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他仍然记得灵魂是如何告诫自己,要远离程宇寒的。
恍若隔世。
程宇寒不明所以地看着姜岁伊,不知道他望着一块空地做什么。
过了一会,姜岁伊收回视线,转身朝殿外走去。
殿外有一棵大槐树,树上挂满了红绸,红绸上写的都是人们的愿望。
姜岁伊搭梯子想爬上去,程宇寒阻止了他的动作,他蹙眉:“要找什么?我去。”
他虽然不知道姜岁伊想做什么,但这树太高,很危险。
姜岁伊轻声道:“一条写了我们两个名字的红绸。”
程宇寒身形一顿,爬上去找了一阵,最后从高处的树枝上解下一条来。
他将红绸递到姜岁伊手中,姜岁伊垂眸看着眼前有些褪色的红绸,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这是你出国那年,我来大兴寺挂的。”
程宇寒将视线移到他手中,看见红绸上写着:【程宇寒和姜岁伊,一辈子在一起。】
他心中狠狠一震,这些事情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姜岁伊从回忆中抽离,抬头轻轻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年的年少轻狂。
他拿着红绸朝一个方向走着,程宇寒跟着他在香炉前站定。
姜岁伊回头看着他:“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我爸爸做的超度仪式。”
他语气平静,却让程宇寒的心猛地一沉,随即他就看到姜岁伊把他手中,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扔进了香炉。
香炉内有尚未燃尽的火苗,瞬间便将红绸引燃。
上面的祈愿被一字字烧了个干净。
程宇寒的手还徒劳地伸着。
姜岁伊已经回身,他眸色淡淡,无情宣告:“程宇寒,我们回不去了。”
第 18 章
程宇寒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他看着姜岁伊越走越远,直到从视线消失。
香炉中的红绸已经燃烧殆尽,像是在宣告着某些事情的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在医院,姜岁伊也不再故意避开程宇寒。
只是表情总是冷漠。
程宇寒每天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所以同事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是隐隐在猜测,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姜岁伊没想到程宇寒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他垂眸看着桌上的方案,恍惚觉得回到了一年前,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程宇寒来找他帮忙做手术。
病人是他的父亲,这台手术需要两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联手进行。
姜岁伊抬眼看他:“当年你拒绝了救我父亲,凭什么觉得现在我会不计前嫌,来救你的父亲?”
程宇寒黑眸凝视着他,语气没有犹疑:“我相信你的专业态度。”他顿了顿,想解释些什么:“当年,我是有原因的……”
姜岁伊伸手拿起桌上的方案翻看,不甚在乎地打断程宇寒:“我接。”他眼睛直直地望进程宇寒眸中:“你说得对,我不像某些人,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你的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程宇寒被打断,也没再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姜岁伊的办公室。
手术排期很快,姜岁伊和程宇寒在手术台上配合默契,但两人周身的气压低沉,整场手术下来,都没有人敢闲聊。
下了手术台,各岗位同事纷纷窃窃私语,称这是自己跟过最难熬的一台手术。
手术很顺利,程宇寒的父亲在ICU住了几天后,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这天,姜岁伊查房时,被一个人叫住。
他转身,是程宇寒的父亲,他们父子俩长得很相似。
“你和嘉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和他安心过日子。”
姜岁伊考虑到他身体还没好全,受不得刺激,生生压下已经到了舌尖的嘲讽。
转而扯出个勉强的笑容来,敷衍地点了点头。
转身时就看到,程宇寒站在了病房门口。
他演戏演全套地朝程宇寒点了点头,忽略后者眼中的柔色,走出了门。
程宇寒跟了上去,却听到姜岁伊冷淡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他脚步顿了顿,仍旧是拒绝的态度:“不去。”
姜岁伊猛地回身,正想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他就看到程宇寒坐在他病床边。
见他睁眼,程宇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神情欲言又止。
姜岁伊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中的白色纸张。
“我病了?”姜岁伊撑起身子问:“我得了什么病?”
他下意识伸手去拿单子。
程宇寒微不可见地将手中的单子往身后藏了藏,眸光闪烁。
姜岁伊心中的疑问更甚,他用手紧紧攥着被子:“你实话实说吧。”
程宇寒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姜岁伊脑中轰然作响。
“小栩,你怀孕了。”
第 19 章
姜岁伊反复将他这句话咀嚼了好几遍,才像是终于听懂似的。
他无法想象,身为男人的自己居然会像个女人一样怀孕,但是孕检单上明明白白地就是这么写的。
他知道陆嘉栩一开始也不会相信,所以他现在会这么和他说,肯定是做了所有的检测。而孕检单上也证明了,自己已经怀孕六周多。
姜岁伊轻轻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他抬头对上程宇寒的眼睛,后者眸中冰雪消融,罕见地闪着星星点点的忐忑。
姜岁伊移开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病房内的空气,凉凉的,带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父亲去世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恍若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程宇寒见他动作,本来都弯腰将鞋子递到了他脚边,但起身的瞬间顿了顿,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姜岁伊穿上鞋子,站起身来,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做人流。”
语毕,他便觉得手臂被人用力拉住。
回头就看到程宇寒紧抿着唇,深潭般的黑眸中隐隐浮现痛色。
姜岁伊用力挣了挣,但程宇寒握得极紧,他这点力气对于他来说犹如蚍蜉撼树。
“小栩,这是我们的孩子。”程宇寒将“我们”二字咬得很重。
姜岁伊猛地转头,一字一句说:“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不想留。”
程宇寒眸光暗淡下来,姜岁伊轻易将手抽出,走出了病房。
他一路都没停,径直朝妇产科走去,到门口时脚步却突然顿住。
或许是走得太急,腹部突然有些抽痛。
姜岁伊抬手轻轻在肚子上摸了摸。
宝宝,对不起。
站了会儿,腹部的抽痛停息下来。
他走进去,在妇产科医生的再三确认下,预约了人流手术。
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
姜岁伊轻轻点了点头,恍恍惚惚朝外科走去。
半路上就见周围的同事们突然开始朝着急诊科的方向奔跑起来。
这种情况偶尔会出现,一般都是发生了重大事故。
果不其然,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那头说医院附近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头车的司机伤情严重,让他直接去手术室进行手术。
姜岁伊听完立刻疾步朝手术室走了过去。
在门口时,遇到程宇寒,他挡在手术室门前:“我来。”
姜岁伊仰头看他:“我可以。”
看程宇寒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黑眸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患者没时间等我们在这里耽误时间,请你尊重我的专业性。”
说完他就绕过程宇寒进了门。
手术室内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各岗位医生护士也已经就位。
姜岁伊一到达,便穿上手术服,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手术。
患者伤情比他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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