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猜错的话,纪书然应该是想来医院找姜梦蝶。
唐家。
“叩叩叩——”
敲门声让坐在床上的唐薇不由一抖,眼底闪过几丝惊慌。
她此刻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害怕着任何来找她的人。
“薇薇。”唐母忧心忡忡道,“你没事吧?怎么连早饭都不吃了?”
没有回应。
唐母以为唐薇是因为和纪译祺的婚事才让她这样,只能好声劝着:“既然纪家不愿意,我们也别强求了,比纪译祺好的人有的是……”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还没说完的话被唐薇吼了回去。
唐母脸色一变,最后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唐薇看着被扔在一旁的红色围巾,记忆恍然被拉回了昨晚。
不知道那个纪书然死了没有,不知道有不有人看见,如果被人发现了她一定会坐牢的。
特别是纪译祺,他那么在乎纪书然,一定不会放过她……
暗无天日的监牢生活让唐薇心中的恐惧像是潮水不断袭来。
她匆匆下了床,跑去了车库。
借着阳光,车头上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迹让唐薇的心猛地一沉。
没多久,唐父神色烦躁地回家,却见唐薇在洗车。
水像溪一样流了一地,她那白嫩的手被冻得通红。
“薇薇,你在干什么?”唐父停住脚步,皱眉看着她。
唐薇被吓了一跳,仍旧故作从容回道:“车……脏了,洗洗。”
这样的回答让唐父更加疑惑。
唐薇自小娇生惯养,别说车,连她自己的衣服都没有亲自洗过,怎么今天……
突然,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唐父的思绪。
他接了电话,不过几秒时间,原本带着丝疑惑的表情变得如临大敌。
“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唐父脚步一转,又上了车。
唐薇看着车子远去,像是逃过一劫一样松了口气,抬着微微哆嗦的腿冲进了家门。
她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警方和纪译祺肯定很快会找上她,她绝不要坐牢!
才定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唐薇正准备收拾行李,家里的保姆忽然来敲门。
“小姐,纪先生来了。”
唐薇手一抖,衣服都掉落在了地上。
她喘了几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跟他说我不舒服。”
保姆又敲了几下门:“可是纪先生说……”
“我说我不舒服!你聋了吗!?”
第三十六章 好好谈谈
纪译祺看了眼被唐母放在面前的茶,并没有喝。
保姆下了楼,道:“太太,小姐说她不舒服。”
闻言,唐母神情复杂,语带几丝歉意:“译祺,不好意思,薇薇她心情有些不好。”
纪译祺蹙了下眉后站起身:“既然这样,我改日再来找她。”
他来去匆匆让唐母有些茫然,但也没敢多问。
别墅外,纪译祺回头看了眼楼上,眼底满是怀疑。
虽然他的猜测有些荒谬,但是唐薇之前陷害姜梦蝶,而后又对纪书然说了亲生母亲的事,以她的性子难保做不出什么更伤天害理的事。
然而一切都还没有证据,纪译祺也只能准备先离开。
忽然一声轻响,那保姆拿着拖把在车库面前拖了起来。
纪译祺扫了眼台阶下的残雪,视线顺着水流一路向上,只看到关上的车库门。
“唐薇昨天用了车吗?”他问了一句。
保姆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小姐昨天一早就出门了。”
纪译祺眸光一闪。
昨天唐薇的确是上午去找了他。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又问道。
保姆啧了一声,讪笑回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昨儿十点干完活儿的时候她还没回来呢。”
闻言,纪译祺目光一凛。
他也没有再问,只转身坐进了车里,离开了唐家。
医院,病房。
姜梦蝶一只手撑在床头柜沿上,浅浅地打着瞌睡。
萧洛羽提着保温盒悄声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她,低唤了声:“梦蝶。”
姜梦蝶立刻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去看纪书然,见他还没醒,不由失落地垂下眼眸。
“你从昨晚输完血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我熬了些粥,你快吃吧。”
萧洛羽打开保温盒后递给她。
浓稠的粥混着菠菜和猪肝,浓郁的香气萦绕在了房内。
姜梦蝶端着盒子,道了谢后舀了勺,抬起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纪书然,鼻尖泛酸,被勾起的一丝食欲随即消散了。
“我吃不下。”她放下了手,丧气地垂下了头,“书然不醒,我没胃口。”
萧洛羽安慰道:“医生已经说他没什么事了,你就别担心了。”
然而姜梦蝶还是放不下心,想到不知道是谁把纪书然撞了后还逃逸,她手因为怒意紧了紧:“到底会是谁这么狠心,他还只是个孩子……”
话音刚落,纪译祺忽然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姜梦蝶和萧洛羽,悉数掩去眼里的情绪后走到病床旁伸出手,抚了下纪书然的额头。
姜梦蝶望着他,心底像是习惯性的多了些许涩意。
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良久,纪译祺率先打破了沉默:“梦蝶,出来一下。”
一声“梦蝶”,让姜梦蝶的心一颤。
这让她有种回到了大学时期般的感受,但又透着中已经迟了的悲凉。
看着纪译祺走了出去,姜梦蝶犹豫了。
萧洛羽将她手中的保温盒接了过来:“去吧。”
姜梦蝶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你……”
“我相信也尊重你的选择。”萧洛羽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而且你们的确该好好谈谈了。”
第三十七章 不原谅
寂静的走廊尽头,微暖的阳光透过窗,将姜梦蝶和纪译祺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姜梦蝶看着窗外不远处坐在一起说话的头发斑白的夫妻,眸光微暗。
好像在和纪译祺相爱后,那便是她梦想的生活。
和他一起白头偕老,一直生活在一起。
纪译祺看着眼前消瘦了许多的人,喉间越渐发涩。
已经不知道斟酌了多久才决定好的话在此刻却难以开口。
半晌,姜梦蝶低声问道:“你要说什么?”
带着几分疏离的语气让纪译祺心中一刺。
想要伸出去握住她肩膀的手终是垂在身侧紧握着:“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相比姜梦蝶的淡漠,他多了几分沧桑。
“回去?”姜梦蝶苦涩一笑,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
她顿了顿,克制着钝痛的心,继续道:“我好几次认为你应该是很爱唐薇的,为了娶她声势浩大的举行婚礼,你愿意给她百分百的信任,愿意为了她把前妻告上法庭……”
纪译祺下颚一紧,这些话就像无数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办法反驳。
姜梦蝶眼眶微涩地仰头叹了口气:“纪译祺,你一定是带着对我恨出国的吧?”
“我……”纪译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声自嘲般的轻笑过后,姜梦蝶擦去眼角的泪,声音渐渐哽咽:“其实我们都有错,那时的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梦蝶。”
纪译祺忽然握住她的手,泛红的眼尾带着几丝不舍:“是我错了。”
三十多年来,哪怕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在工作上四处碰壁他都没有这么卑微过。
他无法放下姜梦蝶,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距离,他还是不想这么放弃。
手中温暖的在小小的挣扎后慢慢抽离,纪译祺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恍若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就像你带着书然离开走的时候那种心情,我现在没有办法释怀,更不想原谅。”
姜梦蝶看着他,一字字道:“你知道有一句话叫迟来的爱比草贱吗?我们都一样,何必再把这份低贱的爱再继续下去呢?”
纪译祺心不断的紧缩,痛得他脸色一白。
所以姜梦蝶是不会再回头了吗?
“我现在只想书然快点好起来,找出伤害他的凶手,其他的我不想说。”
姜梦蝶说完,转身朝病房走去。
纪译祺望着那慢慢离开的背影,眼眶微微泛酸。
他背对着阳光,却觉自己已经沉进了冰窖,除了从头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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