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观中的弟子充满敌意的看着他。
江之舟还是视若无睹,他径直跪在门外。
“易掌门,我曾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只要孩子平安诞生,我就和蓝芷断绝关系。”
“今日我是来履行承诺,接晚双回家的。”
无人理他。
江之舟的手紧攥成拳,表明决心:“我会证明我的真心,跪到晚双出来见我!”
他相信晚双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他等太久。
所以没关系,他会跪到她原谅为止,毕竟她那么良善。
可江之舟不知道,他再也等不来夏晚双了。
寒风刺骨,昼夜更迭。
雪下了一整夜,观内的大悲咒也念了一整夜。
江之舟跪在门外,突然意识到什么。
下一秒,他骤然踉跄起身敲门,沙哑着嗓音质问。
“这白灯丧布,是给谁挂的?”
“里面的大悲咒又是在给谁超度?!”
依旧无人理他。
‘吱呀’一声,门开了。
只见易掌门穿着白袍站在一旁。
闻清立在中间也是一袭白袍手中抱着牌位,观中的弟子披麻戴孝跟在后面。
江之舟目光飞快的扫过眼前众人,却没有找到夏晚双的身影。
不安、焦急、恐惧如潮海般瞬间将他淹没,他终于慌了。
等闻清走近,江之舟看清牌位的字时,顿时呼吸骤停。
牌位上清晰地写着:
九宫观第一百九十八代嫡传弟子——夏晚双。
亡于:启明三十二年十二月十日未时。
江之舟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衣袖中的庚书悄然滑落。
庚书上面字迹遒劲有力,也清楚的写着——
江之舟夏晚双之子。
生于:启明三十二年十二月十日未时。
第11章
寒风霜降,冰冷入骨。
天空下起了小雪,他就这么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冰凉的触感从肌肤传来,江之舟倏然回过神来。
不可能!
这怎么会是晚双!?
江之舟指尖攥的发白,面色铁青tຊ,连连摇头,一定是看错了!
可不管他看多少遍,牌位上的名字依旧不变。
夏晚双。
他曾经写了上千遍的名字,那一张张誊写的纸墨还被他仔细收在暗格。
呼吸紧缩,江之舟觉得荒唐:“晚双呢?”
“她去哪了?不是说好了让她在观中等我吗……”
见到江之舟的那一刻,闻礼就在想。
当他知道师妹死了会是什么反应?
会无动于衷。
会伤心欲绝。
会歇斯底里。
可唯独没想到,江之舟不相信夏晚双死了。
就像当初,夏晚双不相信江之舟会背叛她。
闻礼咽下蔓延的痛楚,似是悲悯又似嘲弄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死了,你满意了?”
“荒谬!”
江之舟红了眼像是一只被踩到痛楚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奋起撕咬!
“你们把晚双藏在哪里?别以为用假死的方法,她就能离开我!”
晚双是有大气运的人,他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所以。
她怎么会死!?
他的晚双怎么会和死字沾边?!
一定又是闻礼在骗他,让他们夫妻分开!
他好乘虚而入!
这个卑鄙小人!
尽在晚双面前装谦谦君子!
江之舟的目光缓缓下滑,落到闻礼的怀中,脸色骤变。
他疾步上前,一把夺过牌位,狠狠一掷!
“晚双用不上这个东西!”
‘砰’的一声,木牌撞在门槛上,拦腰截断,砸在雪地上。
江之舟的动作太快,闻礼来不及阻止。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牌位已断。
江之舟散发出骇人的气息,眼睛红的快要滴血。
他眉间染上戾气,垂在身侧的拳头青筋直冒。
他好难受,好想杀人!
众人呼吸一滞,眼中的敌意转换成了实质。
全都身体紧绷,只等掌门一声令下,他们就将他揍得半死再扔出观中,让他自生自灭!
“你放肆!”
易掌门猛地一脚,将江之舟踹翻在地。
“江之舟你这个畜生!你害死了晚双,现在还想让她的亡魂得不到安息吗?!”
易掌门目光沉痛,心中懊悔。
他当初就不该同意晚双嫁给他!
这时,江之舟眉宇紧皱,似有痛苦。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着,生生痛的他蜷缩着身体。
密密麻麻的撕咬,胸口似有什么要爆破而出,他想要大声嘶吼,却又下意识紧咬着牙。
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四肢百骸的痛,让他生不如死!
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溢出,在意识彻底消失的瞬间,他似在呢喃。
“晚双……”
……
江之舟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沉的梦。
梦中,他带着另一个女人走了。
晚双一袭蓝色衣裙,她的脸色比雪还苍白,她踉跄的追着他的身影。
而他脚步匆匆,似有要紧事,连头都没回一下。
看着她摔倒在地,目光伤痛的看向那远去的背影。
江之舟心中剧痛!
晚双。
“晚双!”
江之舟猛地惊醒,全身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狼狈不堪。
“醒了?”
闻声看去,闻礼冷冷的站在床边。
江之舟扫了他一眼,随后强忍着疼痛坐起身。
闻礼周身的气息比寒风还要冰冷,可是。
江之舟是谁?
他怎么会在乎除晚双之外的人。
“你昏迷了七日。”闻礼语气平静。
第12章
“晚双呢?”
江之舟偏执的认为,夏晚双是不想看见他,所以她躲起来了。
他面色苍白,眸光暗沉,也不看床前的人。
如今蓝芷的孩子已经平安降生了,他和晚双有了嫡子,娘就再也没有理由拆散他们了。
晚双不用再艰难痛苦的喝黑乎乎的汤药了,娘也不会再三让他纳妾了。
他们之间,如今再也没有阻碍了。
可现在,她在哪呢?
见他如此自欺欺人,闻礼气笑了:“她在乎的人都在这里,你以为她会去哪?”
她又能去哪?
说完,他将手中的东西扔在江之舟身上,江之舟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一块玉佩。
晶莹剔透,成色极好,上面刻着一个江字。
这是他给晚双的订婚之物。
是他家的祖传玉佩。
“这玉佩怎么在你这?!”
江之舟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冷声质问。
自从当年他亲手给晚双带上之后,就没见这玉佩离过她的身。
“物归原主,师妹不想到死都和你纠缠不清!”
江之舟愤然起身,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阴沉着脸警告:“闻礼,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不要诅咒我妻子,不然,哪怕你是她的师兄……我也照杀不误!”
他眼底的杀气一览无余,闻礼面不改色,毫不畏惧。
看着眼前的男人,五官俊美,眉间的戾气毫不掩饰。
闻礼突然嗤笑了一声:“当年那支箭,是你射的吧。”
当年,骤如疾风的利箭直指他眉心。
闻礼略有遗憾的开口:“可惜,让我躲过去了……镇北侯的箭术,也不过如此。”
他目光轻嘲。
江之舟体内一直压制的东西蠢蠢欲动,眸光猩红似要发狂。
对了。
他们之间还有个闻礼。
江之舟的手控制不住的掐住他的脖子,脑中浮现出那抹奋不顾身扑过去的身影。
手中的力道寸寸收紧,他想杀了他!
他要杀了他!
空气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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