,把他满口牙打得一颗不剩。
“你算是什么东西,一只摇尾乞怜,吃屎的狗也敢冲着我乱吠!”陆知许眼神凌厉,半趴在棺木上,手里的鞋子差点塞到陆迁的嘴里去。
“你这种人,配为人父吗?”陆知许眼中杀意毕现,吓得陆迁狠狠打了一个冷战。
“你不能杀我……”陆迁心跳得快极了,“我是你爹,你杀我就是弑父,就是大逆不道。”
陆知许哈哈大笑起来,看陆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坨翔。
“你这狗东西,联合外人,杀妻弃女,将凌家满门害了个干净,也好意思和我说什么道不道的。狗东西,杀了你,老娘是替天行道!”
“你……”陆迁哪里受过这个罪啊,又是怒,又是惧,话都说不整齐了。
他没见过陆知许,不知她的底细,更不知道罗炽娶的村妇就是她。还在想她到底有何倚仗,敢深夜闯进陆家来。
“你什么你,我来得不巧,府上刚办了丧事啊,看你这披麻戴孝装孙子的样,莫不是死了老子和娘?”
陆迁不想理会她,好像生怕自己说错什么似的。
“你好歹是个男人,敢做就要敢当,我问你,当年我娘是怎么死的?”
陆迁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装死。
陆知许冷笑一声,顺手掏出一根针来,寒光凛凛,看得陆迁眼皮子直跳。
“你不说,我自然有法子让你说。”
记忆搜索有好处也有坏处,它虽然能详尽地将人的记忆都展现出来,可是由于视角关系,很多重要的线索是看不到的。
而且,没有声音,画面上只有人物的形象,具体说了什么,也不好猜。
陆迁想跑,可是棺材里总共就那么点的地方,他又断了手脚,能往哪儿跑?
“嗷。”
一针下去,破锣嗓子差点喊劈叉了,前后不过几息之间,陆迁全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是汗。
“说不说?”
“说,我说,我说。”
陆知许拔了针,陆迁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我,我说了,你能不杀我吗?”
手起针落,熟悉的无力嘶喊声再次响起,陆迁不停求饶,“我说,我都说,拔了吧。”
陆知许拔了针,冷声道:“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这样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就不怕遭报应吗?”陆迁又急又气,“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你做梦也想不到,你的报应就是我吧?”陆知许手里的鞋再次怼进了陆迁的嘴里,还在里面搅了两下,“快点说,我耐心有限。”
陆迁差点把胃吐出来,终于不说废话了。
“我说,我说……”
“当年,圣上对你外祖起了忌惮之心,本想收了他的兵权,让他退位养老,也算是全了君臣一场的情分。可谁知你外祖父最后一次领兵出征时,突然出现了问题,有人密报他与淮阳王沆瀣一气,密谋……造反。”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第451章 当年真相(二)
陆知许根本不相信凌家会造反,她在刘氏和殷丽娘,包括陆鼎之的记忆中,没有发现任何凌阳侯造反的信息,如果凌家真的造反,圣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只判一个流放呢!
谋逆之罪,自古就是诛九族的重罪。凌家若有造反征兆,天启帝大可顺势而为,抄家灭族,不留后患。
“你撒谎。”陆知许手里的鞋立刻朝着陆迁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十几下之后,陆迁的脸已经肿如猪头,不能看了。
“我真没说谎啊。这消息当时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起初我也不信,但是很快就闹得尽人皆知,大家都开始疏远我,就怕被凌家连累。”
从宫里传出来的?
陆知许若有所思,看着陆迁问道:“后来呢?”
“后来……”时隔太久,陆迁仔细想了一下才记起,“后来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是没有证据,不能定案。”
大内的人和兵马司的人几次去凌家翻找,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甚至连他们有心栽赃放置的假证,也没有找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些话陆迁自然不会说出来。
造反这种事情,得有实证,或是书信往来,或是银钱交割,什么都没有,就举证凌家与淮王过从甚密,有不臣之心,实在难以服众。
凌家于江山社稷有功,于天下百姓有恩,稍有不慎,就会惹来反噬。
天启帝最终也只能默默放下屠刀,另寻由头发作凌家。
“没过多久,杀良冒功的事情就闹了出来,当时你外祖父领兵在外,圣上连下三道圣旨召他回宫。起先只是将人收押在天牢,并未治罪,天牢里的狱卒对你祖父也是客客气气的,所有人都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未曾想,还没等三堂会审,你外祖父便在牢中自缢了,他一死,等同于坐实了杀良冒功的罪名……”
陆知许冷眼看着陆迁,“你说的这些,是糊弄鬼呢?”这些事情谁不知道,她要的是内幕。
“我都说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我问你,你和顺德郡主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凌家出事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难道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白家的,不是你的?”
哪有男人能受得了头上长满青青草原的。
“放屁,当然是我的。”陆迁气极,“那是,那也只能是我私德不修,并不代表我害了你外祖父一家。”
陆知许默默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个倒是真的,毕竟你没有这个本事,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顺德郡主为什么会看上你,她真的非你不可吗?”
陆迁傻在当地,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以为当年顺德郡主与他两情相悦,两人情难自禁,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
他自信自己的风度是顺德郡主难以抵抗的,却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不会的,不会的。”
“你不过是别人手里一把刀罢了。当年凌家的罪,与你们陆家定然有极大的关系。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凌阳候府嫡长女,在你心里竟然比不得一个再嫁的寡妇?”
陆迁听到这里,不由得大骇,脑中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凌氏温婉贤淑,聪慧过人,两人成亲那时,也是你侬我侬,感情极好的。
后来凌氏怀有身孕,他还十分期待,给孩子们取了好多名字,可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做了那种事。
当年他和顺德是怎么相识的?
好像是在上香的时候吧?
在大相国寺。
那时他是与几位朋友一起去的,本来是想给凌氏求一道平安符,不知怎地吃了寺里的斋菜后,突然就头昏眼花,身体不适起来。
他留在寺中休息,与走错房间的顺德郡主有了第一次相遇。
顺德郡主那会儿已经是寡妇了,可不知为何,她身上却有一种特别迷人的特质。明明长相没有多出色,身段也没有多么婀娜,可陆迁就是觉得她美若天仙,对她痴迷不已。
那段时间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满眼满心想的都是顺德郡主。两人越走越近,以至于情难自禁,做了许多越线之事。
好像自那以后,他对凌家也越发不满,不是怪凌氏不敢把嫁妆交出来,就是怪老丈人不在他的仕途上出力,总之凌家在他眼中样样不好,样样不能看。
以至于后面,他开始设计凌氏,几次三番想让她小产,tຊ生不下来孩子,却都被她躲了过去。
生产的时候,产婆明明都已经被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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