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与小王爷生得一模一样,但他的眼神、语气、乃至身上的气味,都截然不同。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可她打听过,小王爷并非双生子,既如此,世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还是说小王爷还是那个小王爷,只是不记得她罢了。
但,若真是小王爷,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这些想法太过匪夷所思,花霓不敢细想。
只能想方设法摸清他的习惯,买通房中的贴身丫鬟,换一次直接接触的机会。
倘若这人真的是小王爷,后颈定会留有发簪刺入的伤口。
面前的“小王爷”却不给她失神的机会,袖中短刃已将她逼到门边。
“既是云裳,为何要带着面纱?”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扯。
花霓下意识挡住他的手,声音微颤:“奴婢感染了风寒,恐会过了病气给小王爷!”
“无妨。”面上轻纱已然被他扯住,
情急之下,花霓不顾颈间短刃,顶着刀锋往前一倚,娇柔地扑在他的身上。?
男人似是没想到这女人竟是不怕死,一时躲避不及,还是在她雪白的玉颈上划下一道血痕。
“叮当”一声,短刃落地,
花霓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小王爷,就饶过奴婢吧。”?
她抬眸,一双美目泛着秋水,楚楚可怜地注视着他。
“奴婢只是病弱手生,还望小王爷不要责罚……”?
见男人怔愣在原地,花霓便更得寸进尺。?
她不着痕迹地从男人怀中退出,解开了他最后一件衣服。?
“小王爷,更衣吧,天就要亮了。”
冰凉的指尖触及肌肤的那刻,陆井然顿时晃过神来。
“大胆女婢,手段耍到本王头上来了。”
陆井然正欲叫侍卫来将女人带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最终只是将怀里的女人丢出门外。
冷风渐起,女人的面纱在推搡中掉落。
月光西沉,少女肌肤如玉似瓷,颈间红痕夺目,煞是勾人。
这张脸,与那人实在相似!
可那人明明已经……
陆井然抿唇,眸光微闪。
他猛地上前掐住花霓的下巴,细细打量:“说!你究竟是谁?”
见陆井然脸色一变,花霓以为是她的小王爷终于认出了自己。
眼里隐隐闪着泪光,之前的怨愤忽然烟消云散,只剩委屈。
她轻咳两声,假意平静:“小王爷,几日不见,你过得好吗?”
她曾与他日夜缠绵,与他把酒言欢。
甚至,她还差点亲手要了他的命。
明明认出了自己,他竟还要问她是谁。
小王爷,究竟是你太过薄情,还是真的失去了记忆?
却没想到,眼前男人闻言只是皱眉,
“你究竟是何人,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第四章 赐名无忧
花霓被调到了临风居。
一夜之间从洒扫女婢变成定王的贴身丫鬟。
府中议论纷纷,皆言花霓心怀不轨,寻机引诱了定王。
这不是,花霓搬进临风居的第三日,就被几个通房丫鬟堵在了柴房。
平日里就见她们以各种方式欺压院里的奴仆,今日又盯上了她。
为首的通房丫鬟婵月拎着她的包袱,嫌恶地丢出门外,
“我说这几日怎么总有怪味,原来是脏东西混进来了。”
花霓沉默地捡起地上的包袱,不料却被一把推倒在地。
“真是狐媚子,就是装的这般柔弱勾引定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身份,又是身份。
花霓只觉得头疼。
正值腊月,她倒在雪地中,衣衫早被雪水浸湿,寒意刺骨。
然而就在她准备爬起身时,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抹玄色。
在定王府,只有一人能穿玄色。
他明明就在那,看着她被欺凌、被侮辱,却选择了冷眼旁观。
小王爷啊小王爷,你对我真是无半点怜悯之情。
花霓忽然就生了气性:“人活于世,身份二字就这般重要吗?”
这话,不仅是对面前这群人而言,更是说与墙后那人所听。
“哼,不过是连名都没有的贱婢!”
婵月见她还在嘴硬,捡起地上的石块就向花霓扔来。
“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这身份到底有多重要!”
就在花霓下意识躲闪时,那玄色的主人终于出现,
衣袖一挥,石块便掉落在地。
“王、王爷……”
众人吓得纷纷跪地,头也不敢抬。
漫天雪景中,陆井然一袭玄色,脸色阴沉。
他目光扫过众人:“婢女婵月,行为不端,乱棍打死!”
最后将视线落定在花霓身上,
“至于其他人,自领四十大板!”
花霓兀地迎向他的目光,哪怕她此时看上去狼狈不堪。
“这罚,奴婢不认!”
陆井然瞥着她,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花霓此般作为,也像极了他遇到的另一个人。
但那个人,想是这辈子都不复相见了……
他强压住心底的情绪,怒声:“怎么,一个奴婢,还敢质疑本王?”
果然在他眼中,自己终究是个身份低贱的下等人罢了。
被再次按倒在地,花霓暗自攥紧了手。
她不再反抗,任由板子一下接一下落在身上。
即使痛到昏厥也没有半声求饶。
直至四十下打完,她才被丢回那个冷冰冰的柴房。
醒来时,小王爷在她面前,负手而立,“你、叫何名?”
眼前之人身份尚未确定,花霓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
只忍着剧痛爬起,道:“回小王爷,奴婢……无名。”
她自小被卖到青楼,“花霓”不过是随口取得花名罢了。
进入王府,等级森严,外院洒扫丫鬟也不配拥有姓名。
至于她真正的名字——沈见悠……
怕是此生再无机会听到了。
陆井然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
就像是想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别的什么。
他转身:“既如此,那便唤作‘无忧’吧,”
花霓猛地抬眸,神情有过一瞬的惊愕。
无忧,见悠。
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什么?
见她沉默,小王爷皱眉:“怎么?不满意?”
却不是询问的语气。
花霓略带自嘲地笑了笑,应是她想多了。
这世间,应是再无一人知她花霓就是沈见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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