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瓒疯了。
他并非是神智疯了，而是心疯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错的。
漫婳杀了清雪是错的，他以为的互相喜欢是错的，他以为自己不爱漫婳也是错的。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便被漫婳占有了，可是他却从未发现过。
他踉踉跄跄的回了欢颜殿。
这里一丝一毫全是她的痕迹，她的低眉浅笑，她的小心翼翼。
这床幔上，仿佛还滴着她的血。
映着她的挣扎，她的无助，和她的恨。
“漫婳，你到底是如何坚持了一百多年呢？”
他不敢想象她的苦楚，而这一切竟都是拜他所赐！
“帝君！”
露露匆匆从殿外进来，“我们找到娘娘的在哪了！”
玄瓒手一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查到外林庄，有仙体之光。”
玄瓒已经等不及了，只身去了林庄。
他凭着仙光找到了位置，见到屋子的主人的时候，玄瓒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缘分。
他竟在这里碰上了赤启。
当然林言之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疑惑的问，“您是？”
“我是来找漫婳的。”
他说着也不管林言之同不同意，抬腿便走了进去。
然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竟让他不知所措。
那是漫婳。
只是她的黑发已经全部变白，身上也现了褶皱，眼睛死死的闭着，不知是死是活。
此时的漫婳看起来像是已到暮年之人。
“您认识这位姑娘？”
玄瓒视线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
“她是我的妻子。”
“可她说她在这人间已经没有亲人了。”
“我说了，她是我的妻子！”
林言之被他强硬的语气吓了一跳，也不敢多言。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来也奇怪，这位姑娘五脏具受了重伤，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我一度以为她已经死了，但试探她的鼻息，她还活着。”
“咳……”
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皮。
一瞬间她不知道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
“漫婳！”
漫婳转眼，便看到了站在身旁的男人。
“为何在这还能见到你。”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玄瓒将她抱到怀里，“所有的真相我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漫婳，我爱你。”
她的心脏一痛，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活着。
漫婳抬起手来，才发现她已衰败成这个样子。
“现在才说爱，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漫婳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她只能靠在玄瓒的怀里。
“只可惜我不爱你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这爱的心思。
也许是在他取了自己心头血的时候，也许是在她没了孩子的时候，也许是在抛弃自己，选择救清涟的时候。
但爱这个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曾经的轰轰烈烈早就化为了灰烬。
“漫婳。”
漫婳就躺在他的怀里，可玄瓒却能感受到他们已经成了陌路。
“漫婳，漫婳！”
不知何时她又昏迷了过去。
玄瓒抱着她的身体，欲把她带回天上。
“等等。”
林言之叫住他，“这是姑娘的东西，既然你是她的夫君，那这东西就交给你吧。”
玄瓒接过来，才发现这是他千年前送给她的步摇。
她正在逐渐离开他。
玄瓒将她抱的更紧，“我不会让你死的，纵使你恨我，我也要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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