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瞬间挑起了那我的情绪。
我刚要解释,却南迦诺布睨了他一眼,才拉开车门。
那一眼淡漠、沉寂到像是没有任何情绪。
可我却从里面看见一丝不屑,和警告。
上车时,南迦诺布抬眼看向我,薄唇微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可雨声将他的话尽数吞没,只依稀听见什么卡里沛……
我心头狠狠一跳,恍然好似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记忆中,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在藏区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离开回北京时,好像也曾有人跟我说“卡里沛”。
那是“再见”的意思,恍惚里,好像还说“顾景霆,我在这里,在边境线等你回来”。
还没来的及道谢,南迦诺布的越野车已经疾驰而去。
夏唯安不悦地说:“别看了!我才一会儿不在,你边上就有别的男人!”
我心头一刺,攥紧了手:“他是我请来帮忙的,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可你只会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说到这里,刚才那股被无形扇了一巴掌的难堪和屈辱又浮上心头。
夏唯安神情僵了一瞬,皱起眉说:“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是马上就来找你了吗?”
我被他反问得一愣,说:“明明是你为了和方也韵……”
后面的“开房”两个字,像是棉絮一样堵在我的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夏唯安眉头紧拧着,话里满是失望:“小梨,我们一起长大,你这样猜忌我,真的很让我心寒。”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明明是他把我丢下在先!
可能是我的脸色太难看。
夏唯安缓了脸色,毫不介意我浑身湿透将我搂进怀里。
“行了,别多想,有话到车上去说,别感冒了。”
熟悉的关怀让心头酸软一片。
毕竟过去的十几年,他都是这样处处关切照程我。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陌生,但我始终都把他当成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夏唯安看待。
我上了他的车。
夏唯安给我披上毯子,又把暖气开到最大,给我解释:“阿韵脚崴了,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扶她到诊室,她现在还在医院等我们。”
我看他的导航目的地是县城医院,这才相信了。
可心情还是沉闷:“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犹豫了片刻,我才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和方也韵……”
话没说完,夏唯安语气就沉了下去:“我们就是好哥们儿,你别想多了。”
“女人就是麻烦。”
他话里的嫌弃不满没有丝毫掩饰。
我心里一刺,委屈蔓延上来。
方也韵也是女人,为什么他的态度这么不一样?
可我折腾了一路,已经不想再争执,只能默默咽下这口苦水。
可夏唯安却又说:“阿韵的腿伤了,这几天咱们就先停在县城,等她的腿伤好了再说。”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以置信地说:“这几天都留在这儿?”
夏唯安搭着方向盘,毫不在意的反问我:“不然呢?阿韵脚受伤了,哪儿都去不了。”
句句不离方也韵。
却全然忘了,还有三天就是爷爷的忌日!
我的心紧紧蜷缩在一起,连声音都发紧:“爷爷的忌日就要到了,我们最多只能留一天,她可以在医院等我们……”
夏唯安皱起眉,冷声道:“她一个人怎么行!你就不能懂点事儿?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间像生吞了一颗石头,胸腔里哪儿都咯得疼!
是他口口声声说要来陪我祭拜爷爷,走当年爷爷走过的路。
现在却又主动反悔……
我看着这张喜欢了很多年,突然涌上一股深切的疲倦。
如果夏唯安不想,我强逼着他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分开走吧。”
第4章
车里瞬间一片死寂。
夏唯安的脸色骤然沉下:“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上路?顾景霆,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我攥紧手,尽量语气平和:“我没有闹脾气,你要陪方也韵我不阻止,分开走是最合适的方式。”
夏唯安猛地拍了下方向盘,语气烦躁:“阿韵现在下床走路都难,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作吗!?”
“再说,爷爷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忌日,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犟?”
我胸口瞬间窜起一团火,但心底却凉得透彻。
爷爷从前把夏唯安当亲孙一样看待,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
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夏唯安二选一,但他的话却把亲疏远近划得如此分明。
虽然我是他的正牌女友。
但好像只要有方也韵在,我就变成了那个不合时宜的第三者。
我垂着眸,强行在按心里的情绪。
闭上嘴看向窗外,不想再说了。
夏唯安也没再说话,车辆急速往前开着,窗外风景飞快后退。
我们之间的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抵达补给的县城后。
我心烦意乱回酒店匆匆洗了个热水澡,疲惫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
我被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打开才看见是夏唯安那些“注意安全”的叮嘱。
如果是往常,我看见这些,都会很开心雀跃,毕竟我喜欢了他好多年。
但现在,我一看见和他相关的东西,就会想起他的出尔反尔。
只剩闷烦。
我干脆点进了昨晚新加的那个雪山头像。
里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和一个地址。
【车在这里。】
我看着他头像上的巍峨雪山,莫名想起他左耳上的白松石坠子。
忽然明白那个熟悉感从何而来。
忍不住打下一句:【谢谢!昨天那个骑马的小哥……是你吗?】
等了好一会,对面都没有回复。
我就直接去修车厂拿了车,补给好物资之后,启程赶往下一个地点。
一路上独行,那些烦嘈的事情好像都远去了。
或许是下过一场大雨的原因,此刻外面的空气无比清洗。
甚至经过湖泊时,还有成群的动物在低头喝水。
我看着,闷烦的心情陡然平静下来。
心里只有在远方等待我的爷爷,和爷爷曾说过的那些地点和风景……
几小时后,我抵达一处小镇。
导航到爷爷曾提过的一家牦牛肉餐馆,点了几道爷爷提到过的菜。
不想刚坐下,三个腰肥体壮的壮汉就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拿着手机笑得猥琐:“美女一个人啊,加个微信呗?”
我心里发怵,赶忙摆手拒绝:“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接着站起身打算离开。
可手腕却猛然被人拽住。
“走什么,不给老子面子是吧!?”
又有人在我肩上推了一把:“装什么?你这骚样要真有男朋友,他能让你一个人?”
“别碰我!”我又恶心又害怕,提高声音说,“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他们听到这话,竟直接掀了桌子:“贱人,你报一个试试?!”
拽着我的手更加使劲,我疼得大喊“救命”!
但路过的人都惧怕这些混混,不敢上前。
慌乱至极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车在路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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