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们抓住了HS组织的二把手谢鹏,现在正在审讯!”
江清寒表情空白一瞬,随即快步冲向审讯室。
审讯室外,站着好几个激动的身影。
审讯室内,谢鹏被拷在那里,表情带戾。
“真晦气,又是卧底,不是说除了陈疏月没别人了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
江清寒反应极快的凑到对讲机前,声线发颤:“问他,什么意思。”
谢鹏听了这话更意外了,他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
“你们不会不知道陈疏月是卧底吧?她早就死在了弥安港那场爆炸里了!”
第10章
谢鹏的话一落,审讯室外顿时一片死寂。
十分钟后,刑侦室里。
众人看着那份笔录,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谢鹏身为二把手这么容易落网,恐怕又是诡计!”
“这几年他们越发猖狂,被抓也正常。”
“可是陈疏月是卧底这件事……”
江清寒语气冷淡:“根据之前的经验,HS里的所有人,口供不存在任何真实性。”
他还要再说什么,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
我看着他随意瞥了一眼,随即愣在了那里。
我有些好奇,下意识一瞥,当看到那串乱码时,我的心也乱了。
【—..———..-…..-……..—–】
信息是我发的,用的还是我跟江清寒才知道的暗语。
我有个习惯,每次行动前都会编辑好一条短信定时发送。
从前收件人我都填的杨老,可杨老不在了,我只能发给江清寒。
他是队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记得,当时跟江清寒研究出新的暗语时,我还兴冲冲的说。
“江清寒,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我死后的秘密,就交给你来解开。”
可我觉得浪漫至极的发言,却被江清寒狠狠剜了一眼。
这时,喻裕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清寒,怎么了?”
江清寒沉默两秒,将手机递过去:“疑似陈疏月的消息。”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紧接着,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叔和一众督查办的人出现在门口。3
“江清寒,为什么你会收到这个未知号码的短信?”
江清寒眸光冰冷:“我也不明白,但是短信里的加密方式,只有我跟陈疏月知道。”
督查办的人脸色更加凝重:“你确定对方是陈疏月吗?”
“你知不知道,1023963211属于卧底专线,杨老是这个号码的唯一接头人。”
“自从杨老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前段时间你们才上交联名信收回她所有荣誉,现在你却说发件人是她?”
“江清寒,你得拿出证据来!”
江清寒猛然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但紧接着,他就低下了头,看着那条满是乱码的短信,手指疯狂颤动。
半晌,他看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喻裕城:“她说,线索,在肚子里……”
四目相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那具尸体!”
……
解剖室里。
江清寒站在解剖台上,屏息着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
面目全非的尸体再次显露人前。
江清寒动作麻利,泛着寒意的刀子缓缓停留在肚脐上方。
可我分明看见,那把解剖刀的尖端,在微微颤抖。
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江清寒,你不是说唯一有资格解剖我的人,只有你吗?”
“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敢下刀了呢?”
江清寒停了很久,久到喻裕城忍不住开口:“清寒,要不换人来?”
江清寒握紧了刀:“不用!”
下一秒,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响彻房间。
可他划开的那处,却是我的肩膀。
红色肌腱包裹着白色骨骼,而那根漆黑的钢钉,就这么扎进所有人眼里。
我久远的记忆也被勾起来。
那是入队的第二年,我追着嫌疑人进了深山。
等江清寒他们找到我时,嫌疑人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肩胛骨碎裂,小腿骨折,失血过多……
这颗钢钉,就是那时候钉进我身体的。
当时立功的兴奋感让我忘却了疼痛,我还兴致勃勃的提了要求。
“我爸说了,伤痕就是勋章,我要求在勋章上加上我的警号!”
没人拒绝我。
而此刻,江清寒眼眶赤红,一点点拔出那根钢钉。
而一串警号,也随之浮现。
那是我的警号,‘293675’!
这一刻,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好像再度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
春风里,红旗下,她眼神坚定,朝气蓬勃。
“我,陈疏月。”
“志愿成为一名刑警,恪尽职守,不怕牺牲!”
“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第11章
我正面直对他们,倏地红了眼眶,心头止不住颤抖。
掉落在地的钢钉被江清寒缓缓夹起。
白炽灯下,血渍沿着钉身滑动。
最后在尖端汇聚。
我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也逐渐透明。
这一刻,与曾经深藏在HS组织内部的伙伴的血似乎再一次凝聚起来,一幕幕画面从我脑海中闪过。
弥安港失事,子弹穿过他们胸膛的画面,他们挣扎的画面,最后是他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所有人的命运都似乎都在那场爆炸中走向终点。
‘滴答’
钢钉上的血掉落在地。
我眼中最后一滴泪,也随之掉落。
最后与地上的血迹缓缓交融。
我站正身姿,缓缓将手举过眉头,声音沙哑。
“青兴市刑侦中队陈疏月,申请归队!”
……
江清寒轻步走到解剖台上。
他从事法医7年,他感受过各种冰冷的寒意。
可却从来没有哪一瞬,他甚至未触碰就感觉寒意透骨。0
江清寒再次拿上解剖刀完成对肚子的最后一刀。
一颗微型的录像机逐渐从中显现。
他看着陈聪将微型录像机放入证物袋后,好像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力,双手撑扶在解剖台上。
不知过了多久,江清寒脱去手中的防护手套。
他轻轻抚过我右手手腕的伤痕,似乎这伤痕在他手中也生了根,成为他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众人看着这一幕默默离开解剖室,给他留下独自相处的时间。
这一天,江清寒在这里一守就是一晚上。
但他不敢深想,这么多日夜,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是怎么度过的。
次日,天微亮他便找喻裕城重新拿出档案——上面明晃晃写着‘陈疏月’。
江清寒看着上面的名字,胸口似乎被什么戳穿,唇色骤白。
喻裕城担忧地看着眼中布满血丝的江清寒:“别太担心,档案里的内容昨天就让他们更改了。”
喻裕城握紧双拳,可良久之后最后安慰的话还是止在嘴中。
江清寒朝他微微点头,声音沙哑:“疏月的警籍,我会亲自去提交恢复申请。”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档案,紧了紧手指,转身回到法政部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周遭一片寂静。
可江清寒看着桌上的档案,内心波涛汹涌。
他翻动档案的手倏地颤抖。
他心里的痛意似乎冲上眼角,一瞬红了眼。
档案上,如今不再是曾经为众人不耻的犯罪记录。
而是重新撰写万人称赞的表彰。
窗外的阳光照耀在上面。
档案上的照片一瞬间被荣光包裹。
江清寒屏息一刻,定神将拉开抽屉。
他拿出抽屉里的密封袋,曾经他撕碎的照片一瞬散落在桌上。
江清寒将照片点点黏合,而过往的回忆却像破碎般蜂拥而出。
一会是刚入警队时两人在红旗下宣誓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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