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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伤势未愈,现在只能呆在屋内,哪也不许去。”

  被迫躺回床上掖好被子,秦肃严令禁止我伤好之前再下床。

  躺在床上的日子百无聊赖,感觉身上的功夫都要松懈了。

  别院内贴身伺候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侍女,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

  这几日的目光总是小心翼翼的在我和秦肃的身上来回。

  只是这一日,她兴高采烈地跨入门槛。

  “奴婢看姑娘这几日实在无聊得紧,特意给您拿来了这个。”

  只见她捧着一针线盒放在桌上,还贴心的备了几种时新的样式。

  “奴婢看陛下腰间挂着的除了玉佩就别无其他,姑娘何不亲自绣一只香囊赠予陛下?”

第33章

  “我听说男子腰上挂的香囊,一般都是由心上人亲手缝制的呢。”

  我看着侍女眸中的亮色,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针线盒,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不善女红,绣得不好。”

  可我并不知秦肃喜好什么样式的香囊,最重要的是,我这双手除了持枪杀敌,根本不善女红!

  侍女不知我的身份,闻言也是讶然了一瞬,但即刻便恢复了平常,甚至安慰道。

  “只是一个心意罢了,陛下心里有姑娘您,姑娘不管绣什么,自然都是喜爱的。”

  是吗?

  我兀自在心里问道,看着那几种时新繁复的样式有些苦恼。

  侍女离开后,我独自握着针线闷头尝试了一番。

  这双手能舞枪拉弓,穿针引线却有些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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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在将军府父兄庇佑下时候,身为小姐的我虽然学过一二,但是心根本不在此道。

  “宫中的绣娘手艺何其精湛,我去讨一个来送给他不是更好。”

  我轻声自语,末了又无奈地摇摇头。

  “罢了,他若不要,我就自己收着。”

  我不愿被秦肃撞见,只能在秦肃不在的间隙和深夜里点上灯,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针σσψ一线地绣着。

  后来的几日,秦肃来的时间渐渐少了,我只以为他被国事缠身,而我身上的伤也已经大好。

  多日不曾回府,我心中牵挂,有些归心似箭。

  天色渐沉时,秦肃身着银白长衫跨进了别院。

  “臣的伤势已经痊愈,今日便要回府了。”

  几日不见,秦肃眉宇间多了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我不禁抚开他紧皱的眉心,问道:“怎么了?可是国事烦心?”

  “没什么大事,只是那刺客死得太干净,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我不由纳罕,这几日秦肃竟是一直在忙于此事吗?

  他眸中是极力压制的烦闷和阴翳。

  “虽然如此,但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定论。”

  秦肃愣了一瞬,低头与我相视一笑。

  “知朕者,唯你而已。”

  我牵起秦肃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在他的手心。

  秦肃低头,一只略显粗糙但看得出极尽心力的香囊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上面依稀可辨是一片枫叶,无论是针脚还是绣法都是比不上宫中手巧绣娘的。

  秦肃眉间的戾气顷刻间消散无踪,他拉过我的手仔细翻看。

  指尖泛着血色的红,针尖刺破手指这种小伤对我来说本不值一提。

  此番被秦肃这么看着,心里有些不自在,想抽出手却被秦肃紧紧握住不得松。

  无法,我只得将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香囊上。

  “这点小伤不碍事,只是这香囊不如宫中制得精细,不然还是……”

  秦肃这才松开手,轻轻摩挲着香囊上绣着的‘红叶’。

  “朕很喜欢。”

  他捏了捏香囊,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这里面有什么?”

  我也并不欲隐瞒。

  “一些安神的草药香料,还有一句话。”

  “写了什么?”

  我错开秦肃直视的目光,别过脸轻声道。

  “陛下不妨打开看看。”

  秦肃打开香囊,抽出了安放角落的一张纸条。

  上面只写了六个字——

  “然诺重,君须记。”

第34章

  秦肃攥着纸条的手一紧,随后折了两下再次放回了那个香囊中。

  “你的心意,朕已不会辜负。”

  秦肃贵为九五之尊,将这香囊挂在腰间,与其绣工华贵的锦衣毫不相衬。

  我开始后悔绣了这个东西送给秦肃,实在是拿不出手。

  “不然……还是等日后绣个更好的再送予陛下吧。”

  我伸手欲要讨回,却被秦肃一个闪身躲开了。

  “怎么,送与朕的东西,岂有讨回的道理?”

  我只得作罢,只是目光一直巡梭在秦肃的腰间。

  这几日在秦肃的别院安心休养,许多消息都被秦肃有意无意的拦在门外不得叨扰。

  回到府中我才从仆从口中了解了些近况。

  “贵妃娘娘失了子嗣,又染上疫病,虽然治愈了,但是心病难医,据传恐是时日不多了。”

  “丞相大人为此郁结,已经抱病不朝多日了。”

  我心中唏嘘,但没有表露,去岁的年节是在边关赶路中度过的,今生终于能陪在母亲身边,安稳地度过一个年节。

  眼下所有事务,都被我轻轻抛在了脑后。

  但直至年关已过,我才知道登州还没有江云初的消息传来。

  我和秦肃都隐隐感到有些不对。

  “江大人此去已有数月,却一封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不似他的风格。”

  秦肃沉眉深思,心中隐隐有了揣测。

  我知他心中顾虑,随即掀袍跪下。

  “陛下,臣愿去登州一探究竟。”

  秦肃看了我一眼,立即否决了。

  “不行,登州如今情况不明,若是连江云初都栽了跟头,只怕那里已是狼穴。”

  “若是如此,更应该让臣前去,为陛下探清前路。”

  “江大人经世之才,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他不能有事。”

  我的声音愈发坚定。

  然而秦肃投来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语气不善:“你如此心系江云初?”

  “臣只为陛下解忧。”

  秦肃敛去眉目间的寒意,沉默片刻后开口:“朕一同前去。”

  “陛下千金之躯,行不履危,怎可亲入险境?”

  我不可置信地抬眸,却见秦肃笑得狡黠。

  “江云初一肩挑下这繁复艰难的重任,如今身陷囹圄,朕怎可见死不救?”

  秦肃去意已决,我只得退让。

  两日后,一辆低调简洁的马车驶出了京都城门。

  朝中以秦肃为贵妃忧思抱病为由,让范驰海留下来周旋,在秦肃称病期间,不许任何人探视接近。

  马车渐渐行远,抄小道驶进了林中。

  “紧张吗?”

  秦肃握着我的手,隐隐感受到了我的不自在。

  为了掩人耳目,我没带飞虹,只配了一把长刀别在腰间,护卫秦肃左右。

  “没有,臣只是心有不安。”

  随着话音刚落,一支流矢嗖地一声急射而来。

  “小心!”

  电光火石间,秦肃一把将我埋头揽入臂弯躲过了这一箭。

  马车外,拔刀砍杀声入耳。

  “有埋伏,保护大人!”

  我心一颤,我和秦肃隐藏身份,刚驶出京都不久便遭遇伏击,定是有人泄密,早有预谋。

  我握紧刀柄欲冲出马车,刚一动马车便被一股猛力撞击掀翻。

  天旋地转间,被一只手紧紧箍在怀中翻出了马车。

  头晕目眩之际,只觉浑身发麻疼痛。

  几息之间,马车外的护卫已经落入下风。

  来不及迟疑半刻,我忙从地上爬起,从袖中取出信烟点燃,一束花火霎时在空中炸开。

  “你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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