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她眼底划过抹失望和厌弃，“我想离开你。”
就这么淡淡一句话，让贺季晨突然意识到，许听夏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贺季晨神色悲恸，内心凄凉，挺直的背脊像是突然弯了下去。
而话落，许听夏再没看贺季晨一眼，抬起步就要离开。
一阵冷风吹过，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钉子直接扎进贺季晨的骨头里。
他眼前恍惚了一下，身子也没站稳，差点就摔倒。
许听夏的话像是刀子刺碎了他的心和魂，只剩下一副躯壳站在这里。
他抬眸看着她和谢骆相携离开的背影，倏地开口：“谢骆。”
第十九章
闻言，正要离开的两人脚步一顿，回过头。
谢骆直直看向贺季晨，眉梢上扬：“和我？我和贺律似乎不熟，贺律想和我聊什么？”
“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贺季晨反问。
谢骆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许听夏，眸色稍沉。
紧接着，他说：“好啊，贺律，我们去哪里聊？”
“谢骆！”许听夏眉心一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
“没事的。”谢骆侧眸对她淡淡笑了下，“不过就是聊聊天。”
贺季晨面无表情地别开眼，竭力地想让自己忽视掉眼前的这一幕。
太刺眼。
谢骆将车钥匙留给了许听夏，嘱咐她回到家一定要给自己发消息，才抬步走向贺季晨。
他勾了勾唇角：“贺律，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咖啡厅，去那儿吧。”
贺季晨点头：“可以。”
眼见两人先后动身，在一边站了很久，神情瞬息万变的夏穗连忙上前：“师哥……”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贺季晨冷冷地丢下这句，看都没看她一眼。
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他看她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
夏穗狠狠一怔，差点没站稳。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她？！
她恶狠狠的目光一转，落在已经坐上车准备离开的许听夏身上。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许听夏，贺季晨怎么会这么对自己！
然而许听夏丝毫没有察觉到夏穗的眼神，直接绝尘而去。
另一边，咖啡厅。
坐在位置上点好咖啡之后，谢骆抱起双臂好以整暇地看向对面的贺季晨：“贺律想说什么，直接一点吧。”
贺季晨也没打算绕弯子。
他直视着谢骆：“你和听夏没有在一起。”
谢骆怔了怔，神情似乎僵了一瞬。
但他很快便勾起抹淡笑：“我们在没在一起，贺律好像比我还确定。”
“她撒谎的时候会攥手，上次在法院，她说你是她男朋友时就紧紧攥着手。”贺季晨不慌不忙地说着，像是胜券在握。
听着他谈起许听夏的小习惯，谢骆心底浮上一抹浮躁。
“如果贺律是来跟我炫耀你有多了解小夏的，那么大可不必。”他眉宇微冷，“而且贺律和小夏分开三年，以前的习惯已经不能用来判定现在的她，不是吗？”
贺季晨没回答，却是嗓音凉淡地问：“你喜欢她什么？”
谢骆沉默了瞬。
而后他敛起笑，神色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贺律一定想知道的话……她心地善良、对工作认真负责，有时候为了案子可以几天几夜不好好休息。”
“我想不到她有什么是不值得喜欢的。”
闻言，贺季晨眼睫狠狠一颤。
从前的许听夏……正如谢骆所说那样。
但他把这样的她弄丢了。
他咽下喉间涩意：“你觉得自己能喜欢她多久？”
谢骆微眯起眼，不掩眸底讥讽：“贺律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吧？”
贺季晨无声地捏紧了手：“七年之痒，十年之痛，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会一直喜欢她？”
“我就是能保证会一直喜欢她。”谢骆神情冷然，“对我来说，小夏就是最好的。得到了最好的，我为什么还要去看其他人？”
“或许我现在的确无法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会用时间证明给小夏看。至于贺律相不相信，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说完，谢骆再没了跟贺季晨周旋下去的心思。
他站起身，礼貌一笑：“很晚了，我先走了贺律，下次见。”
贺季晨紧盯着谢骆离开的背影，心脏越来越疼。
倏地，他抬声开口——
第二十章
谢骆身形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贺季晨，笑意冰冷：“那我拭目以待了，贺律。”
咖啡厅的服务员在这时送上了刚才两人点的咖啡。
谢骆看了眼贺季晨面前的那杯摩卡，眸底倏地划过抹像是讽刺的笑。
“贺律，你知道两个习惯不同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在一起生活吗？”
贺季晨皱起眉：“什么意思？”
谢骆笑了笑：“小夏不喜欢喝甜咖啡。”
他只说了这一句，贺季晨的脸色却骤然一僵。
许听夏不喜欢喝甜咖啡？
可她从前在家里，分明都是做摩卡给他……
等等，给他？！
贺季晨浑身震住，过往的那些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每次许听夏做的摩卡咖啡，她自己都没喝过。
而他有一次问起的时候，她回答：“我怕晚上睡不着，就不喝了。”
看着贺季晨明显怔楞的神情，谢骆忍不住讥讽开口：“连她的喜好都不了解，我真好奇贺律说的爱体现在哪里。”
说完，谢骆再没停留，转身推开咖啡厅的门离开。
贺季晨眉宇却渐渐冷峭。
透过落地玻璃，他看见谢骆站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
不知怎么，贺季晨鬼使神差的起身走出咖啡厅，然后坐上自己的车，干净利落的打火，变道跟了上去。
那辆出租车驶进了市中心一处高级住宅的小区，最后停在一栋楼门前。
而一道身影赫然站在楼下——
是许听夏。
她穿着件单薄的睡衣，肩上却披着一件明显是男性的外套。
谢骆下车后，对许听夏温柔地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就一起走进了楼里。
贺季晨将车停在阴影里，眼神平静得可怕，整个人要被阴郁的情绪给吞噬。
他走下车，站在车旁，抬眼搜寻着符合许听夏他们上楼时间亮起灯的楼层。
的确有一楼才差不多的时间亮起了灯。
冷空气灌进了贺季晨的鼻息里，他解开衬衫上边的两颗衣扣，平日里的从容温和荡然无存。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但凡他表现出一点怀念往事和企图复合的迹象，就会遭到许听夏厌弃的神情。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贺季晨望着上方，灯理整家獨費付久久未灭，谢骆也没再下来过。
他仰着头，像怨气缠身的一缕魂魄，如果想要恢复活人的呼吸和生机，就需要谢骆立即，立刻，现在，离开那层楼。
可终究还是没忍住。
贺季晨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听夏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但传来的声音不是她的。
“贺律，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找小夏吗？”谢骆嗓音平淡。
贺季晨压着心底的躁意：“你和她住在一起？”
谢骆语气坦然，甚至带着几分挑衅：“是啊，不行吗？”
贺季晨太阳穴突突地跳，再听不下去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忍了半天，心中的火还是直窜脑门。
他深吸了口气，走进楼里两三步踏上台阶，而后叩响房门。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在门开的那一刹那，贺季晨伸手抵住了门框！
谢骆拧起眉：“贺律？你知興興付費獨家道私闯他人住宅是犯法的吧。”
知道，但他现在思考不了这些。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身后房间里突然响起了许听夏的声音：“谢骆，是谁来了吗？”
谢骆看着贺季晨，脸上露出抹恶劣的笑。
第二十一章
贺季晨眼底一片阴霾。
但谢骆毫不在意地又笑了笑，接着说：“深更半夜不回自己家，跑到别人家门口，我有说错什么吗？”
许听夏在这时走出房间，语气带着疑惑：“什么流浪狗？”
话音在看见贺季晨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而她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贺季晨，你为什么在这？”
谢骆不再抵着门，向后退了步抱起双臂：“刚才在路上我就觉得后面那辆车有点眼熟，跟踪加私闯民宅，贺律是打算一晚上就给自己判个刑？”
贺季晨终于开口：“别的难说，但这个你恐怕做不到。”
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谢骆心底一阵窝火。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许听夏却转眸看向他说：“谢骆，让我和他单独聊聊。”
闻言，谢骆将嘴边的话咽下去，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贺季晨。
而后转身走进了书房。
许听夏径直越过贺季晨往客厅走，没看他：“把门关上，过来坐吧。”
贺季晨照做，却在跟着她坐到沙发后缓缓皱起了眉。
他有一种来到别人家作客，被女主人招待的诡异感觉。
尽管女主人连水都没有给他倒一杯。
刚才卡住门框的时候，谢骆用的力气不小，贺季晨的手臂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很明显的一道红印，许听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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