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他们用人质要挟,为保护人质,因公殉职,甚至来不及留下最后的嘱托。
我到现在都记得江逾白跪在他们的遗像前,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我还是知道,他已经在崩溃边缘。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眼泪一滴滴砸进我的颈窝。
“聪,我没有爸妈了。”
“我一定会完成他们的遗愿,一定会!”
自那天起,我就很少见到他了,只有他师傅杨老偶尔来交报告的时候,才能看到他。
“逾白,没有人能逃脱,叛徒陈聪……也不会例外。”
喻裕城低沉的声音一下将我拉回现实。
江逾白眸子闪过寒光,声音冷冽:“当然不会。”
听着他的话,我眸色一瞬黯淡,真相堵在胸口,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他是该比任何人都要恨我。
因为……我亲手杀了他的师父。
我垂眸看着自己因痛苦而发颤的左手,心尖像是被人掐住,疼的我呼吸都像带着血。
三年前,在一栋废弃大楼里,就是这只手,将子弹送进了杨老的心脏。
他被绑在椅子上,几乎不成人形。
见到我的一瞬间,他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光亮:“聪,杀了我,杀了我!”
“我绝对不能被他们控制,求你……杀了我!”
在他濒死的那一刻,我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杨老,对不起……”
可他却露出了解脱的笑意:“聪,谢谢……”
远处警笛声渐近,我只来得及给他磕了头就往外冲。
就在我冲到二楼时,我听见江逾白撕心颤抖的声音:“师父!”
我没忍住回头,太久没见,我真的很想他。
可我看见他抱着杨老的尸身,血迹染了满身。
四目相对,他远远地盯着我,眼睛红的像是滴血。
“陈聪——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去接受审判!”
时隔多年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心头的苦涩一瞬变成巨兽将我吞噬。
这时,江逾白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的嗡嗡震动。
我不由看过去,心脏顿时一颤。
詹碧萱。
江父故友之女,她从小就生活在江逾白家里。
自从江家父母去世后,她和江逾白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江逾白瞬间温柔的神色,让我鼻尖发酸。
而詹碧萱柔弱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逾白哥哥,婚纱店说我们的婚礼服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第3章
办公室里的寂静将詹碧萱的声音放大。
落在我耳中,简直如雷声轰鸣。
江逾白他……要结婚了?
我看着江逾白脸上瞬间带上笑意,温柔应道:“等队里工作结束我就陪你去。”
紧接着他又细心嘱咐:“别忘了按时吃药。”
这一瞬间,我仿佛坠身冰窖。
他熟悉的温柔和语调,在我心里却化成刀,刀刀戳中心头。
原来江逾白对我的爱和恨,消散的可以如此之快。
三年。
我靠着‘江逾白未婚妻’这六个字在深渊中苦苦支撑了三年。
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眉眼轻松地抱着他,告诉他“你的未婚妻不辱使命”。
或者是深深把自己埋在他怀里,诉说我这些年受的委屈。
但这些在刚刚的一瞬似泡沫般,全都幻灭。
三年过去,他的未婚妻早就是其他人,只有我还傻傻困在过去。
心脏的刺痛不断上涌,直到蔓延全身。
喻裕城的声音染上担忧:“碧萱的病情怎么样了?”
江逾白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36号冰柜的尸体一直没人认领。”
喻裕城眉头微皱:“最近青兴市没有人报人口失踪,你那边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我几乎和江逾白同时摇了摇头。
我尸体送来的第一时间,江逾白就提取了血液做DNA检验。
结果自然是查不到任何信息。
从三年前我做卧底开始,我的信息就被杨老抹去。
当时卧底任务来得突然,喻裕城在大众暴露的视野太多,江逾白更是在媒体前露过脸。
我就成了同期的最佳人选。
杨老告诉我消息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接受了。
作为陈家儿女,我应当发扬陈家荣光。
如同我爸当年说的那句:“为了祖国,虽死不悔!”
我从杨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江逾白。
那一天,我第一次没有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大胆的在人前紧紧抱住他。
江逾白红了脸,却没有推开我。
我心里一阵酸涩,我那时……是真的相信我能活着回来与他成婚。
只是短短三年,早已物是人非。
杨老去世后,再无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时,喻裕城眼中划过一丝迟疑:“这具尸体……会不会是陈聪?”
江逾白眼里瞬间泛起冰寒:“喻队,看来你对她还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喻裕城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我只是想着她要是早点死了,也不用劳烦兄弟们搜捕!”
我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浑身都被插满了钢针,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我痛不欲生。
我捂着胸口,甚至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等我回过神来,喻裕城不知何时离开,而江逾白却朝着冷库的方向走去。
他停在36号冰柜前站了很久,才从兜里掏出手套,缓缓拉开了冰柜……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泛着白霜的尸首,脸部面目全非,身体多处烧伤和擦伤。
我不忍的别开头,那些伤痕犹如复刻般的烙印在我的灵魂上,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痛苦。
江逾白静静看着尸体,眼里无波无澜。
半晌,我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
“她右侧腰间,有一颗红痣。”
我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体征。
我看着他伸手拉开袋子的拉链,直到腰间。
那颗血红的痣赫然呈现在肌肤之上!
第4章
冷冻室里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轻微起来。
我眼睛一瞬酸涩,几乎不敢去看江逾白的表情。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我盯着他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手,心尖一点点颤动起来。
他在为我悲伤吗?
我下意识伸出手想牵住那双温暖的手,却忘了我自己的处境。
我的指尖就这么划过他的肌肤,带不起丝毫波澜。
我怔然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苦笑。
江逾白,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
给了我守在你身边的机会,却让我连触碰都做不到。
江逾白终于抬起了手,指腹按在我的红痣上,眼神却一点点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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