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望着一脸求表扬的沈金宝,假装诧异地逗他:“挖了多少?有半背篓吗?”
“才不止呢!”
沈金宝挺直腰板,自豪地仰着下巴哼哼:“我挖了整整一大背篓!冒尖了都!”
“你这小子,赶紧把草药倒出来给你四婶看看行不行,别在这里臭屁了。”
沈大牛过来拎着沈金宝去一边倒腾药材。
村里人一拥而上全挤进了沈家院子,七嘴八舌地问苏漫漫他们挖的药材如何,该怎么处理,每种药材该由什么价格购买。
苏漫漫听清楚他们的诉求之后,检查了药材品质,笑着回答:“这些药材都不错,但是湿的,我还不能给你们称重算银钱。根茎类药材需要洗干净晾晒好再拿来给我,三文钱一斤;而天南星便要除去外皮和根须晒干,拿过来卖给我十文钱一斤;而藤类药材便不用清洗干净,直接晒干给我便可,二文钱一斤。若是在山上遇到适合秋冬季种植的药材种也可以采摘回来给我,都按十文一斤的价格收。”
苏漫漫这话刚说完,村民全沸腾了。
一个个眼睛亮晶晶地七嘴八舌道:“你放心,四牛家的,我们一定好好挖,保证给你将药材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你只要这些药材吗?别的要不要?”
“要的,只要是品质好的药材,我都收。”
苏漫漫热情地回答所有人的问题。
村里人听了苏漫漫的话,整个心都热乎了。
他们忙活一整年,连温饱都保证不了。
就算有人运气好能去镇上亦或是县城找个活干,最多每日也就二十文钱,少的也就十二文。
而他们今日平均每人挖的药材处理好晒干最起码都能卖二三十文钱!
且挖药材这事半大孩子也能干。
接下来,整个隆里村都陷入了挖药材找药材种的热潮中。
苏漫漫也尽心尽力地教会每一户人家每种药材的处理方式。
避免因为药材处理不当失去药效而卖不了银钱。
这天早上,苏漫漫刚起床,沈家人便收拾好准备上山了。
沈金宝精神抖擞地抱着红薯啃,口齿不清地乐呵道:“四婶,院子里晒着药材,如果下雨你记得收回家,我们就先走了。”
他这两天挖了不少药材。
昨晚他偷偷问四婶他挖的药材晒干之后能不能称重给他算银钱。
四婶的回答是必须给他算,不仅一文不少,还会给他额外奖励。
奶奶也表示,他挣的银钱可以存起来,等他长大了娶媳妇儿!
乐得他做了一整夜美梦。
“去吧去吧,小心路滑。”
“知道了知道了。”
沈金宝将最后一口红薯往嘴里塞,背上背篓叫上家里人就往外跑,张翠翠急忙叫道:“你个小泼猴,跑慢点,小心摔倒!”
“我才不会摔倒呢!爷爷奶奶爹娘,你们快点!我看隔壁的张叔家老早就出门了,我们去晚了,草药都被他们挖光了!”
沈金宝埋头便往前冲。
沈家人急忙跟上。
苏漫漫回厨房拿了个红薯,刚啃了两口,门口便传来一道凶恶的声音:“这里可是沈秉呈家?”
“四婶,有坏人进院子了!”
沈金菊和她几个哥哥姐姐急忙上前围着苏漫漫瑟瑟发抖。
“别怕,你们待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苏漫漫安抚好小朋友,抬脚走出去便见两个腰间挂着大刀的护卫。
她心里有了猜测,淡声询问:“请问几位前来有何贵干?”
“你便是沈秉呈的妻子苏五小姐?”
打头的护卫上前,眸光锐利地盯着苏漫漫说:“我家通判大人的公子被奸人所害,跟你娘家和夫君皆有关系,今日前来带你去衙门听审,苏五小姐随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被奸人所害?”
苏漫漫一脸严肃地反驳:“我娘家只是普通商户,我夫君乃是文弱书生,如何害你家公子?反倒是你家公子带头辱骂群殴我夫君还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陈县令保证三日之内必给我们一个说法,为何今日来的不是县衙官差?”
“你胡言乱语!”
护卫眼神一狠,厉声道:“我家公子就是被你们诬陷关进县衙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你竟还敢颠倒黑白!陈县令关押我家公子,害我家公子出事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苏漫漫望着对方凶狠的眼神抿了抿唇。
沈金菊小跑过来抓着苏漫漫的袖子哆嗦道:“四婶,他们好凶,是坏人吗?”
苏漫漫蹲下,轻轻地拍了拍沈金菊的小手,低声哄道:“没事,别害怕。将院门关好,爷爷奶奶和爹娘没回来便不要开门,知道吗?”
沈金菊紧张兮兮地抓着苏漫漫,小声说:“四婶,你要跟他们去哪里?”
“四婶去找你四叔。”
苏漫漫摸了摸沈金菊的小脑袋,扭头对已经七岁的沈金浩说:“四婶先去县城一趟,爷爷奶奶回来便说四婶有事去寻四叔了,若是赶得及便今晚回来,赶不及便明日。
沈金浩乃是沈二牛的大儿子。
他爹娘出门给人做帮工,便将他和五岁的弟弟沈金照留在了家里。
他娘在离开家前被四婶骂哭过。
他和弟弟也被四婶打过。
即便这段时间四婶对他们很好。
他和弟弟也不太敢接触四婶。
但此时此刻,被四婶委以重任,让他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感,他认真点头道:“好的四婶,我知道了。”
苏漫漫将小朋友们哄好,走出院门将院子关上之后便跟着护卫们走了。
护卫将马车赶得飞快。
苏漫漫有孕在身提醒几次慢一些之后,护卫头子张应武不耐烦道:“我家大人在县衙等候多时,耽误了时辰你负担得起吗?”
又不是赶去投胎,还怕耽误了良辰吉时?
苏漫漫尽量保持平衡,脸色煞白地沉声道:“我如今怀有三月身孕,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又负担得起吗?”
张应武揭开马车帘望向苏漫漫,没好气地说:“你这娘们怎么事这般多?马上就要到县城了,忍一忍。”
苏漫漫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冷声说:“你最好祈祷我没事。”
张应武不耐烦地放下马车门帘,赶车稳当了许多。
县衙到了。
苏漫漫整个人也被颠麻了。
她刚下马车腿一软差点跌跪在地上,身后一双滚烫的手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声音略显急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夫……夫君?”
苏漫漫忍住呕吐的冲动,扭头望向脸色很好看的沈秉呈,眼眶瞬间就红了,指着不远处的张应武告状:“夫君,他赶马车赶得飞快,颠得我难受,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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