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接完电话回来,池汐刚走出洗手间,朝他笑了笑,说:“苹果我切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陆霄朝她走过来,没忍住,低头就吻了下去,含糊不清说了句:“今年只有我们俩过年了,委屈你了,辛辛。”
池汐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攀着他肩膀:“没事,我们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不担心……”
……
陆霄情况恢复不错,基本没让池汐看到非常痛苦的过程,他就成功脱毒了,不过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五官愈发深刻硬朗。
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治疗了,基本不用靠药物治疗了,接下来,只要他能克制住,就没大问题。
能克制住说起来可不容易。
陆霄自己也明白。
他们俩回到队里的家属院住,孟参长叫人置办了些生活用品,被陆霄拒绝了,他自己开车去买了回来,就两个人,开销没多大,很快就置办好了。
外头下着雪,又冷,路上都没几个人。
孟参长媳妇也来北屿陪他过年,包了饺子,送给陆霄他们俩吃。
包的太多了,陆霄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
这事池汐不知道,她是看了冰箱问了陆霄,才知道饺子是谁送的。
拿出来一煮,都变成了糊糊。
陆霄嫌弃啧了一声:“这肯定是孟参长自己包的,要是嫂子包的绝不会糊。”
池汐无可奈何笑了声:“你别甩锅了,饺子都是新鲜的才好吃,你就这样糟蹋人家的饺子。”
“冤枉我了,我认识孟参长多久了,他包的饺子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说着很嫌弃拿了一个大碗,把锅里成糊糊的饺子捞出来,又把锅洗干净,又跑去冰箱拿新鲜的蔬菜和肉。
池汐问他:“还要煮什么吗?这些够吃了呀。”
“你不要吃饺子了,我给你炒个饭。”
“我为什么不能吃?”
“都成糊糊了,我吃就行了,你吃炒饭。”陆霄挽起胳膊,开始洗菜切菜,动作一气呵成,还不让池汐在旁边看。
池汐不经意间瞥到他胳膊上有几个小黑点,像是针孔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很久了,还没消掉。
她假装没看到,走到客厅坐着。
陆霄回到厨房,忽然回过神,看着挽起来的胳膊露出的肌肤,沉默了半晌。
……
吃饭的时候,陆霄的衣袖已经放下来了,他吃的快,很快一大碗饺子见底了。
池汐没什么胃口,吃的慢,也不敢看他。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看到他胳膊的痕迹,心脏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心疼的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们俩坐在客厅看电视,池汐心不在焉的,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你的床罩我今天早上拿去洗了,你今晚没被子盖,只能跟我挤一挤了。”
陆霄握着遥控器没说话,心情跟着跌入谷底。他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没说话。
池汐握住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比大小,也没说话。
“池汐,我……”
“你一直在拒绝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霄抿紧唇,不敢看她的眼睛。
池汐稍微起身,握住他的手掌,十指紧扣:“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身上的每一部分的组成都是你,因为是你,我可以无条件接受。”
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我记得你上次说的,你说下次见面就不会放过我了,陆霄,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陆霄沉默吞咽几下,没有表示。
他没自信了,哪里还有自信。
池汐俯身靠近他,吻他的嘴角:“我想你,陆霄,很想你……”
即便天天在一起,她都想他。
他还是没反应。
池汐哄着他,非常有耐心,虽然她看到他眼里的光在一点点消失,像是害怕让她看到现在他这幅样子。
“陆霄,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你会害怕会觉得恶心的,别看了,下次再来好不好?”
“那是你想的而已,我不这样觉得。”
陆霄哑声:“池汐……”
池汐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滑过他的眉眼,她低头,吻他的鼻尖,非常虔诚,又心疼。
“不会的,你说的这些都不存在,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要是觉得你好,也不会跟你结婚了。”
……
窗外在下雪,白茫茫一大片。
家属院下有喇叭声响起,底下传来孟参长的大嗓门,像是拿着大喇叭在喊。
也不知道在训谁。
他们这间房子在四楼,能听到楼下的声音,尤其孟参长那大嗓门。
陆霄被打乱了思绪,恋恋不舍离开她,低声说了句:“这隔音太差了,还是不能在这住太久。”
池汐唇嫣红,抿了抿,也跟着笑:“应该不是隔音问题。”
“这都几点了,他老人家不用过夜生活吗?”
池汐趴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他胳膊绕圈圈,时不时捏一捏,捏不动,都是肌肉。
楼下没什么声音了,又恢复了安静。
陆霄找了根烟在抽,吞云吐雾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汐吻了吻他下巴,说:“该刮胡子了。”
有一点点刺。
陆霄说:“扎到你了?”
“有点刺刺的,痒。”
“这说明什么,有男人味!”陆霄一副她年纪小,不懂欣赏的口吻,没遇到她之前,他倒是不注意,但是该干净还是很干净的,就是没被嫌弃过胡子这事。
“你怎么这么贫了,以前没发觉。”
“现在嫌弃了?晚了!”
池汐被逗笑,眼睛弯弯的,跟月牙一样好看,她是真长得嫩,肤白细腻,这要是带出去,肯定会被人家议论他是老牛吃嫩草。
第九十一章 纵容
晚上,外头还在下雪,池汐刷完牙进房间要关灯,还没关,陆霄就说:“别关灯。”
“怎么了?”
陆霄没说为什么,只是说:“开着。”
池汐不再问,把房门关上,脱了外套躺在他隔壁。
陆霄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有其他动作。
池汐侧过头看他下颌,伸出手拍了拍他胳膊,轻声说:“不舒服吗?”
陆霄摇头,有些自嘲一笑:“不习惯关灯睡觉,还是开着吧。”
她之前几次半夜起床找水喝,看到他房间门缝亮着灯,起初以为他是睡不着,现在想来,应该是他有阴影。
应该跟之前那次行动有关。
他失联好几个月,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至于那次任务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没问过。
她没问过,陆霄更不会主动提及。
她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他那次任务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样睡不着的还有陆霄。
他即便睡不着,也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池汐以为他睡着了,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眉眼轮廓,她小心翼翼朝他靠近,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陆霄等她睡着了,摸了摸她头发,目光黑沉,隐忍。
……
那次行动,陆霄算漏了他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把他们的计划行动都卖给了季白。
那几个月,对他来说跟地狱一样,黑暗无比,看不到头。
江棠给他注射那玩意后,不断有人隔段时间就给他注射,他根本没得反抗,被绑在案板上,生死不由己,任人宰割。
他不是主动染上那玩意,是江棠为了让他屈服,让他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才给他注射那玩意。
这些事情,只有孟参长和上头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池汐只是知道他是因为那次任务被迫染上的,她也没问事情来龙去脉,义无反顾跑来北屿找他,陪在他身边,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这种遭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他只字不提。
所幸,池汐没有问过他。
……
隔天早上起来,孟参长来找他了,两人站在门口说话。
池汐在厨房里烧开水,没有留意孟参长跟他说什么。
孟参长给他递了根烟,说:“过几天上面还会派人下来调查,我们该配合的都配合,不要有心理负担,要走的程序都要过一遭。”
陆霄抽着烟,黑着一张脸没说话。
“你们俩这还缺什么,回头告诉我,我帮你们搞定。”
“不用了,该有的都有了。”
孟参长咬着烟头,眯了眯眼,猛地拍他肩膀:“有就有,怎么感觉这么丧,精神点。”
孟参长是卯足了劲的,饶是陆霄也吃不消,而且他大病初愈,身体底子还在,但也架不住孟参长这么一拍。
陆霄无语。
“看什么看,没看过吗,你给我机灵点,别要死不活的,有病治病,没病就打起精神来。”
陆霄轻笑,跟着吐出一口烟,气氛缓和了一些。
“好了,别傻站着了,进屋吧,外头冷,我也走了。”
……
孟参长走后,陆霄关门,穿鞋,抽完最后一口烟,走近厨房。
池汐拿了块抹布擦桌子,低着头,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脸颊。
陆霄兀自靠着墙自言自语说:“孟参长有个儿子,今年刚上大学,子随父业,也跟他爸走一样的老路子。我以后要是有小孩,不让他跟我学了。”
池汐手上不停,问了声:“那女孩呢?”
“女孩?跟你一样,学画画学跳舞啊,学什么都强。当然了,也要学点搏斗术,免得以后遇到登徒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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