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悼心里有些难捱,此刻他格外的想见萧芙鸢。
他走到院内刚巧碰到了练功的白芷,问到方向后疾步走去。
谢悼站在房门外踌躇,始终不敢面对萧芙鸢。
他三叩房门,喉间辗转最终说出了那句久违的话。
“阿鸢,莫要误会我。”
“我也是逼不得已,不是故意为难将军府。”
房内寂静,没有一丝声响传来。
谢悼心里的慌乱和不安像野草一般揪住他的心脏。
他试探的问了句:“我进来了?”
话落,推门而进。
烟雾在推门的瞬间向外散去,谢悼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萧芙鸢?”
他的呼唤如石沉大海般,了无回应。
谢悼低着头,一时不察竟走到了屏风后。
浴桶中萧芙鸢青丝散下,氤氲的雾气柔和了英气的脸。
谢悼心中泛起了一丝柔软,丝毫没有发现他这般出现在房中有何不妥。
零散的记忆碎片从他脑中闪过,刺的头生疼。
等他缓过神来,就和萧芙鸢四目相对,两人大脑皆是一片空白。
两人心跳如雷,空气中除了呼吸声就是心脏的震动。
“啊!”
一身惊呼突然响起。
萧芙鸢刚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就看见了谢悼的脸。
她还以为见了鬼,谁曾想是真人。
萧芙鸢脸色布满了红霞,迅速的往水下一沉。
“出去把门带上,愣在这作甚!!!”
萧芙鸢此话一出,羞的谢悼面色通红,落荒而逃。
“门!把门关上!!”
第25章
谢悼身后传来萧芙鸢羞愤的声音。
他连忙退了回去把门关上。
关门的瞬间谢悼身上仿佛被瞬间抽干了力气般,浑身软绵绵的。
谢悼的脑中满是萧芙鸢的一颦一笑,心口微微发烫。
一种隐秘的欢喜在心中升腾。
“阿鸢……”
这个名字在他口中辗转了千百次,显得格外缱绻。
假山后的萧胤川暗暗摇头,嘟囔着:“没救了,这小子喜欢上咱闺女了。”
白芷呼出一口浊气,拉着萧胤川走了。
萧芙鸢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像极了春日里灼灼的桃花。
她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心脏,心跳声如盛夏蝉鸣,不绝于耳。
萧芙鸢压下情绪,迅速的起来穿衣吹发。
她脑海中一直浮现出谢悼和她四目相对时的神情,心里烦躁不已。
练功场。
萧芙鸢搭弓射箭,一个个正中靶心。
半晌后她不满足的耍起了长鞭,银鞭挥舞,宛若一条银龙。
银鞭过处落满了残花。
谢悼的脸不断浮现在她的眼前,萧芙鸢将鞭子收回,大汗淋漓。
“啊啊啊啊……”
“烦死了,烦死了!”
她一拳一拳打着老树,震的树荫婆娑。
谢悼正巧路过此处,刚看向萧芙鸢就被发现。
她锐利的眸子望过来时,仿佛一道强光,让他心中所想无所匿藏。
耳畔是猛烈的心跳声。
同时,两人转过头去双双离去。
萧医馆。
萧芙鸢戴着斗笠,疾步走了进去。
“坐堂?坐堂!”萧芙鸢烦躁的喊着。
坐堂带着萧芙鸢走到了内室,他试探的问着:“小将军为何这般?”
萧芙鸢摇摇头,让坐堂只管问诊。
“小将军,老夫观你脉象只是肝火旺盛了些,其余并无大碍。”
萧芙鸢将斗笠的面纱掀开,露出了那双含情目。
“坐堂,我和一个男子见面时会心跳如雷,不见时他的面容一直浮现在我眼前。”
“我是不是生了大病快要死了。”
说至此,她不免有些哽咽。
“阿鸢才豆蔻年华,未功成名就,我不想死。”
“您救救我,我不想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芙鸢的一顿话语说的坐堂有些无奈。
他连忙制止道:“小将军,你这个不是重病。”
萧芙鸢眼巴巴的看着坐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是心动,也就是喜欢他!”
坐堂的话音刚落,红霞就窜到了萧芙鸢的脸上。
“怎……怎会,怎么可能!”
萧芙鸢把面纱放下,快步走了出去。
她在心里腹诽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谢悼,一定是误诊,一定是的!
萧芙鸢越想就越有道理。
她走在街上和戴着面具的谢悼擦肩而过。
坐堂还未起身,谢悼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先生,谢某身体有些不适,烦恼您给我看诊。”
坐堂心里熨帖起来,仔细把着。
“谢先生,你脉象平稳毫无不妥之处啊。”
他一脸疑惑的看向面前的面具人。
谢悼沉吟片刻:“为何谢某见一女子总会心悸,耳畔都能听见心跳声。”
“不见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她的声影,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这般身体仍是无碍?”
坐堂捋了捋雪白的胡子,笑的肆意。
“这般叫做喜欢,您这是喜欢上那位姑娘了。”
面具下谢悼的脸滚烫至极,他慌声道谢,踉跄的走出了萧医馆。
“我喜欢阿鸢……”
第26章
谢悼在城中逛了两三个时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逛些什么,路过一个铺子时,他被一个桂花发簪吸引住了目光。
那根发簪或许不是最好看的,但一定是和他最有缘的。
谢悼掏钱买下,将它小心翼翼的包好了放在心间。
走到萧府时,他有些犹豫。
白芷正要回府,就看见了站在府门外徘徊的谢悼。
她心中了然——这是对芙鸢想见又不敢见。
“谢大人,进去啊,在这站着干嘛?”
白芷话音刚落,早晨萧芙鸢的话又在他耳畔回荡,顿时红了脸。
他们刚踏入正厅就看见了端菜走出来的萧胤川。
“阿芷,鸢儿做了饭菜就等你回来!”
萧胤川看向白芷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是爱意。
看着这一幕,谢悼心中一阵寥落。
儿时的那些枯败的回忆一齐涌上心头,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萧芙鸢端着剩余的菜来到了正厅。
“爹,娘,自己盛饭!”
她甫一抬头就看见了心情低落的谢悼,心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萧芙鸢别扭的冲谢悼喊道:“你也是,自己去。”
……
四人闷声吃着饭。
萧芙鸢和萧胤川抢着剩下的鸡腿,最后萧胤川一个手滑抢占失败。
萧芙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谢悼心里愈发的苦涩。
他就像是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别人的幸福。
突然,他的碗中多了一个鸡腿。
萧芙鸢假装不经意的看向远方:“误伤了你,赔罪。”
白芷笑着:“私下只有长幼,再无身份之别。”
“若是不嫌弃,尽管当成一家人。”
谢悼的心里流淌进了暖流,治愈着心中溃烂的脓包。
“谢谢……”
话音还未说完,一个将士猛然冲了进来。
“急报——”
“蛮夷已带兵到了百里外,不日即将攻城!”
萧胤川腾的站了起来:“点狼烟!”
三人连忙穿着铠甲,拿起武器直直冲了出去。
到院外,萧芙鸢的身影顿了顿:“你别乱跑,注意安全。”
……
城墙下,寒意无边。
阴沉的天际下,黑压压的金甲军士威风凛凛,杀意几欲撕破天际。
每个人脸上都凝重无比。
萧胤川骑在战马上,高声呼喊:“将士们,为了国泰家安,我们定要凯旋而归!”
“我们一起保家卫国,击破蛮夷!”
“萧家军,开征!”
众将士高举手中的长矛,语言铿锵有力。
“保家卫国!击破蛮夷!”
豪气冲破天际,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甲胄撞击间宛若惊雷阵阵,马蹄扬起大漠风沙迷乱了眼。
鹅毛大雪飘扬,不多时便将他们离去的痕迹尽数抹去。
谢悼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眼中的担忧快要化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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