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瞪大了眼睛。
李玄渊原铱椛以为眼前的女人会被自己逮住,会惊慌失措,却没想,沈清婉的眼里藏不住喜色。
李玄渊眸色一沉——
去见了谢云秋,她就这么开心!
蒙着一层露水的玄青色衣袍仿佛比白日里又暗下了几分。
可沈清婉此刻却丝毫不在意此时男人周身低得可怕的气压。
她轻快着步伐朝他奔来。
月色下,她望向他的眼神忽闪着神采,这样明媚的样子让李玄渊突然有些恍惚。
他鬼使神差的呆住了,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可当他目光扫到沈清婉身上陌生的衣物时。
脸色蓦的沉了下来!
李玄渊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一握,鬼魅般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倒是不装了,刚出丞相府,便和情郎幽会,衣服都换了!”
沈清婉脚步一顿,知道他又误会了,往常这会,她估计已经被刺得大脑空白说不出一句话了,但今日——
她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玄渊,我只与你有过肌肤之亲,我是清白的。”
不等男人开口,她把手中的证据递给他:“我同房后不落红,是沈安然伙同人下药害我,我跟着谢云秋去药庄,是从他那拿证据……”
话刚落音——
“啪!”
男人狠狠拍开她手中的信封,抬起黑到压抑的俊脸,低沉的声音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你一出事,他的证据就送上了,你们莫不是以为我是傻子?”
“玄渊……”
沈清婉的喜色彻底消失:“我真的没有骗你……”
却见李玄渊上前一步,轻飘飘踩住地上的信封,言语间溢出刺骨的寒意。
“沈清婉,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从前你跟在谢秋云身后,他不搭理你,你故意嫁给我后,果然激起他对你的在乎。”
“短短一年,谢家的端方君子,大兴城家喻户晓的德才郎君为了你个人妇做腌臜事——”
“李玄渊,住口!”
沈清婉红了眼,只觉得心都要撕裂。
“原来在你眼里,我竟然是一个拿婚事做算计的赌徒?”
李玄渊冷笑:“若非算计利用,以你的脾气,你若是想真心过日子,能忍受得了你的夫君日日睡青楼?”
“沈清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伪装出来的笑脸,无比让人恶心?”
一字一句,狠狠撕扯着沈清婉的尊严和爱意。
抓住男人的衣袖,她早已满脸泪痕:“那你呢?又为什么娶我?还说那些……要护我帮我的承诺?”
空气静默一瞬。
李玄渊忽得嗤笑一声,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我不过是看不惯谢云秋,他总压我一头,我很不开心。”
“跟你提个亲也只是我凑热闹玩玩,以此膈应谢云秋,谁能想到你会真的答应嫁给我,那我就将计就计喽。”
无情的话语刺的沈清婉几近崩溃,她浑身抖得厉害,却依旧死死抓着他不放。
“我不信!”
“年少时你说要护我安乐一生,那难道也是凑热闹玩玩?”
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从下巴滴落,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散去,她喃喃道:“你还曾和我说过……即便生不同寝,死亦要同穴……你忘了吗?”
你忘了吗?
李玄渊看着眼前面色惨白如雪的沈清婉,突然感觉头痛欲裂。
脑海浮现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漫天的大火,灼热的疼痛。
他紧紧抱着一具没有生机的身体,颤抖的哀求着……
轰!
一阵春雷划破天际。
惊得李玄渊一个机灵,忽然回过神,幻像消失。
“什么同寝同穴?”他猛地抽回衣袖,狠狠盯着沈清婉,忍着脑内刺痛,烦躁道,“我看你是发了疯,把这情话记错了人!”
“嘭!”
沈清婉跌落在地,凝着男人夺门而出的背影,无限凄凉。
她有幸重来一次,两辈子的缘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翌日。
一夜未眠的沈清婉,照例给萧太妃请安。
一场意料之中的责罚后,她蹒跚的走过满地桃花的中庭。
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转角传出:“玄渊哥哥,你休了姐姐后什么时候娶我过门?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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