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谁踹了老子一脚！”那人骂骂咧咧道。
我的灵魂在那人身边蹲下，确认他是我那喝醉了就喜欢睡楼梯口的继父张高强。
“叔叔，起来一下，沈清雪死了，你必须去处理一下。”齐明远道。
“谁、谁大晚上的死了？晦气！”张高强摆了摆手。
齐明远凑到张高强耳边：“我说沈清雪，沈清雪死了！你的女儿沈清雪！”
“那才不是我的女儿！又、又不是亲的，关老子屁事！”张高强呸了一口痰。
齐明远似乎有些愤怒：“你赶紧去处理，医院在催！尸体也等着火化！”
“她真死了？”张高强突然问。
“死了，意外坠楼身亡。”齐明远平静道。
“真没意思，老子还指望她赚酒钱呢！等等，你、你不是沈清雪的有钱男朋友吗？”
“找我做什么？你给她收尸啊！难道你要白睡她那么久？”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发现她、她生了个不会说话的野种，所以，不要她了？”
我捂着耳朵，朝张高强咆哮：【别说了！你这个人渣别说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喝酒，门都没关紧，我的棠棠就不会失踪！】
我的灵魂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齐明远脸色狰狞：“什么不说话的野种？野种在哪里？”
“谁知道她死去哪儿了！”张高强冷哼。
“你爱去不去，反正我告诉你她死了！”
齐明远抛下一句话，呼吸急促地离开。
他逃也似的下了楼，穿着皮鞋狠狠踹翻了一个垃圾桶：“什么恶心人的父亲！女儿死了也不管！”
“沈清雪，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我跟在他身后茫然地点头，是啊，我都造了什么孽。
齐明远去了最常去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酒保为他喊了代驾，车窗外燃起了烟花。
齐明远定定地看着，笑道：“死了，沈清雪死了，烟花庆祝……”
是了。
他还记得。
他说过，如果我死了，他要放烟花庆祝。
我定定地看着痴恋了十年的男人，一刹那，突然就觉得不爱了。
也许曾经在很多个刹那，我对他的爱都转变成了恨。
早知道爱他不能善终，若早知道，当时初见，不如不见。
齐明远被送回了家，代驾师傅将他放在了沙发上。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时钟默默地等。
心里又恨齐明远为什么喝酒，有这时间不如开电视看看。
可是看什么？
若棠棠失踪真的上了新闻，那说不定就……
我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天又亮了，这是棠棠失踪的第五天了。
若我还活着，恐怕已经发疯地在派出所门口拉横幅了。
手机铃声吵醒了齐明远，他接通了电话。
“派出所？”齐明远问道。
我激动地飘了过去，附耳认真倾听。
也许是派出所有了棠棠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民警道：“齐明远先生是吗？五天前，一位叫做沈清雪的女士报案，说她的女儿沈棠失踪了。”
“当时案发不足四十八小时，无法立案，但四十八小时后，我们发现沈清雪女士意外身亡，你是她当时报案时填的紧急联络人。”
“现在沈棠失踪案已经正式立案，有相关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齐明远愣了一下，随即恼怒道：“我不知道什么沈棠！不认识！”
我泪流满面，齐明远，等你知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儿，你会后悔吗？
“事实上，每年儿童失踪案件非常多，已经过去五天了，找回来的希望不大……”
齐明远恶狠狠挂断了电话。
“沈棠，沈棠！沈清雪，你是故意的！你给一个野种取这个名字！你是故意的！故意折磨我！”
我眼看着齐明远将自己的客厅砸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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