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初潮是他的，第一个拥抱是他的，初吻也是他的，也许他对未来的规划并不足够清晰高远，但肯定包括了周晓艳接下来其他若干的人生第一次。
这个寒假的空闲时间，李又明全部用来兼职，加上期末的优秀学生奖，计划开学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带周晓艳去选一支手机，可是她居然没给他机会。说不甘心可能略言过其实，失落还是有的。
曾哥哥的睡前点评：“李又明你还是太年轻，慢慢你就知道了，真心对你的女生，根本不稀罕你的钱，即便真要了，也会跟事先跟你提一大堆交换条件…”
怎么听怎么像经验之谈。
新学期开课，李又明的体育选修选了游泳。
首先因为他不会，作为基本生存技能有必要学，其次是曾云开和关度山也选的游泳，往后天气越来越热，泳池凉快，顺势而为。
这一周，李又明有心事，因为跟周晓艳那里闹的乌龙羞愧又尴尬，练习换气时经常半天不冒头。水下微凉，有助于他找回冷静。
曾哥哥和关弟弟知道其中就里，并不管他。尤清扬游泳是健将级别的，看李又明的架势有点吓人，怕他溺毙，不禁踩水过来，“李又明你可别想不开啊…”
跟周晓艳谈过话之后，尤清扬在李又明面前矜持了许多。「情敌」相见，居然有正作用，这也是让李又明没想到。
现在李又明和尤清扬交流最多的是解题思路，尤清扬不再动不动就让李又明「快到碗里来」，这个状态下，他们都轻松不少。闺蜜甲问尤清扬是不是放下了？尤清扬说不清，她只是觉得，任何关系的起点，都应该有个健康的开始。
李又明清空了肺里的空气，抬头浮出水面。泳镜遮住了他半张脸，英挺的鼻梁上水光莹莹，敷了张水膜的双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线，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清水出水芙蓉」。
尤清扬脑海中莫名其妙飘出这么一句，随即在心底啧啧自责，怎么回事，说好健康地开始呢。
但见李又明抱着浮板喘匀了气，看见尤清扬，随口问道，“你们女生是不是特别忌讳花别人的钱？”
退回到安全距离，反倒能聊上几句，这叫什么事儿。
尤清扬的心里五味杂陈，回答问题也略带了些情绪，“多新鲜呐，谁愿意吃嗟来之食？你愿意？换句话说，你愿意被我包养？”
话说的真难听，但挑不出毛病。尤清扬关度山曾云开他们，若不是想争取点有限的自由，只需听家里安排，国际学校出国镀金，归国顶个名头继承家业即可，何必在振海头悬梁锥刺股。不过是想尝试跳出不感兴趣的专业，有生之年做点喜欢的事而已。
亲密关系中，有关「自由」的矛盾拉扯，始终贯穿其中。我要你是我的，为此宁可付出我的时间我的钱。
可双标的是，我希望我不属于你，我能保持独立，这样可以规避掉依附于他人的风险，万一有朝一日不得不分开，伤害值降到最低，我还能是我。
而维持自我的第一要素，就是，我有钱。
下了晚自习，照例日常通话十分钟，李又明扭扭捏捏地道了歉，周晓艳也不拿乔，语气轻松愉快，“不好意思啦？那这周六我还有一组外拍，你过来给我拎包吧。”
“还要拍？”李又明没想到。
“嗯，得拍三组。你不是也说了么，「别人累死累活忙活半天刚够糊口，我轻轻松松摆几个 pose 一个新手机就能到手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周晓艳怼起李又明来毫不手软，怎么送过来的怎么原封不动地给他撅回去。
周六李又明有空。
这学期他不再去校外餐饮兼职，而是进了曾哥哥的皮包科技少年小分队小试牛刀。曾云开人脉宽广，时不时承接一些外包小项目，收入不算多，但省时间且工作方式灵活。
人但凡赢过一次就不想再输，李又明要铺更多的心思搞学习，方知楠这只兔子他逮定了。
周六一早，周晓艳和李又明跟着杨浩宇的小团队，共赴西郊云翠山。
云翠山新近开发了一片北麓湿地，要拍一组宣传画报招揽人气。这种半公益性质的小活儿原本预算就不高，对杨浩宇而言，基本上就是免费过来支持家乡建设。
如果找业内模特，那这一单板上钉钉就是义务劳动了，可如果是周晓艳这种兼职，那核算下来还能落下来点。不是说不该或不可以义务劳动，文艺工作者也得吃饭不是。
有之前两组照片的成功经验，周晓艳早已年满十六，甲方没有意见。所以特地等了俩月，初春山上有了绿意，再跟周晓艳约时间，去拍这一组「春日荒原」。
李又明第一次近距离地观摩写真现场，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摄影真不是随便捏几张的事。
三月上旬，乍暖还寒。周晓艳身穿一条斜肩的缎面白裙，香肩半露，裙角飞扬。她站在一块灰白的花岗岩上，头上天蓝似水，白云奔袭如苍狗，周遭碧草乍现，还未萋萋燎原，混着残冬枯黄的衰草，碰撞出满山青黄不接的破败颓废与文艺气息。
少女齐耳的短发自由翻飞，遮住了半边脸，隐约露出英挺微翘的鼻尖。劲风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破碎萧瑟之中，蕴藏着，萌动着，某种绿茵即将遍野，春光洒满大地的预言。
面对镜头，周晓艳略显生涩。杨浩宇稳稳地端着相机，远远地冲她喊，“晓艳！你现在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你是它的一部分！想象自己是一朵自由行走在田野上的花！”
艺术是先锋，她会揭开最原始的美，艺术很无情，她会暴露人隐在最深处的欲念。
周晓艳一点就透，迎着尚不和煦的春风，沉下了臂膀，恣意舒展双肩。丝薄的裙子将她颈肩滑入胸口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薄肩蜂腰，却不瘦削，浸透饱满莹润的美感，融入这苍茫大地间。
野性难驯。
过往，李又明就算吻得再恣意再逼真，手也不敢往下滑，更不敢向下探，只敢扣在她的头颈之间。无数次拥抱她的时候，那一抹身形已被他压进肺腑，质感与触感早已铭刻在心。
但是他不能去触碰，绝对不能，他怕那个点一旦破功，少年小明便会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
三十五
整个上午，周晓艳的专用小跟班儿李又明鼻观口口观心，集中精神，抱着周晓艳的大衣，紧盯拍摄进度，只要杨浩宇一喊 OK，他立马就冲上去把周晓艳裹得严严实实。
不用上手他也知道，周晓艳肯定浑身冰凉。
周晓艳的配合度满分，上午的工作很快结束。浩宇姐有她的想法，云翠山的北麓地势陡峭，不适合老幼，打造成年轻人的约会拍照打卡地更为现实，所以还要等到夕阳西下，再拍几组悬崖峭壁落日熔金的范本。
周晓艳为了节省时间保持妆造，几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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