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秋浑身僵在了原地,肺里的火苗腾地升了起来。
她就说厉逸今天怎么会大发慈悲让她出来上班,敢情他早就知道她要辅助的是柳如意。
捧高踩低做得如此狠毒,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不管他有多爱柳如意,在厉家人的眼里,明明她才是正主,却非要打压她到无地自容。
苏画秋没动,柳如意穿着走到她面前,冲她挑衅一笑,“苏小姐,听不懂人话吗?”
苏画秋强压心头的怒意,刚要开口冷斥,手突然被人握住了。
回头,竟然是傅钧那张儒雅的脸,他伸出书卷味十足的长指推了推眼镜,对柳如意温和一笑,“这位小姐,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话?”
柳如意更来劲了,挽了下戏服,绕着二人走圈,“苏小姐,这就是你勾搭的新男人吧?”她凑到苏画秋的耳畔,故意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你在床上那么骚,他这小身板满足得了你吗?”
苏画秋瞬间被挑起了怒火,反手一巴掌扇去,却在触及她的脸之前,被傅钧抓住了,他将她拉退两步,“小师妹是专业人才,不值得跟这种出来卖的人一般见识。”
“你……”柳如意气得美眸喷火,她故意挑事,就是要让苏画秋出手,好借机告死她,没想到这个傅家的小公子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维护她。
她若坚持折腾下去,必然会被人炒作耍大牌,她不能在厉逸面前表现出一丝不好的品质。
柳如意的经纪人和助理也赶了过来,扶着她像女王般昂首挺胸重回了舞台。
苏画秋立在原地,握紧了双拳,良久才收回了情绪。
她随傅钧去取这次要用到的文物,三星堆黄金面具,以及土彩漆竹篪。
三星堆的文物尤为珍贵,苏画秋虔诚双手接过托盘,仔细看了又看,讶然看向傅钧,“师兄,怎么会是……”
傅钧温笑地点点头,两人一个眼神的对视,便明白了如此安排的深意。
二人将文物送到舞台,傅钧交给了男演员,苏画秋则交给了柳如意。她没有收下,非说背不来这些深奥的台词,要苏画秋一个字一个字教她读,陪她背。
柳如意反复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就是不肯开拍,导演和工作人员只好让大家先休息十分钟。
所有人离开后,柳如意这才要求苏画秋帮她将黄金面具戴起来试试。
苏画秋极力压下厌恶,小心翼翼拿起来,帮她戴在脸上。
她刚放下手,柳如意突然扯下面具,用力摔在了地上,面具骤然四分五裂。
苏画秋惊愕地瞪着她,“你干什么?”
柳如意指着她惊惶大叫,“你……你竟然故意打碎了文物。”
“你胡说,分明是你自己摔破的。”苏画秋后背冷汗直冒,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冒险坑害她。
两人一争执,原本休息的工作人员立即闯了进来。
柳如意恶人先告状,“这位苏小姐是文物保护人员,她不小心打碎了文物,怕担责任却要赖到我的头上。”
所有人用厌恶的眼神看向苏画秋,“柳大小姐是出了名好脾气女神,这位小姐,你身为专业人员,自己笨手笨脚的,怎么能怪柳大小姐呢。”
“就是,还文物保护员,我看分明是破坏员才对,长得丑又穿得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
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辱骂与指责涌来,苏画秋握紧了双拳,她知道他们盲目跟从,是因为柳如意的后台是厉逸,他们以打压她来讨好柳如意。
她甚至怀疑,这出坑害恐怕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就等着她往死里跳。
故意损坏文物是要坐牢的!
苏画秋百口莫辩盯着众人,眼圈通红,高声吼道:“不是我,我身为修复专员,不可能舍得打断它们。
“出什么事了?”
随着清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一身漆黑西装的厉逸从人群中走来,浑身散发着寒冷气息,一张绝美的脸,如刀削般线条流畅。
他还未走到跟前,柳如意提裙踩着轻快的步子扑了上去,嘤嘤哭道:“四哥,苏姐姐不小心打碎tຊ了文物怕坐牢,她正好对我有偏见,非要赖在我头上。”
“好了,没事,我来处理。”厉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苏画秋眼瞳一片模糊,她努力辨认着面前的男人,试图挣扎着解释,“不是我,是她故意摔碎的。”
厉逸清冷如雪的漂亮眼眸看向颤抖的苏画秋,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一寸寸切割,令人痛得入骨,“苏小姐不要耍小性子,做了就要承认,你承认了,责任自然由我来担,不会叫你坐牢。”
他的态度,他的话语,表明了他只信柳如意,他根本就不信她。
苏画秋如坠冰窖,绝望地低吼,“厉先生不管信不信我,我没做就是没做,事实就是她摔的。”
“闭嘴!”厉逸冷冽怒喝。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尖锐的字眼冲她怒喝,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他是要扇她耳光,踹她两脚的。
所有人都用一副看好戏的嘲讽目光看着她。
苏画秋突然只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腹部痛得痉挛。她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颤抖着唇瓣,在大脑中拼命告诫自己,“不要生气,要为宝宝着想,宝宝会被气死的。”
她绝望地看着厉逸,含着泪边退边摇头,而后转身蹒跚跑去,一个不稳跌进了傅钧怀中。
“小师妹,出什么事了?”傅钧扶起她,她的脸色太难看了,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苏画秋抓着傅钧的双手,哆嗦着唇瓣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到身后的厉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眼底散发的寒气,仿佛能将她瞬间冻死。
傅钧将她护在身后,牵着她慢慢朝舞台边走近,一眼便看到了碎裂的面具,再看看柳如意和厉逸的脸色,便猜出发生了什么。
性子柔弱的小师妹,大概是被人陷害了。
傅钧看向厉逸,端着温柔的笑,“小厉总,且不论是谁摔碎了,这面具是我院从三星堆调来,委托贵公司拍摄使用的,这东西是和贵公司一起运到此地,便已经和贵公司交接好了,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我方只是派人提供帮助而已。”
傅钧一番话一出,大家都懂了,他是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厉氏集团,如果想找苏画秋的麻烦,那必须是由厉氏集团的人出面,而不是一个小小的明星。
一个大集团不可能故意针对委托方的人,除非他们永远不想跟博物馆合作了。
厉逸上前捡起破碎的面具,漠然又无情轻启薄唇,“不就是赔偿吗,但,这位小姐得罪了我方艺人,必须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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