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婚了。”姜稚见到宋芝，坚决开口。
宋芝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碎了的结婚照，声音微颤：“可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姜稚吸着通红的鼻子，鼻音重得很：“喜欢是一回事，可他心里有别人，我膈应。”
宋芝抖着婚纱照上碎玻璃的手一颤，倏地被割了一下，指尖冒出血来。
耳畔的姜稚哭声又响起：“阿芝，我真的好羡慕你，周营长心里只有你，对你这么好，结婚三年了还是这么恩爱。”
宋芝捏住血口，忍不住内心回答：可是他心里好像也一直有别人。
姜稚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昔日泛着光的眸子只剩绝望：“阿芝，我后悔当初嫁给他卖了厂里的工作，现在要离婚，人财两空，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宋芝放婚纱照动作一怔，若是自己和周燕朝也是如此，她还是从村来的，能在城市立足吗？
可嘴上却劝着姜稚：“苏鹤云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同意离婚的。”
心也跟着说：那都是过去了，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宋芝又劝了姜稚好一会儿，见夜色已晚，那孩子的烧也不知退了没有，周燕朝怕是在医院忙，所以才没来接她。
于是一个人踩着冰凉的夜色回到了军区大院。
快到家门口时，宋芝瞧见家里亮着灯，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周燕朝回来了？
宋芝揣着凌乱的心疾步走近，轻轻推开门，周燕朝抱着表姐的孩子逗弄，那孩子活泼得不像烧了两天不退该有的样子。
周燕朝听到门响，抱着孩子起了身：“阿芝，你回来了。”
宋芝刚要答，却被周燕朝怀里的孩子出声打断：“爸爸，她是你给我找的后妈吗？”
第3章
宋芝呆愣在原地，呼吸一窒：“他叫你什么？”
“爸爸？”
难道这个孩子是周燕朝和表姐的？
话哽在喉咙。
这时，姨妈吴水红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打断：“宋芝回来了？快进来吃饭吧。”
宋芝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吴水红见状连忙走上来歉疚道：“小芝你不要误会，小孩乱叫的。”
话落，她又轻瞪了眼周燕朝怀里的孩子：“念朝，以后不准乱叫听见没？”
念朝？
宋芝心猛一颤。
念朝念朝，思念燕朝……
这么明晃晃的情意，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过呢？
一旁的周燕朝却是开口护道：“没事，小孩子不懂事，叫什么都可以。”
话落，又看向呆滞的宋芝求认同：“阿芝，你说是吧？”
宋芝木然地点了点头，呼吸有些困难。
周燕朝却是视若罔闻，高兴地举起念朝转身：“小姨跟你开玩笑的，吃饭咯！”
饭桌上。
念朝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最喜欢吃的东西是血肠，吃的时候还爱吃两口饭就喝一口水，这副样子几乎和吃饭时候的周燕朝一模一样。
以前周燕朝也有这个毛病，但宋芝怕长此以往他的胃会坏，花了好久才让他改掉这个习惯。
宋芝抿着唇，心里乱做一团，竟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吃饭习惯却出奇相像。
“念朝，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多吃点念朝，你看你现在都瘦了。”周燕朝一口一个念朝，叫得格外亲切。
宋芝如鲠在喉，特别是看着念朝和表姐长了张一样的脸，更是味同嚼蜡。
她不经看向周燕朝，心里忍不住去想：他看到念朝时，心里想到的人是表姐吗？
喊这个孩子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不是也是表姐？
睹物思人，爱屋及乌这些个词挨个从脑海里蹦出来。
吴水红轻蹙眉头，夹菜送进周燕朝的碗里：“念朝他姨夫，你别光顾着孩子，自己也吃。”
周燕朝回过神：“吃。”
随后伸出手夹了筷子腊肉递到宋芝碗里：“你不是就惦记这口？姨妈带来的，你多吃点。”
宋芝咬碎心里的酸涩，道了声谢。
……
饭后，宋芝洗完碗，习惯性给周燕朝烧了壶热水泡脚，他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拎到门口，宋芝刚准备推开门，就听见了屋子里姨妈哽咽的声音：“燕朝，你是个好男人，是我女儿没福分，你对念朝比他那个混蛋爹还好，但你可千万不能让小芝知道你跟念朝妈的事。”
宋芝一愣，手里拎着的暖水壶差点掉到地上。
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屋子又传来姨妈坚定的劝声：“小芝要是真的知道了念朝妈和念朝的事，你们这家非散了不可！你千万要答应我！”
什么叫做这个家就非散不可？
难道念朝真是他和表姐生的孩子……
宋芝忍不住地浑身发冷，想去推门的手都跟着打颤。
她的手好不容易落在门把手上，周燕朝斩钉截铁的声音随之响起。
“如果她知道了会介意，为了念朝，我可以离婚。”
第4章
可以离婚？
宋芝迈开的脚步猛地虚浮了下，用力擎紧了那壶热水才没摔倒。
她咬着唇，目光晦暗。
下意识地就想冲进去质问，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
表姐都不在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
晚上，卧室。
周燕朝洗漱完时，宋芝还在叠衣服。
他走近问：“鹤云和姜稚劝好了吗？”
宋芝手停了下来，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声音低沉：“他们决定离婚了。”
周燕朝点头上了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离婚也好，鹤云心里有别人，人又活着，再续前缘也是一段佳话。”
再续前缘……
若是表姐还活着，他和表姐才是那段佳话吧？
顿时宋芝的手僵得厉害，强迫自己镇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
周燕朝翻了个身，手落在了她的腰间：“阿芝……”
宋芝身体一顿，她知道周燕朝想和她欢好的动作。
可一想到他说“为了念朝，我可以离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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