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软榻,眼中闪着毒蛇样的光芒:“从今天起,不许给林稚月送一滴水米,至于宫里那些药材,直接收入库房!”
几日后。
宫中又悄然来人,借探望的名义去林稚月处取血。
看着源源不断淌出身体的鲜血,林稚月只觉视野越来越模糊,呼吸都困难。
等她再醒过来,耳边只有如意的哭声:“公主,都是奴婢不好……”
林稚月勉强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是我命该如此……”
她本就是个炮灰女配的命数,怨不得谁。
因为长时间的断水断粮,如今又被放血。
林稚月当晚便发起高烧。
连着三天,直至昏迷。
如意看着危在旦夕的林稚月,心中一横,拖着残败的双腿,几乎是爬到了顾景谌书房外。
夜里冷风阵阵,如意却好像感觉不到一般。
她砰砰的在书房外磕着头:“求王爷救救王妃!”
顾景谌蹙着眉:“外面何人喧哗?”
暗卫答道:“是王妃的婢女。”
“哼,肯定是林稚月又想耍什么把戏。”
顾景谌以为林稚月又是来装苦肉计,直接忽略,专心处理公务。
几个时辰后,那哭天喊的声音仍在,虽然渐趋微弱,却不绝如缕。
顾景谌揉了揉发闷的眉心,站起身开门走出了书房。
却见门外的如意几乎成了一个血人,额上淌下的血和腿上的血将她染了个透。
“你有何事?”
顾景谌走上前去,如意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死死抓住顾景谌的衣摆,因为长时间的磕头已经神志不清:“求王爷救救我家公主,她高烧多日,滴水未进,危在旦夕……”
顾景谌闻言,神色一凛,立马赶到孤雁阁。
当他推门走进去时,屋内一片漆黑,迎面还伴随浓烈的血腥气。
“林稚月?”
顾景谌试探的唤了一声,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第七章
顾景谌心下一沉,快步走到床前。
他掀起床幔就看到林稚月脸色惨白的闭眼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顾景谌厉声走出床榻:“传府医。”
榻上林稚月毫无血色,唯独眉心紧皱,额间布满冷汗。
府医把脉的手微微一颤,生怕惹怒顾景谌
片刻,府医颤颤巍巍收回手,拱手回道:“王爷,王妃这是长期血亏,加之营养不足,才会高烧不退。”
顾景谌蹙起眉:“她日日在镇北王府,怎会荣养?”
在旁的如意扑通跪地,含泪道:“王爷不知,王妃禁足期间,江侧妃就断了我们的衣食,公主连烧三日都无人过问。”
顾景谌听着如意的话,眼底温度冷成冰霜。
他冷冷瞥了眼府医:“此话属实?”
府医脸一白,慌忙跪在地上磕头:“王爷恕罪,府上人人以江小姐唯命是从,我等不敢违背。”
顾景谌闻言,攥紧了拳:“好生照顾公主,若再有差池,你拿命抵。”
府医连连点头:“是,王爷,奴才再也不敢了。”
顾景谌没有理会,转身踏出了院子。
之后的半月,林稚月都在孤雁阁精心养病,身体才终于有了力气,但依旧虚弱。
正当她以为日子能这么平静的过下去时。
皇帝身边的夏公公来了。
林稚月心一紧,上次皇帝给她的一个月期限已经到了,恐怕这次她在劫难逃。
“王爷,圣上宣公主进宫。”
林稚月收紧手,低声咳嗽:“本宫近日身体不好,怕是不能跟公公进宫。”
夏公公笑的像个老狐狸:“陛下吩咐,就算公主薨了,陛下也要看到公主才安心。”
林稚月死死咬紧唇,知道这劫是躲不过了。
她凝声:“那就劳烦夏公公了。”
一路马车颠簸入宫。
御书房。
林稚月本以为皇帝会勃然大怒。
但没想到一进去,她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皇帝竟然和煦如春风。
“稚月,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朕准备在宫中为你举办生辰宴,你意下如何?”
林稚月闻言,脸色瞬白。
她作为穿越者对之后的事了如指掌。
皇帝借着她生辰的由头,在宫中安排了重兵埋伏顾景谌。
但顾景谌并没有中计,反而乘这个机会以三十万兵力逼皇帝禅让,登上了皇位。
林稚月心跳如雷:“父皇,国库空虚,儿臣以为不宜铺张,方能安天下黎民。”
皇帝脸色不耐:“朕意已决,当时你务必带顾景谌一同入宫!”
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林稚月退下。
走出御书房的刹那,林稚月被深深的疲惫无力感包围。
即便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却无力改变。
就在此时。镇北王府。
暗卫在顾景谌耳边耳语:“皇帝准备在王妃生辰宴上动手。”
暗卫每说一个字,顾景谌的眼神就暗一分。
“王妃现在何处?”顾景谌沉声问道。
暗卫拱手答道:“王妃一大早就跟跟着夏公公入宫,至今未归。”
听着暗卫的回答,顾景谌狭长的眼眸覆上一层冷意。
林稚月,到底还是站在林氏皇族那边。
……
自从那日回到镇北王府后。
林稚月每天都郁郁寡欢守在孤雁阁,闭门不出。
每当午夜梦醒时,她时常梦见在火海血山中杀红眼,被世人唾骂的顾景谌。
转眼,到了生辰宴。
林稚月孤身进宫赴宴。
殿上皇帝见她顾景谌没来,脸色阴鹜:“顾景谌呢?朕不是嘱咐过你,一定要带他一同赴宴吗?”
林稚月强行定了定心神:“景谌偶感风寒,不能前来,望父皇恕罪。”
她话音刚落,便被立在殿旁的侍卫架住颈脖。
皇帝一张脸恐怖的扭曲:“到底是感了风寒,还是你根本没找过顾景谌?”
虽然早料到府上有皇帝的眼线,但林稚月心还是狠狠一颤。
殿内的气压顿时变得压抑。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
——“镇北王顾景谌到!”
第八章
林稚月心一颤,脸上血色褪尽。
她缓缓转身,赫然看到顾景谌一袭玄衣,身姿挺拔的踏进了殿内。
他朝皇帝拱手,声音清冷如风:“臣有事来迟,望陛下恕罪。”
皇帝大手一挥:“顾卿来了便好,赐座。”
二人坐定,林稚月压低声音,满眼担忧:“王爷不该来的。”
顾景谌面露嘲讽:“这场鸿门宴,不就是你们父女二人为我而设吗?你又何必假惺惺在我面前做戏。”
林稚月心尖一酸,收紧了袖下的手。
原来,他这么厌她。
没等她再说话,皇帝忽然举起酒杯,为林稚月祝酒。
林稚月不得不站起身回礼。
就在此时,她忽然看见大殿角落闪着微光的箭尖。
就在她发现暗箭的一瞬,箭倏然离弦,直直朝顾景谌命害处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稚月下意识侧过身挡在顾景谌身前。
“刺啦——”,箭矢穿过穿透了林稚月单薄的身躯。
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栽倒。
顾景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接住林稚月,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看着林稚月惨白的脸色,顾景谌脸上露出不自觉的紧张:“林稚月,你撑住。”
林稚月想要回应,但伤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殿内伺候的宫人乱成一团。
“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皇帝也没料到林稚月会替顾景谌挡住这致命一箭,脸色霎时阴沉。
就在此时,宫外传来浩荡的马蹄声。
“三十万兵马就集结在宫门口,林穆,你败了。”
这场兵变,最后以林帝拟下禅位诏书收场。
偌大的皇宫,到最后被处死的也只有他一人。
皇宫太医院。
顾景谌看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林稚月,额头青筋暴起。
太医首跪在地上,声音打颤:“王爷,公主常年气血亏空,又大病未愈,此番受了这么严重的箭伤,恐怕时日无多。”
顾景谌一双赤红的眼里满是凌厉:“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若保不住公主性命,我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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