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那也不可能了,你口口声声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但是最后你都没有做到,贺川,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对待,程回当年喜欢你,我也没阻止,可是你怎么做的?”
贺川嘴角溢出了血,他没感觉到似的,说:“我尽力了。”
沈渡冷笑:“行,记住你说的话,别再来害她。”
沈渡这算是彻底和他决裂,也觉得如今的贺川,变得让他觉得陌生。
等沈渡走了,贺川才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沈渡没手下留情,是真动起了手。
贺川拿了支烟抽,抽完了扯了扯嘴角,笑笑,看了下手背的血迹。
助理是推开门进来,办公室就只有贺川一个人,看到他手背上的血迹,助理惊呼一声,说:“老板,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下?”
贺川抬起阴霾的眼眸看他,说:“要你多事。”
“老板……”助理不敢,立刻低下头。
“出去。”
“是。”
助理又退出办公室,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晚上七点多,贺川自己开车去了一趟程家,但是程家没有给他开门,应付他的只有程家的一位阿姨,阿姨说:“先生,现在家里没人,您还是走吧。”
贺川不为所动,站在厚重的铁门外,门口的灯光没有里面的亮堂,昏昏沉沉的,如同程家的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阿姨说:“先生,你别站在门口了,这样影响不好,你还是先走吧,这么晚了。”
八点钟还不到,还早着。
阿姨似乎知道什么,苦口婆心劝他离开,别再逗留,可是贺川还是站在程家门外,没有离开。
晚上风大也冷,贺川就穿了件单薄的西装站在门口,阿姨看着他穿这么少,有些担心,说:“先生,要不你回车里等,这么冷的天,别冻到了,万一生病,可就不好了。”
贺川终于有了表情,说:“我就在这等程叔程姨回来。”
“贺先生,你还不清楚吗?先生太太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别来了,赶紧走吧,等下太太看到你,又生气只会迁怒程回。”
贺川抬眸看阿姨:“程回怎么样了?”
“不太好,但也坏不到哪里去,贺先生,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太太不想见你,不管你等多久都是一样的,说句不该说的,你也别怪我一个帮佣阿姨多事,我实在是心疼程回,她吃了不少苦了,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放过程家。”
放过程家?
贺川意味深长笑了声,说,“我会在这里等到程叔回来。”
“你……”阿姨也是拿他没办法,深深叹了口气,见他态度坚决,阿姨说:“那随你吧,我已经劝过你了。”
程父和程夫人其实都在家里,但是不愿意见贺川,所以吩咐了阿姨去打发他,然而他还是要在那等。
天气冷,晚上的风吹起来更是冷彻骨。
程夫人在楼上阳台瞧见了站在铁门外的贺川,看他依然没有走的意思,程夫人冷冷哼了一声,下楼了。
程回在房间里休息,她睡不着,药又不在身边,只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不然也没什么办法。
这会的程回不知道贺川来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程家的门才慢慢打开,阿姨说:“贺先生,太太请你进去。”
贺川察觉不到冷似的,跟着阿姨走了进去。
阔别多年,他再次来到程家已和当初的程家有很大的不同了,进屋就能感觉到死一样寂静的气氛,程夫人就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喝茶,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太太,贺先生来了。”
程夫人这才收回视线,恩了一声,说:“阿姨,你去忙吧。”
“好的太太。”
贺川这次来也带了礼物,不管多贵重,程夫人看都没看一眼,极为不屑。
“说吧,你有什么事?”
贺川说:“来道歉。程姨,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跟程回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是我的问题。”
“道歉就不用了,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未婚妻的车祸跟我们家程回没关系,至于你未婚妻是谁指使人撞的,警/察还在调查,你要是有这个时间,不如花点功夫陪你的未婚妻,别让她疑神疑鬼乱怀疑人。”
程夫人是窝着一团火,今晚贺川来这么一趟,表面上说是道歉,程夫人可不会相信他是来道歉的。
当初她将程回送出国之前特地找过贺川,让他看清楚程回和他的差距,让他主动跟程回断掉,别再往来,他当时即便没有真的答应,不过也没说不答应,程夫人就当他是默认了,而且就算他不答应,程夫人也不会允许他们来往。
将程回送出国之后,确定了他们俩断的干净后,程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至于她和程回之间的矛盾,那也是因为贺川,程夫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贺川身上。
他是所有祸端的元凶。
也因为如此,程夫人越来越憎恨贺川,程回的不幸来源于贺川。
要是他不把她带坏,程回和她的关系也不至于到今天水火不容的境地。
贺川还是要道歉,他说:“这是我的问题,我不否认,所以今晚来是来道歉的,也是来解释的,程姨,我知道过去因为我和程回的事,导致您对程回的关系不好,我也有听沈渡提起过,直到现在,您和程回的关系还是没有缓和。”
“我来是想跟您说清楚,我现在只是把程回当成了妹妹看待,她还小,不怪她,要怪就怪我。”
“住嘴!”程夫人拔高声音喊道,“你不配,我就是看错了人,真以为你没有其他企图,才放心让程回跟你来往,你倒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敢说把她当妹妹!”
“贺川,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看待程回,我都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当初程回被人欺辱,我还放心让你带她出去散心,结果呢,你早就对她有了二心,还当着我的面假仁假义带她散心,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提起这桩事,贺川胸口仿佛被针扎过,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缓睁开眼,他眼中掠过无数情绪,最后都吞没在他漆黑如墨的瞳仁中。
的确,他当年是在程夫人的眼皮底下勾搭程回,程回那年出了那件事,他带她去泡温泉是有私心,但是绝对不是程夫人说的那样。
他当年是真心想对程回好,不顾尊严底线去撩拨她,努力让她看到自己,也做了在程夫人看来是错误的事。
程夫人对他有这么强的意见,大概也是他当年的做法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如今,他也有即将要结婚的女人,而她身边也有了其他男人。
他们俩的谈话,其实都被程回听见了。
她坐在楼梯转角处,楼梯的感应灯出了故障,没有亮起,客厅的程夫人和贺川也就没有看到她悄无声息走了下来。
程回这次被程夫人带回家,虽然不能离开家门口,但在家里还算自由,程夫人也知道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了,再怎么限制她的自由也没办法限制她的思想。
带她回来后,就只是不让她出家门口一步而已。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就呆滞的坐在楼梯上,慢慢蜷缩起膝盖,抱紧自己。
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她被唐阙欺辱的那段时间,那可能也是她最坦然自若的时间了,贺川可以自由出入程家,不会像今天这样和程夫人势如水火。
程回想着,胃忽然痉挛抽搐似的疼了起来,连同心脏,疼的她喘不过气,仿佛窒息一般。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一样,度日如年,她就只剩一口气吊着,没有了生存下去的目标,她心底深处极度厌恶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现在的身体和精神跟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会引爆。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她的人生彻底剩下了什么?
苟延残喘?
她伸手抓住扶梯的手勉强站起来,脸色异常苍白,硬是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抬头走了下去。
客厅里,程夫人看到她出来,立刻皱起了眉头,说:“你下来干什么,赶紧回房间,这里没你的事。”
贺川回头看到她,浑身血液倒流,脸颊绷紧,喉结滚动了几下,不过也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靠近她。
程回稳着自己的情绪,说:“妈,你不要急,先听我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程夫人立刻喊阿姨,“赶紧把程回带回房间,她需要静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下来。”
阿姨迟疑着,看看程夫人又看看程回,左右为难。
程回说:“阿姨,你不是还要煎我的药吗,你去煎药吧,我跟妈妈说几句话。”
阿姨:“太太,程回的药在灶上煮,我需要看火,我怕一时没看就煎糊了。”说完,阿姨便离开了客厅。
贺川一直没说话,不过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程回。
程回扫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几个礼品袋,看起来价值不菲,她忽然笑了笑,说:“贺川哥真大方,不过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们家没人用得上,你还是拿回去吧,别破费了。”
贺川:“不值几个钱,一点小心意而已,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生病了吗?”
“不用怀疑,我是生病了。”程回的虚弱是掩饰不了的,她也不掩饰了,藏着更让人觉得可疑,“不过是老毛病,跟你也没关系,你不用想太多。至于你来解释所谓的事情,警/察都会调查清楚的,你未婚妻的车祸的确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
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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