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总部行政部空降了一位经理，来头挺大，叫什么来着，对了，杨怀州。他来报道那天，是叶总亲自带进公司的。”
杨怀州，我愣了片刻。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难怪。
我轻笑。
一直没得到的那个答案，这一刻变得清晰明了。
“叶总亲自带进公司？那来头确实挺大。这位杨经理多大岁数？长得帅吗？”
部门年轻的小姑娘开始八卦起来。
“年龄应该和叶总差不多大，长得像男模。”
“会不会是叶总的男朋友？”
“不知道。不过我好像听说，叶总有一个稳定交往的男朋友。”
“真的吗？对了，阮总，你一直在总部工作，见过叶总的男朋友吗？”
几双眼睛齐刷刷朝我看来，闪烁着求知的欲望。
我装傻：“不太清楚。”
“不过，我觉得咱们阮总跟叶总也挺般配的，男帅女靓。你们站在一起的那张照片，看上去不知道多养眼，我到现在还保存着呢。”这位女同事语出惊人。
有人讶然：“什么？阮总和叶总还有合照？”
“不是他们两人的合照，还有其他人，不过就他俩最显眼。我刷公司的公众号时，在一篇报道里无意间看到的。因为他们两人过于赏心悦目，我这个颜狗就顺便保存下来了。”
说着这人拿出手机，把照片找出来展示。
众人都伸长脖子去看。
“叶总的身体好像在朝阮总这边倾斜，真的很般配耶！”
“是吧，我之前还偷偷磕过他俩的CP。”
我瞥了一眼照片，立马想起来是在什么时候拍的了。
三年前，那时我刚进入集团，刚好赶上新品发布会。
当时，是我要求叶珺文先不公布我们的关系的。
办公室恋情，很难不被议论。
尤其是，叶珺文还是公司总裁。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同事们讨论八卦的对象。
叶珺文为此不开心了一段时间，说在公司都不能光明正大来找我了，连吃饭都不能一起，像是在搞地下恋情。
那天发布会，有媒体来拍照片。
我们研发部的几位设计师站成一排，叶珺文最后一个走过来。
她却故意没有站在C位，而是像是无意般，站在了我的旁边。
杨老拉她去中间，她拒绝了，说：“今天的发布会您是最大功臣，理应站在中间当主角。”
说着她还故意把身体往我这边倾斜。
我低着头，悄悄往旁边挪动脚步。
忽然，背在身后的手被人拉住。
我愣住，朝她看去。
这人却装得一本正经，对着镜头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
没人知道，堂堂叶总会一边面对镜头，一边在背后抓着旁边男子的手不放。
就这样，合照被拍了下来，后来还发表在公司公众号上。
现在回想起来，我承认，也感受得到，叶珺文确实爱过我。
只是，岁月流逝看似平淡，却能量惊人。
它能让爱变淡，消失。
第4章
4
连续几天，我看到叶珺文都在更新朋友圈。
不是跟朋友出去骑马攀岩，就是在会所里醉生梦死。
看来，没有我在身边，她过得很潇洒。
那些照片里，无一例外，我都能看到杨怀州的身影。
叶珺文一向不喜欢展露自己的生活，朋友圈更是常年不更新。
不知道是不是杨怀州的出现改变了她，激起了她的表达欲。
不过，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了。
现在，我满脑子盘着的都是新品的设计方案。
那些朋友圈里的照片，我也都是扫一眼就放下了。
这天下班后，我还在办公室里修改一套设计稿。
电话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我微愣。
是一个多月没跟我联系的叶珺文。
电话一接通，熟悉的清冷嗓音从听筒传来，她轻笑：“宝贝，还在生气呢？”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内心一片宁静。
“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未经商量就把我调走，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这不是，想给你更好的发展机会吗？我知道你舍不得走，不想离开我，如果跟你商量，你肯定不同意。”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叶珺文，你不会不懂，这完全不符合公司的人事变动流程。如果换个人，可能直接撂挑子走人了，你不过是仗着我的不忍心和责任感。”
“林林，我错了。但我真的是为你好，这些年你在公司做出的成绩我也看在眼里。你有能力有才华，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你在总部已经三年了，经验也积累够了，只差一个能够尽情施展的舞台。分公司的设计部，就是我送给你的跳板，跳往更高的台阶。”
还真是巧舌如簧啊。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的那句“天天黏在身边，确实有些烦了”，我怕是相信了她这套说辞。
甚至感动她的良苦用心，检讨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是因为杨怀州吗？他一回来，你就把我调走了。”我直截了当。
“什——么？跟杨怀州有什么关系？我说的都是——”
她的话被旁边的男声打断。
“珺文，等下能坐你的车和你一起去吗？”
即使隔了几年，隔着电话，我也能听出来，是杨怀州的声音。
“你们要一起去吃饭？”我问。
“是——”
我直接挂了电话。
想了想，我给她微信发了条消息。
“分手吧。”
第5章
5
回家后洗完澡，拿起电话，我发现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都是叶珺文打来的。
怔忪间，电话又响了。
“林林？你什么意思？”
“我表达得很清楚，分手。”
“没经过你同意擅自将你调离，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可我确实是为你好，你可以去问你爸和你哥，去分公司任设计总监，是不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我冷笑。
“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天晚上，我在会所包厢门外，听到你说的话了。”我一字一句重复道，“天天黏在身边，确实有些烦了。”
“林林，我……你听我说，那天我喝了点酒，口不择言，这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酒后吐真言，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
“不只是因为这句话。”我语气淡淡，“这两年，你对我的态度，我能明显感受到。叶珺文，承认吧，你确实腻了，厌烦了，懒得看我出现在你身边了。我离开了，如你所愿，你不该高兴吗？”
那边沉默良久。
“我不答应分手，你现在只是冲动。我给你时间，我们好好冷静一下。林林，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无所谓，反正分手又不是离婚，不需要经过她同意。
第6章
6
连续几天，叶珺文的朋友圈都是她喝得酩酊大醉的状态。
我默默将她屏蔽。
眼不见心不烦。
最近事情很多，除了新品的设计，部门还新招了三位新同事。
之前的设计师中，只有两位有带人的资历，我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位，剩下一位新人只能自己带。
我叹了口气，团队还是缺人啊，缺有能力有经验的设计师。
庆幸的是，我带的这小孩，人机灵又勤快，是个好苗子。
就是吧，有点太世故圆滑了。
自从叫了我一声“师父”起，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带一杯楼下咖啡店的手磨咖啡。
有一次，午休时间，我的办公室门开着，她路过时，看到我在吃面包，大为惊讶。
“师父？你午饭只吃面包？”
“有一份报告急着赶出来，没空出去吃，也忘了订餐。”我指了指屏幕。
分部不像总部规模大，这边没有内部食堂。
有时候加班，急着赶任务，我就会忘记吃饭，等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就买了一大箱面包放在办公室，来不及吃饭，或者饿了时候，就会囫囵塞块面包解决。
“师父，你等等我。”顾晓晓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十分钟后，她拎着一份打包精致的饭菜回来。
“只有这家没人排队，我怕您饿着，就匆忙先打包回来了。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您先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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