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幽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回答，她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谢离。
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
原本以为谢离会生气，但她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个答案，或者说更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样。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将这个问题问出。
谢离轻轻笑了一下，好像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将这一章揭过。
叶九幽果然还是没有变，那她就不会爱上褚云，也就再受伤了。
“九幽，我最近又新学了一道菜，等会做给你吃。”
叶九幽晃着谢离的手：“阿离，你真好。”
不远处的桃花树上，玄冥站在云川身边：“你还是违反了规矩。”
第32章
云川并不在意，将手上的印记抹去：“是吗？”
玄冥冷着脸：“天道说，忘川水喝过之后忘却一切前尘往事，她不应该想起来的。”
“那就当做是我的一点私心，何况我只是做一个提醒，是那段记忆太过深刻，她自己想起来的。”
“这应该不算是破坏规矩吧。”
玄冥毫不留情地继续说：“违反了规矩就要受罚，云川，你不该继续待在这了。”
云川理了理衣袖，看向玄冥：“惩罚是什么？”
“十二道天雷。”
“这么重吗？”
“因为你参与了他们的因果，这是天道对你降下的神罚，连我也无力更改。”
云川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只是盯着面前的桃花树出神。
桃树树根处被叶九幽引了山上一处活水悉心养护，这一棵桃花树确实比这山上其他的树看着都要茂密许多。
“她以为我是桃花妖，所以对我这‘真身’格外照顾，真有趣。”
玄冥眉头紧皱：“云川，你现在不像你了，你不该下来的。”
云川施了个障眼法将桃花树化作花开的模样：“玄冥，无尽的岁月太过漫长了，你也需要感受一下万物众生的生活。”
叶九幽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云川！云川！刚才谢离给我一个好有趣的玩意儿！”
玄冥看着跑过来的叶九幽，突然笑出声：“或许我就不该和你开始那场赌局。”
“云川，别陷太深，哪怕她是神裔，也和我们不一样。”
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不见。
只留云川一个人看着眼前自己徒手捏出来的满树桃花出神。
叶九幽很快跑到了云川身后，一脸惊奇地看着桃花：“云川，现在不是桃花开的季节，你的真身怎么开花了。”
云川避开叶九幽的视线：“我要闭关修炼了，所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
“等这一树桃花谢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叶九幽还在拨弄桃花花瓣的手稍微停顿：“桃花花期不过半月，也不是很久。”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小声重复：“一点也不久。”
云川还想多说几句，就看见远处天色骤然变化，伴随着声声雷鸣。
云川一惊，只能按下心里的情绪，掐诀离开。
“云川，我……”叶九幽没说出的话也被咽下。
转而开始揪住桃花念叨：“云川，你怎么要去半月那么久。”
褚云听到‘云川’的名字时，没来由地一阵慌张。
他能看出眼前的桃花不过是虚幻，可这幻象远远不是他能够解除的。
原来在他之前，云川已经出现了很久了吗？
“九幽。”褚云收敛起多余的情绪。
叶九幽看到褚云还是莫名的有些发怵，心口总是闷闷的不舒服。
尽管她和谢离说并不在乎，甚至表现出淡然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还是想要下意识地远离褚云。
叶九幽后退几步，将两人距离拉远，乖顺地应道：“师父。”
褚云被叶九幽的动作刺痛，只能尽力保持平静：“明日是你生辰，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师父可以送你。”
神的寿命以万年计，生辰日数不胜数。
可在死海魔窟的一万三千年，褚云没有一次和叶九幽度过生辰。
死海魔窟不见天光，叶九幽也没有点过一次生辰烛。
褚云只能将所有亏欠和愧疚都在人间的几年弥补。
叶九幽的情绪有所好转：“师父，我们下山去玩吧，之前法术考核没有通过，父亲禁止我独自下山，只能和谢离偷偷溜出去几次。”
叶九幽语气里带了些委屈。
褚云嘴角勾起一抹笑，从袖中掏出软金甲，是涂河在他下凡之前拿过来的。
“这是我偶然得到了，就当做是拜师礼物，希望你不要拒绝。”
褚云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
叶九幽这次没有拒绝，笑眯眯地接过，那软金甲瞬间化作一缕金光融入她体内。
“多谢师父！”
褚云看着眼前的叶九幽，竟然不自觉地流下泪。
第33章
叶九幽慌了神，四处寻不到手帕，只能用袖子轻轻擦去褚云脸上的泪。
“师父，你别哭了。”
褚云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叶九幽，心跳突然加快，几乎忘记了呼吸。
褚云慌忙后撤，避开叶九幽的触碰。
说话也开始前言不搭后语：“我只是被风迷了眼，没事没事。”
“你先去准备明天下山的东西，我先走了。”
褚云慌不择路地离开，留下叶九幽还僵直着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叶九幽叹了口气，将之前从谢离那拿来的点心吃了个干净。
有些埋怨地说：“云川你竟然连生辰都不陪我！”
回应她的只有越发灼目的桃花。
沉湎于面前盛放桃花的叶九幽和匆匆离开的褚云都没有注意到角落一闪而过的一抹红色。
东方静循着褚云的气息下凡，看到的就是刚才那一幕。
即使是在她用幻术将褚云迷惑，他也完全不会露出刚才的表情。
她将褚云的一切变化，归咎于那个莫名涅槃成了凤凰后裔的叶九幽。
如今她只是一个凡人，她虽然魔神之力被褚云彻底禁锢，但是杀死一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何况根本不需要她动手，她完全可以将一切推脱给魔族。
死海魔窟。
涂河冷眼看着这只突然出现在魔神殿自诩“魔神”的九尾狐。
“你来做什么？”
东方静丝毫不惧：“我需要魔族替我杀一个人。”
涂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谁？”
东方静神色一凛，眼里全是明晃晃的恨意：“叶九幽。”
涂河嗤笑一声：“你不会不知道，叶九幽曾经做了魔界数万年的魔神。”
“她在神魔大战中多次护下我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这么一个毫无魔神之力的人去杀她？”
东方静将自己的手心割破，鲜血映红了她的眼睛。
她看着涂河露出邪笑，涂河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涂河被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钉在原地，心里有些不安。
东方静手里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涂河像是察觉到什么，瞬间面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东方静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以血为笔画出血阵，口中念咒。
涂河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一阵钻心蚀骨的痛很快侵蚀了他的身体。
他眼睛几乎不能视物，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甚至说不出话来。
东方静任由鲜血流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抬脚，踩在涂河的肩膀上，暗自用力：“魔族第一高手不可能不知道，魔神血有操纵魔族的能力吧。”
涂河双眼通红，死死瞪着东方静，但下一秒骨裂一般的疼痛袭来，他闷哼一声。
东方静抬手抚上涂河的脸，鲜血很快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印记。
东方静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像是嗜血的修罗：“现在，我以魔神的身份命令你去杀了叶九幽。”
涂河瘫倒在地上，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般的疼痛模糊了他最后的意识。
瞳孔中的黑色急剧扩大，涂河的眼睛很快被大片的黑色占据。
他最后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宛如死物的声音：“是。”
“我要去杀了叶九幽。”
第34章
叶九幽步伐轻快地走在最前面，一手拎着糕点，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
褚云在她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叶九幽特意穿得格外娇艳，像是一株开得最盛的扶桑花。
她好像从始至终就该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忧虑的度过一生。
那些痛苦都是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强行安在她身上的。
叶九幽在一处摊铺前停住了脚步。
是一个卖花的大娘，桌案上和旁边地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
尤其是正中央一捧桃花开得格外艳丽。
“大娘，明明现在不是桃花开得季节，你这桃花怎么开得这样好？”
大娘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儿子是医馆的大夫，特意给我调配的药水，对这花呀树呀最是有效。”
“今年天气暖和，我这桃花就开的早，开的好。”
叶九幽拿起几株桃花打量，不自觉地想起了说要闭关修炼的云川。
叶九幽凑到褚云身边，小声询问道：“师父，你说这凡间的草木药能用在云川身上吗？”
还没等褚云回答，就被卖花的大娘打断。
大娘看两人举止亲密，只将两人认作是凡间夫妻。
特意大声招呼道：“郎君，给你家小娘子买一束花吧。”
叶九幽听到大娘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地和褚云隔开距离，又将花放下。
“大娘，那是我师父，都差了一辈了。”
大娘见闹了个笑话，笑得有些局促，强给叶九幽塞了一株桃花：“大娘眼神不好，错把你们当做夫妻了，是大娘不对，这株花就当做给你的赔礼，见谅啊！”
叶九幽不在意地摆摆手，接过桃花道谢之后从摊位离开。
叶九幽手上的糕点和糖葫芦这时候已经被她吃完，一边摆弄着花瓣一边往前走。
褚云神色不定地继续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叶九幽的碎碎念清晰地传入他耳朵里：“回去之后看能不能和云川那棵放在一起。”
“也不知道他这次闭关修炼究竟什么时候结束。”
句句不离云川。
褚云感到一种无名的愤怒逐渐在他心里聚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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