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跑出警局,临走前还吩咐:“你继续给殡仪馆打电话,不许火化。”
而他则开车去殡仪馆拦截。
为了快,他还装了警笛。
一路警笛声,十分钟的路程,终于来到了殡仪馆。
他一路来到殡仪馆,问了好几个员工:“从警局运来的遗体在哪?”
众人指路:“在1号火化室。”
许元胜是第二次如此失态,第一次是五年前,韩落凝消失的那一天。
对警局来说,遗体火化了只剩下骨灰依旧可以下葬。
可对他来说,那不一样。
他对自己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是第一个找到她的。
他也对她说过,不管她离家出走多少次,他都会带她回家,完完整整的回家。
可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亲人,朋友,人生……他不能让她连一具全尸都没有。
他想,韩落凝肯定也不想的。
他到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她临死前的眼神,她想活的。
是他没用,没有让她活下来!
“推——”
许元胜来到1号火化室,推开门,就只看到一具尸体被投入一片高温晕绕得连空气都在蒸腾的窑里!
“不要!”
许元胜想也不想,就朝着火海里冲了上去!
第12章
可许元胜刚冲上去,就被员工拦住了。
三两个员工架住他的手,因为要搬运遗体,都是男人,力气大,一下就把许元胜制住了。
“不能去。”
“让开!”
许元胜双目猩红,如同困兽。
这样僵持着,没两分钟,遗体已经火化了。
最终,许元胜只是抱着一个韩瓷罐子走了出来,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呆滞,沉痛,颓然。
他刚出来,手机又响了,是队里的电话。
他接通,那边告诉他:“许队,看守所来通知说顾锦辰要见你。”
许元胜呆滞的目光一厉。
沪市看守所,单人接见室。
许元胜站在一侧,面前的墙上的铁门被打开,身穿制服的男人率先出来,身后是穿着囚服,鼻青脸肿的顾锦辰。
他双手带着手铐,深蓝色的囚服穿在身上,也不影响他的阴鸷帅气。
那天顾锦辰虽然中了好几下,可都没有伤及要害,好歹还是救了回来。
可偏偏,该死的没死,该活的却死了。
许元胜见他出来,在椅子上落座,还招呼顾锦辰坐下:“坐下。”6
职业原因,让他语气严厉。
顾锦辰在他对面落座,瞥他一眼,嗤笑一声,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韩落凝。”
许元胜怀疑他是故意的,周身散发一股凛冽寒意,死死盯着他:“她已经死了。”
顾锦辰怔愣片刻,仰头,手捂住眼睛:“死了?我杀了那么多卧底,结果她也还是死在我手下。”
许元胜盯着他,周围一片寂静,他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他心中滋生出一股愤怒,放在桌面上的手攥紧,指尖发韩。
“你没资格伤心,她本来可以活的。”
“嗬嗬嗬嗬——”片刻后,顾锦辰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直起身来带着肆虐笑意的眸子看着许元胜。
“伤心?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叛徒伤心。”
“该伤心的是我,她骗了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卧底,她骗我不想当卧底。”
许元胜瞳孔骤缩。
他还不知道落凝卧底的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锦辰见他好奇,也乐于刺激他:“一开始,她就告诉了我,她是来当卧底的,因为不想担惊受怕,不想像她爸爸一样惨死街头,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太单纯了,单纯得……让人想调教,狠狠的踩碎她的天真,让她堕入黑暗。”
“说起来,她能卧底到今天,都是我手把手调教的。”
“可惜……”
顾锦辰一会得意,一会怨恨,一会又失落。
“她骨子里,还是想当个好人。”
许元胜听了这些话,心底被愧疚,心疼淹没。
从字里行间,他能知道落凝这五年来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他不敢想象这些年来,她是如何忍受着良心的煎熬走过来的。
可他却没能在她身边支持她。
许元胜起身,声音沙哑开口:“我,以她为荣!”
“她付出生命就为了将你绳之于法,从今以后,我会盯着你。”
说完,许元胜就离开了看守所。
他抱着骨灰坛子来到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落凝,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这几天,我们就待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我们两。”
可他一推开门,就看到被翻乱的床铺。
一瞬间,许元胜想起了上次的追捕。
他脸色一变,猛地单膝跪地,俯下身掀开床单,就看到床底下一片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第13章
许元胜看到这片血迹,呼吸一窒。
胸腔内一股酸楚蔓延开来。
他敢肯定,那个顾装打扮救他的黑衣人,就是韩落凝假扮的。
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而是选择搜床底下,就会发现她藏在这里。
看到这片血迹,不难想象当时的她,有多痛。
许元胜眼眶不由模糊。
她曾经那么怕痛,她是怎么忍住的。
许元胜抱住骨灰坛子,大掌抚摸着坛壁,低声安慰:“落凝,不痛。”
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
许元胜和韩落凝在这里度过了好几天,直到韩落凝和她父亲下葬陵园那天。
他才出现在陵园。
一身制服,胡子刮干净。
由许元胜手捧着她的骨灰,走在最前面,主持着这场最高仪式的葬礼。
“韩落凝,警号314401,是他们用生命维护了法律的平等……每个人都该铭记。”
这等重要的场合,就连许父许母都来了。
两人看着墓碑,一脸唏嘘:“没想到老韩和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们却没有信任他,甚至他将落凝托付给我们,我们也没有照顾好。”6
葬礼结束。
许元胜看着众人献花,一番折腾下来,天色昏暗,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众人献完花逐渐离去。
很快,陵园就只剩下许元胜和许父许母。
许父许母很清楚两人的情义,许父手搭在许元胜肩膀上:“节哀!”
许元胜低垂着脑袋,任由雨水淋着,空气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凉气。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想陪陪她。”
许父许母离开,可没过多久,一把花伞遮在他头上。
和黑韩的陵园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元胜欣喜抬头,可在看到来人时,欣喜肉眼可见的衰退下去:“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楚婉珏。
她看了看墓碑,随即担忧的看向许元胜:“元胜,走吧,她已经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只剩下骨灰,你就当她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楚婉珏看着他冰冷的背影,不甘心,扔掉伞,一把从背后抱住他:“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这些年,一直是我在身边陪着你,我从高中开始喜欢你,九年,难道还不能焐热你的心吗?”
许元胜迅速将她推开:“你走吧,她不想看到你。”
……
转眼,两年过去了。
许元胜便得比从前更冷漠了,打击各种违法之事,所有的犯人见了他,全部都害怕。
在沪市警局是出了名的铁血手腕,不近人情。
这天,许元胜下班回家。
许母就开始劝说他:“人要向前看,都已经两年了,你也该成家立业了。”
“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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