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殊离窘迫得无地自容,不给他清理干净又太不仁义了,她伸手掸掉,“抱歉,叶总工。”
叶柏南皱眉,“叶总工?”
她也皱眉,喊错了吗。
“叶大公子。”陆殊离改口。
“陆殊离!”他一如平常称呼她,声线沉稳,隐隐生气了,气她喊得太过官方,太过疏离他,“你是陪周伯母参加婚礼吗?”
她没想到在nancy面前,叶柏南没避嫌。
男人有了伴侣,过往的相亲史、尤其是相中的对象,挺忌讳的。
惹口舌是非。
不过nancy是华侨,国外风气开放,估计不在乎这方面。
“我们分开出发的,在宴厅集合。”
叶柏南将她扶到登记台,一路护着她,不被小孩子撞到,绊倒,“这套衣服,很衬你。”
她礼节性笑,“你也是。”
叶柏南是白衬衫,银灰西裤,外套留在车里了,整个人简约清爽,他似乎特别低调。
不爱出风头。
这一点,和苏遥不一样。
周家的公子,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太受瞩目了。
礼仪小姐递給她一支笔,1号桌是新人父母的主桌,周家坐2号桌,2号桌主位和副位已经签了名字。
李韵宁,苏遥。
陆殊离在末位的8号座椅上签字。
其实她可以随着苏遥坐3号椅,可这种盛大的场合,外界只承认周家有公子,不承认有一位小姐,她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若不是有意让她和耿世清联络感情,周夫人大概率也不派她来。
叶柏南在7号的座椅签了字。
陆殊离一愣,“你不是6号吗?”
他指着图纸,6号座位的头顶是灯,“6号晃得眼疼,所以坐7号。”
nancy一直在旁边等候他。
第71章她和周公子真登对
她是叶柏南带来的,具体以什么名义出席婚礼,陆殊离不知道,只知道她排在4号桌,没资格坐2、3号的主桌。
宴厅的大门外,立着婚礼的介绍牌。
一百八十八桌的豪华宫廷婚宴连摆三天,厄瓜多尔空运的99999朵玫瑰,英国拍卖行上亿的世纪水晶后冠,接亲服是极品褂皇,新娘的送客服准备了大红、橘红、紫红三套,几十名绣娘手工缝制,外省贵宾包机接送,本市贵宾豪车接送。
陆殊离看了一眼右下角的家族署名:小李氏家族。
商场有“二李”,号称“大李,小李。”
周夫人的娘家是大李,这位是小李。
倒不是“小李”的财富不如“大李”,是“大李”从70年代末期做生意,80年代富得流油了,“小李”90年代才下海经商,赶上市场风口,捞了一桶金,买大楼,炒股票,一桶金变“千桶金”。
这行讲究身价,也讲究论资排辈,即使“小李”的财富超越了“大李”,也永远是小字辈。
“禧儿!”耿世清拄着拐,在大堂招手,一蹿一蹦迎上她,“你是3号座吧?我是4号,我会照顾好你的。”
耿家夫妇没有出席婚礼,富豪大办婚宴,政圈人物绝不会露面儿,安排子女出席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周夫人之所以到场,因为多数情况是代表李氏家族,苏遥代表周淮康。
“我不用你照顾。”陆殊离懒得瞧他假惺惺演戏,他私下什么嘴脸,她又不是没见过。
“你敢冲我耍横?”耿世清粗鲁拽她,她差点栽一趔趄,“你以后少他妈犯脾气!”
陆殊离梗着脖子踹他,他灵敏躲开。
耿世清瘸得并没那么厉害,他拄拐走路是为了平衡,有淘气的小公子哥从背后偷袭过他,他摔了一跟头,摔成脑震荡了,后来无论去哪,都是拐杖不离手。
“我打你信不信?”耿世清扬手要搧她巴掌。
“耿公子。”
叶柏南腔调平平的一声,从陆殊离身后传来。
耿世清也怕暴露自己的真面目,马上收敛了,“叶大公子。”
叶柏南视线扫过他的跛脚,眉头几乎没舒展过,“令尊令堂身体还健康吗?”
“多谢叶大公子惦记,一切都好。”耿世清搂着陆殊离肩膀,她微微一斜,他手扑了空,滑下去。
耿世清面色难堪,顾忌叶柏南在场,没爆发。
“我也在2号桌,耿公子不介意与我顺路吧?”
叶柏南态度和善,耿世清没办法拒绝,他咬牙瞪眼的,小声警告陆殊离,“我找机会收拾你!”
宴场内,周夫人和一群富太太应酬寒暄。
苏遥跟在她身边。
他很少穿酒红色的西装,这样艳丽锋芒,扎了暗纹提花领带,短发梳得油亮水滑,硬挺有型。
伫立在流光溢彩的宴客厅,极其风姿毓秀。
陆殊离走过去,“周阿姨。”
周夫人一扭头,发现只有她自己,“世清呢?”
“他和叶先生在聊天。”
“你去陪着他。”周夫人尽力撮合,“快要订婚了,这么生疏干什么。”
她正要离开,对面一个眼拙的贵妇笑眯眯打招呼,“菁菁小姐浓眉大眼真是水灵啊,她刚一过来,盘靓条顺的,和周公子好登对的,将来生出的孩子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苏遥端着一杯红酒,像听见了,又像没听见,不吭声,不驳斥。
“你什么眼神?”周夫人表情不太好,埋怨的口吻,“她哪是华家的菁菁啊,这是我家禧儿!”
贵妇尴尬讪笑,“是禧儿小姐啊…怪不得不像呢!华家的小姐个子更高,长相更成熟…”
周夫人爱答不理的,“你定居美国十多年了,认不出禧儿也正常,你移民那年她才八岁,如今二十了。”
陆殊离搀着周夫人,胳膊向外弯曲,苏遥挨得近,似有若无地触碰她,她缩回一寸,男人察觉到,偏头打量她。
四目相对,有一根隐形的线在无声地流窜,勾缠。
她心虚又缩回一寸。
苏遥也挪远了半米。
清清冷冷毫无交集的模样。
婚礼邀请了不少大家族的二代、三代,男男女女来回嬉笑经过,陆殊离是生脸儿,没怎么混过圈,他们基本会驻足打量她。
苏遥喝完手头的酒,又斟了一杯,周围的男宾侃侃而谈,他简单应和一句,大部分是默不作声的。
目光集中在叶柏南那边,偶尔流连过陆殊离。
她畏寒,长裙底下偷偷裹了保暖的白丝袜,薄薄透透的,从裙摆开衩的缝隙里若隐若现。
这些纨绔子弟哥儿的眼里,是恰到好处的小风情。
他亦是如此觉得。
抛开程家的丑闻,陆殊离蛮吃香的。
情史清白,擅长一门艺术,早早的打工赚钱,不倚仗周家的势力招摇过市。
安分乖巧是权富阶层最心仪的儿媳。
娶回家养在豪宅大院,不需要她充门面、有本事,只需要在闹出乱七八糟流言的时候,忍辱负重配合演戏,无条件的信任支持丈夫。
当一个贤惠体贴的吉祥物。
苏遥撂下酒杯,心头莫名的烦躁。
径直去休息室。
陆殊离正在酒水区挑选果汁,他手臂不轻不重地顶了她腰一下。
“来1号房间。”
她僵住。
苏遥步伐没停,但速度放缓了,“我有话问你。”
第72章她敢偷情,折腾死她!
1号休息室在走廊尽头,毗邻一座喷泉观景池。
哗哗的流水响,掩盖了苏遥和陆殊离的声音。
“今天穿这么性感?”
“这么骚”三个字在舌尖兜了一圈,他没讲。
陆殊离面红耳赤,手肘拱了拱他,他腹肌硬邦邦的,硌得她头晕眼花,“你不是有话问我吗…”
男人迁就她的高度,略微弓着身,西服搁在外场了,灰色的衬衫很服帖,勾勒出他宽阔精壮的背肌。
“裙子里是什么。”他音色是哑的,哑而好听。
陆殊离撩起一寸,“保暖的丝袜。”
“搭配吗。”
她摇头,“不搭配。”
苏遥侧脸挨着她侧脸,他中午刮过胡茬了,还没滋长出新的,细细的芒刺感,蹭她脖颈的一霎,裙摆被卷起,温厚的掌心摁在她腰窝。
她是软的,他是热的。
热的融化软的。
“不搭配脱了它。”苏遥一厘厘摩挲,挑开裤袜边缘,他手指有酒味和凉意,陆殊离情不自禁战栗。
“叶柏南相中你了,不耽误他又相中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陪他出席婚礼,关系已经是半公开。”苏遥铁了心作弄她,戳她的心,“你将他当成救命稻草,他有胆子截胡吗?叶家只会迅速划清界限。”
陆殊离忽然握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
呻吟声闷在喉咙。
苏遥捏紧了她身体。
她忍得难耐,双腿站不直,跪在沙发上,裙带垂下一根,肩膀挂住一根,他似乎最喜欢她这样,有遮掩的,有悬念的。
那晚在车上,苏遥用领带蒙住她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清,任由他操纵,暗无天日之下,和他接吻。
他那么激烈,又那么神秘。
陆殊离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禁忌色彩的情事。
喜欢在悬崖峭壁,在漆黑的万丈深渊里。
苏遥的嗜好危险又具有毁灭感。
“禧儿,下次继续穿丝袜。”他到达巅峰,伏在她上方,一簇簇发梢在他胸膛荡漾耸动。
苏遥抱着她,一滴滴汗液像是滚烫粘稠的蜡油,浇灌在她皮肤。
她咬过的手腕浮现一颗圆圆的粉红齿印。
沾了口水。
湿漉漉的。
苏遥瞥了她一眼,掏出帕子,“属狗的吗。”
她瘫在沙发里,倚着扶手,嗓音颤颤悠悠,是累极了,“属牛…”
男人拿帕子擦拭她的大腿根,“分开大一些。”
陆殊离的丝袜虽然裹在腿上,但扯破了,不该露的全裸露着,她不肯分开,并拢得严实,夺过帕子,自己擦。
苏遥默不作声地转过身。
婚礼仪式马上开始,过道的脚步声匆匆忙忙,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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