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清婉震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
沈安然和李玄渊……有孩子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得李玄渊清朗的声音响起：“安然，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那声音里的温柔，刺得沈清婉鼻子一酸，这样关切的语气，曾经也是属于她的，可如今，却换了对象。
为什么是沈安然？为什么非得是沈安然！
沈清婉扶着墙根，痛苦的蹲下身。
转角那头的声音逐渐远去，四周再次回归寂静，
许久——
沈清婉缓缓站起身来。
她要找李玄渊亲口问清楚！
……
书房。
李玄渊一推开门，便看见沈清婉站在书桌旁，清风从没关的窗户吹进来，掀动她的头发和衣裙，就好像能把她吹走。
她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了？
却见沈清婉向他走来，停在两步开外，平静的脸上再没有半点讨好：“沈安然真的怀了你的孩子吗？”
李玄渊脸色一冷：“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很在意？”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怨妇。
沈清婉压着心凉，她又上前一步，视线紧紧盯着李玄渊，此刻的他疏离冷酷，没有半点上辈子的温柔。
他，好像真的不是那个爱她的李玄渊。
凉意丝丝缠绕身体，她有一瞬无法呼吸。
但她还是不死心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娶我是玩玩，那你之前答应的，帮我找出沈安然谋害我母亲的证据，也是玩玩吗？”
谁料，李玄渊却说：“据丞相说，你娘本就体弱多病，她的死从来不是他人所为，就是她自己福薄，命该如此。”
沈清婉要是一颤：“所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等了几秒，李玄渊都没说话。
沈清婉吊着的那股希望，彻底覆灭。
她惨笑出声，一字一句道：“现在我确定了，你不是他……”
“李玄渊，我们和离吧。”
和离？
他？哪个他？
李玄渊太阳穴抖了又抖，声音低沉得可怕。
“勾到了谢云秋，利用完我就要和离是吧？沈清婉你也想的太美了吧，你想和他双宿双飞，我偏不如你愿！”
“哐！”
随即，李玄渊撂下生机尽失的沈清婉大步离开。
书房争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萧太妃耳中。
沈清婉再次被罚跪。
这一跪，又是一天。
入夜。
“刷啦啦！”
夜雨来得猝不及防，声势浩大。
李玄渊醉酒归来，便看见大雨磅礴之下，被水汽笼罩得若隐若现的一抹白影，正定定的跪在正殿外的石板地上。
他微眯着泛红的眼睛走下长廊，走进雨里，不自知的朝着雨里的那抹身影走去。
“王爷，去书房的路不在那边。”
李玄渊顿住，忽得冷睨开口之人：“多嘴！”
他脚步不停走向沈清婉，停在她面前。
但沈清婉抬了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她平静望着虚空，不说一句话，眼中也没有任何情绪。
李玄渊莫名心慌一瞬，酒醒了大半。
以前沈清婉被母亲罚跪，看见他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可怜撒娇，仿佛那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她今天怎么不示弱了？
他微咳一声，又等了半响，可沈清婉依旧不开口。
他渐渐没了耐心，冷哼一句离开。
刚走几步，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闷响。
“扑通。”
李玄渊曈孔微震，倏的转头——
沈清婉晕倒了。
第8章
沈清婉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急切的叫她，但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临死的那天——
她病入膏肓，只剩最后一口气。
李玄渊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烈火在他身后燃烧，他明明可以走，却冲着她笑：“清婉，我们生不同寝，然若死能同穴，是不是也算结成夫妻？”
“如果有来世，你可否看看身后的我？可否选择嫁我？”
“不要……李玄渊你走啊！”
活下去啊。
她想喊，却发现喉咙想被石头塞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却又感觉有人在抱着她，轻轻安抚她，温热的帕子擦过她的颈脖，在她耳边喊她，声音似熟悉，似陌生。
是谁？
“沈清婉，沈清婉！”
“啪啪啪！”
沈清婉蓦然惊醒，额间冒汗，大口喘着粗气。6
“嘭！”
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婆子急匆匆跑进来，看着她瞪着眼睛半坐在床上，立即刻薄责备：“太妃病了，宣立刻去侍疾！”
望着婆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沈清婉叹了口气，疑惑的摸了摸冰冷的脖子，抬眼望向四周。
潮湿寂静，空无一人。
她摇头自嘲一笑：
梦终究是梦。
很快——
沈清婉被急匆匆拉到了萧太妃的寝房，跪着伺候了一天的汤药。
夜间，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房，却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碰见了沈安然。
沈安然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朝她迎面走来，路过她时停了下来，脸上的笑透露出淡淡的得意。
“哎，姐姐现在也真是狼狈。”
沈清婉不想理会她，侧身便想绕开她。
谁知，沈安然却往旁一挪，挡住了她的去路，左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小肚子。
“我听说你当初成亲时，求了王爷帮你娘伸冤，想找到你娘被我害死的证据，要我给你娘偿命？”
“但我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怀了王爷的孩子，你说气不气人？”
沈清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喜欢勾引别人的丈夫，生出你来也是一样的下贱！你沈安然，终究只是个一辈子跟在我身后的庶女罢了！”
“你！”
沈安然脸色一变，褪去了平日里的娇俏天真，一脸阴毒的看着她道：“沈清婉，你如今就只剩嘴硬了，你好好瞧着，不论是爹的宠爱，还是这王妃之位，只有我才配！”
“随你。”
沈清婉轻飘飘撂下两个字，便不再与她争辩，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沈清婉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扑倒在锦被上，累晕了过去。
这一觉，似乎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沈清婉都满是不安。
突然——
还在昏睡的沈清婉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叫醒——
“嘭——”
她感觉一股大力从床上一把拽起，一睁眼，便对上了杀气腾腾的李玄渊！
男人咬着后槽牙，双眸散发着寒冷的光，一字一句道：
“沈清婉——我母亲中毒，可是你干的好事！”
第9章
中毒？
沈清婉脑袋混混沉沉，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脸的茫然。
男人似乎也被她这副迷茫的模样怔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让语气平静道：
“太妃昏迷，府医查出她喝的药里被人下了毒，白日一整天都是你在侍疾。”
沈清婉总算清醒过来。
“不是我。”
强行撑着疲惫起身，再次解释。
“太妃所服汤药皆是嬷嬷端给我的，所用杯具器皿也皆是由下人准备，我除了照常服侍外，未曾轻易动过分毫，更何况，我没有理由害太妃。”
“你怎会没有理由？！”
沈安然突然闯入，声音显得格外尖锐。
“刷——”
她朝沈清婉扔去一张书信，得意指控：“太妃了撞见你与谢云秋私会，还在地上捡到了你们两个人的情书。”
“太妃为此训诫你为人妇要守本分，为了你的声誉都没有把私通这事声张出去，却没想到姐姐心肠如此狠毒，要将太妃灭口！”
沈清婉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字迹，曈孔猛的一缩——
那……确实是她的字迹，但她根本就没有写过！7
“沈清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沈清婉颤抖着，申辩有些无力。
李玄渊眼神晦暗不明，好似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良久。
才道：“沈清婉，你该感谢老天让我母妃平安无事，你若现下对我认错，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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