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你,我也希望我舍得背叛你。”苏晚合上眼皮,悬着的那颗心刚坠地,心潮又澎湃起难过的酸涩。
她哑着声音说:“既然你觉得孩子不是你的,那说明你没让我怀上孩子,我们的约定就没完成,宋安冉的经纪约你就不该要!”
他的谋划,一环扣一环,他的心计,一套接着一套。
让她应接不暇,让她出其不意!
他何曾对一个叫苏晚的女人这般用过心?
只有宋安冉!
只有一个宋安冉!
让他掏空心思地付出!
刚被孩子捂热的喜悦,被他一盆算计的凉水浇了个透!
寒意,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冷!
冷得苏晚惊颤!
她无助地嘶吼愤怒:“顾宴臣,把宋安冉的经纪约,还回来!”
顾宴臣不带丝毫温情的声音响起,“苏晚,这是我们的事,跟安冉无关。”
苏晚笑了,她毫不意外,他会这样回答。
她将眼眶的泪意逼退,睁开双眸,注视着他英挺的面容。
她心碎得发颤,小心翼翼地问:“哪怕再愤怒,你也会先替宋安冉谋福利,顾宴臣,你……你真的不爱她了吗?”
“我说了,这是我们的事,跟安冉无关。”顾宴臣眼眸沉到好似要渗出黑水,他加重语调,“我现在问的是,孩子是谁的?”
苏晚深吸一口气,含着泪哽咽,发声:“我说了,是你的!”
“我结扎了。”顾宴臣紧盯着她的脸,幽沉的眸朝外溢出一股股比十二月飞雪还凉的寒气。
苏晚知道,这是一个男人觉得自尊受辱而表现出的愤怒。
他到底还是不相信她。
这种不信任在她的心上纵了一把火,火苗无情灼烧过心扉,只给心田留下了荒芜。
明明心脏已经麻木到再生不出多余的情绪,但她偏生要梗着脖子,迫使自己挤出一抹笑容来回应他:“你结扎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我不受孕,这话是你当初抱着我说要给我一个孩子时说的,你不信我可以,难道你还能不信你自己?”
顾宴臣唇角一崩,脸色极其难看。
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她眼底的泪越泛滥,眼角的笑意也越发明快,声音甜甜的,“恭喜你啊,顾先知。”
顾宴臣:“……”
沉默几秒,他咬着牙道:“苏晚,你很好!”
苏晚成功把顾宴臣气走。
几乎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瞬间,苏晚脸上的笑容就跟着垮塌。
她垂下头,泪如雨下。
她将战栗的手指抬起,轻轻抚着肚子,艰涩地开口:“宝宝对不起,请你允许妈妈悲伤几分钟。”
真的,太难过了。
顾宴臣仅凭一场栽赃陷害就给她扣上顶不洁的帽子!
他都没去查!
她甚至都没去查一下是谁用晨晨做饵把她骗下去敲晕,再塞了个男人在她床上让他来撞破?
他不知道她也会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被人玷污!
他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疼疼她!
疼疼她就这么难?
就这么难吗?
空荡的屋子,女人的呜咽压抑而悲鸣。
强烈的悲伤褪去后,只余下浓烈的落寞缠绕着苏晚破碎的心脏。
她茫然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怎么日子就过成了这样?
突然,门被人敲响。
苏晚敛起失神的目光,沙哑着嗓子开口:“进来。”
话音落,景瑞走了进来。
他干巴巴开口:“夫人……”
苏晚诧异拧眉,他不是一贯叫她苏晚?
怎么现在改口了?
不对,在她被撞破跟那个男人躺在一起的时候景瑞就叫她夫人了。
难道得到顾宴臣身边人承认的方式是……
给顾宴臣戴绿帽?
景瑞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他无声叹息,“夫人,二爷一直都有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你被敲晕后立马就被我们的人救下。
他们把你送回房间,本以为一切无恙,但二爷进你屋却看到了你衣衫不整的跟个男人躺在一起,他以为那是你藏的……野男人。”
苏晚:“……”
意思她错怪了顾宴臣?
他觉得委屈,找景瑞来训斥她?
苏晚挺直背脊,这个错她不认!
“这只能说明,你们的人,有内鬼。”
景瑞尴尬地一笑,“夫人一针见血,其实二爷这一个月……”
“景瑞!”顾宴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出去!”
景瑞瞥了眼顾宴臣,默默将喉头的话吞下,“那我先走了。”
景瑞一撤,顾宴臣摇动着轮椅进来。
他那双黑沉的眸情绪深不见底,淡淡开口:“医生说,10周后胎稳了,可以采集绒毛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四个字,像钢刀,插在苏晚鲜血淋漓的心脏上。
那疼,尖锐入骨,刻到了骨髓里,让呼吸都沾上了痛苦的味道。
肚子里的小宝宝,才巴掌大,就要被这么折腾。
苏晚心疼!
“顾宴臣,我不做!”她无力地、心碎地呐喊着抗拒。
他无情地、凉薄地讥诮着霸道,“由不得你。”
苏晚难过极了,她低垂着眉眼,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着,她的声音哑哑哀伤着,“如果鉴定结果,孩子是你的,你对我和孩子在精神跟肉体上造成的伤害该怎么弥补?”
顾宴臣冷漠反问:“你想怎么弥补?”
“把你名下财产,全部转给孩子。”苏晚故意狮子大开口。
“好。”顾宴臣一口答应。
苏晚被他的干脆噎了噎,想问他难道不给晨晨留点家产,但她忍住了,她话锋一转,“要是鉴定结果出来,孩子不是你的……”
“离婚。”他不假思索回。
苏晚笑了,笑容掺杂着破碎,“顾宴臣,你不要后悔。”
顾宴臣凉凉看着她,“你也不要后悔。”
“在鉴定结果拿到之前,我希望我们不要见面。”苏晚如此说。
看到他,她会心梗。
对孩子不好。
顾宴臣久久未语,只是用那双湛黑的眸目不转睛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在苏晚受不住之际,他的薄唇微扬,声音冷质冰凉,“苏晚,你变了。”
苏晚蹙眉,“我变什么了?”
“你变得自私,你剥夺一个父亲陪伴孩子的权利,你剥夺一个孩子被父亲陪伴的权利。”顾宴臣面无表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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