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好了没想到周宴晖速度更快,腾空的旋转角度更大。
渐渐有男生在赛道外场围观,“那个穿蓝色滑雪服的男人是专业动作啊。”
“公子哥吧,这爱好太烧钱了,普通人烧不起。”
杜若不乐意,“烧钱的公子哥多了,烧出成绩的有几个啊,给你们钱训练,练得出专业级吗?”
周宴晖率先滑到平坡,摘了滑雪镜和帽盔,沈承瀚紧随其后,气喘吁吁,“你行啊,六七年不练了,技巧没生疏啊。”
杜若过去,周宴晖拽她入怀,替她挡着西边山脉刮来的大风,“给谁加油了。”
“给承瀚哥哥。”
“谢谢禧妹妹啊。”沈承瀚挤咕眼,“我聋呗?你给我加屁了!”
杜若藏在周宴晖的滑雪服里,不敢冒头。
离开滑雪场是傍晚六点半。
途经海棠路,道边绵延不绝的海棠树,杜若拍了拍驾驶椅,“承瀚哥哥,停车。”
沈承瀚靠边,熄了火。
她下车,跑向小亭子,窗口售卖平安符和姻缘结。
黄色的平安符二十块,红色的姻缘结三十块。
“灵吗?”
“灵的呀!”售货员教她方法,“平安符随便挂,南边有一棵99年的海棠树,姻缘结挂那棵树上最灵验,象征长长久久嘛。”
杜若扭头。
树杈上果然挂满了姻缘结,足有成千上万个,密密麻麻。
“哥哥,一共一百块钱。”她举起两个姻缘结,两个平安符,“咱俩的!”
周宴晖慢悠悠地过马路。
这座城市比家里温暖,他没穿外套,棉白的衬衫,黑长裤,扣子系到锁骨,显得清隽圣洁。
他掏皮夹,付了款,扫她的兴,“糊弄人的。”
杜若不理他。
沈承瀚也下车了,迎上他,递了一支烟。
周宴晖拇指和食指捏住,略微低头,凑着火苗,猛吸了一大口。
“小姑娘涉世未深,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沈承瀚调侃,“寒山寺的三生三世锁,镀铜的铁疙瘩,不值钱,99块钱一枚,刻情侣名字,抢疯了。”
海棠路风平树静,烟雾吹不散,向上升腾,熏得周宴晖眯眼,“你挺了解市场价。”
沈承瀚无奈,“我在国内谈了六个前女友,刻了五枚锁,还有一个拴了姻缘结。”
周宴晖咬着烟蒂,露齿笑。
“你呢?”
“没刻过。”
“瞎扯。”沈承瀚啐他。
“真没刻过。”他面不改色,“忙工作。”
“对!我他妈闲得慌。”沈承瀚骂骂咧咧。
杜若在一旁凝视周宴晖。
他衬衫袖挽起一折,一手插兜,一手扶着烟,谈笑风生。
时不时扫一眼不远处的车流,人潮。
偶尔懒怠躬身,清理西裤的灰尘,偶尔挺拔如松,眼神梭巡着灯火,像是什么也不在意,又像是什么都唾手可得。
恣意,洒脱,深刻。
“我给华菁菁打电话,揭发你。”
沈承瀚抽完一支烟,周宴晖剩下小半截,不抽了,戳灭。
“你借口搬救兵,其实——”沈承瀚笑容狡诈,“你自己清楚。”
“清楚什么?”周宴晖面孔阴沉。
正是多雨的时节,气候闷湿,他随手解了三粒纽扣,拢严了衣襟,不袒露,又凉爽,“你打个试试。”
沈承瀚不信邪了,翻通讯录。
翻到华菁菁的备注,“打了?”
周宴晖舌头抵出一根烟丝,吐在垃圾桶,抻直了肩背,若无其事地舒展筋骨。
“你小子够硬气的!”沈承瀚非要治一治他的硬气。
电话拨通,华菁菁立马接了。
杜若搅着平安符的流苏穗子,一言不发。
人一辈子,活的就是一个圈子。
在哪个圈,过什么样的日子,“破圈降级”容易,“破圈升级”最难。
她在周家养大,泼天的富贵见识遍了,照样挤不进真正的权富圈。
华菁菁和他们多年不联系,凭着家族的渊源,一联系,要么是未婚夫,要么是大院朋友。
这是祖祖辈辈打下的交际网。
倘若杜若是男孩,如今只能当周宴晖的小司机,小助理,任他呼来喝去,只不过她是女孩,周宴晖才认了妹妹。
权富圈三六九等,阶级分明。
一级压一级。
官二代使唤富二代,富二代使唤星二代。
如同一座座大山,不可逾越。
“承瀚?”华菁菁颇为意外,“恭喜你啊,大硕士,怎么想起我了?”
“咱们知根知底了,你别损我啊,爷爷花钱捐的学位。”沈承瀚倚着树干,“京臣在我这。”
电话里没声音了。
半晌,华菁菁很官方敷衍,“你们兄弟好好聚一聚。”
“他不老实啊,对你不忠诚。”沈承瀚笑,“刚下飞机,让我介绍模特,洋模特!他多猖狂,有未婚妻了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们分手了。”华菁菁打断。
沈承瀚当场噎住了。
“唉哟…我等着喝喜酒呢。”
华菁菁苦笑,“你要失望了。”
周宴晖踢了他一脚,示意他挂。
第123章 女人似水,禧儿更是
沈承瀚震惊,“华老二没了,不愿意联姻了?”
“不是。”周宴晖轻描淡写,“大难临头各自飞。”
“华菁菁竟然是这种女人。”沈承瀚又焚了一支烟,给周宴晖,后者拒了。
“自从周伯父和华老二订了口头的娃娃亲,华菁菁一直没正式谈过恋爱,她五年前去新加坡旅游,我亲自招待的,独身。”
周宴晖望着车水马龙,霓虹初上。
平静得令人猜不透他在琢磨什么。
“挂上吗?”良久,他侧身问杜若。
她点头。
周宴晖带着她朝海棠路的尽头走。
街巷的浮光掠影包裹着他,他的影子亦是长而浓。
杜若鞋尖踩住。
他粗,她窄。
刚要踩上,他恰好挪开,杜若踩的是自己的影子,总是踩不中他的。
“够得着吗。”
她的小动作,周宴晖一目了然。
“低的树杈够得着,高的树杈搬梯子…”杜若东张西望,没找到梯子。
“上来。”男人半蹲。
杜若劈开腿,骑在他脖子上。
起初不太适应这个姿势,后来适应了,她也敢发号施令了,“哥哥,往左边!”
周宴晖往左。
“往右边!”
他横跨了一步。
杜若举起手,拉树杈,有些吃力。
“哥哥,你蹦高。”
周宴晖不动。
杜若扳正他的脑袋,“周宴晖,蹦啊——”
男人握住她膝盖,用力一扯。
她整个人摇晃,仓皇搂紧他脖子。
“给你脸了?”周宴晖没好脾气,“你来外省,胆子变大不少,指挥起我了?”
“差一寸…”
“换一根树杈。”
杜若没辙,选了底下的一根。
几乎挂满了,她挤出一小块位置,双手合十,许愿。
周宴晖倒不嫌她重,但嫌她磨蹭,“下来。”
“马上。”她心无旁骛,念叨着,“周宴晖打光棍。”
“程、禧。”他一字一顿,腔调寒浸浸。
杜若后颈一凉,重tຊ新许,“周宴晖娶一个美丽体贴的妻子。”
他腔调缓和,“管你自己,管我干什么?”
“母亲平安长寿,周家如意顺遂。”
周宴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一句,他皱眉,“你自己呢。”
她扎紧黄丝带,防止平安符坠落,“我许了啊。”
程母,周淮康夫妇,也许了他。
唯独没有她的。
男人托住她屁股,撂在地上,“许姻缘了吗。”
“姻缘不是许的,是命定的。丝带上写了,自有天意。”
周宴晖注视她煞有介事的表情,先是沉默,旋即也郑重,“丝带的正面写了自有天意,反面你没看吗。”
“反面?”杜若没留意,“写了什么。”
他直奔马路对面,“人定胜天。”
杜若跟着他走,又听到他补充,“比如你嫁给黄老太爷,不是天定,是人定的。黄老太奶,懂吗?”
“周宴晖——”她恼了,捶他。
他脸上是浅薄的笑,精准预判了她的拳法,一躲,一闪,她两拳扑了空。
杜若蹿上去,趴在他背部,“你从小就欺负我…八年了,你还欺负。”
“碰瓷是吧。”周宴晖扣住她双腿,“你小时候我根本没搭理过你。”
她委屈,“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你邋遢,13岁尿床。”
杜若情急之下捂他嘴,“你都告诉谁了。”
周宴晖背着她,步伐铿锵有力,“你承瀚哥哥,张家,李家,孙家,老王——”
她瞳孔涨大,沈承瀚升起驾驶位的车窗,拆台,“他吓唬你的,只告诉我了。”
杜若忐忑不安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张家,李家…市里出名的十大家族,有一家知道她初二尿床了,传播范围辐射甚广,她哪有颜面出门了。
“禧妹妹。”沈承瀚发动汽车,和她耍贫,“尿了一滩,还是一片?”
杜若坐好,看窗外。
周宴晖漫不经心接茬,“有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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