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瀛握了握许曦绵的手，轻声开口：“走吧。”
许曦绵点头，两人缓缓朝傅柯霆走近，她这才看到墓碑上‘殷红梅’三字。
那是傅奶奶的名字！
傅柯霆闻声转身，他的目光落在许曦绵身上，眸色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许曦绵轻轻从宋瀛手里抽回手，紧紧盯着傅柯霆的脸。
“柯霆，奶奶怎么了？”
傅柯霆扫了眼宋瀛，强咽下心里几分苦意，平淡开口：“奶奶突发脑溢血，离开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眼睛里的落寞却藏不住。
许曦绵望着男人，心被狠狠一刺。
她的手捏紧拳，忍不住再次开口：“你真的没事吗？”
傅柯霆抬眸，眼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漠然：“我们现在关系应该不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吧？”
男人的话宛如一把刀再次捅进了许曦绵的心口。
她紧紧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准再心软一次，她假装熟练地牵起宋瀛的手。
“他没事，我们回家吧。”
宋瀛目光紧紧盯着许曦绵的脸，他知道她又在逞强了。
他轻轻回了声：“好。”
说完，许曦绵就这样拉着宋瀛的手一步步走向了墓园大门，直到离开了傅柯霆的视线，她才松开宋瀛的手。
一路上，许曦绵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脸上却故作开心地一直挂着笑，心里却时不时出神。
中午。
许曦绵刚吃完午餐，手机倏然震响，是苏蓁蓁传来的信息：
“关于傅柯霆，我们聊聊。”
她的话一向简洁，许曦绵望着屏幕里一行字再次出了神。
“发生什么了？”宋瀛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询问。
许曦绵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苏蓁蓁想和我聊聊。”
闻声，宋瀛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故作镇定地开口：“去吧，去把事情了解清楚，我不想你每天都心不在焉的。”
许曦绵望着宋瀛的背影，轻叹了口气，随后上楼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雾亦咖啡厅。
许曦绵到时，苏蓁蓁正翘着二郎腿，轻轻抿着咖啡，看到她时还不屑地冷笑了声。
“你是不是还爱着傅柯霆？”
许曦绵眉头微皱，没有理会女人的质问，只坐下身紧紧盯着她的脸。
“傅奶奶发生什么了？”
苏蓁蓁唇角一勾：“你还好意思问我？如果没有你柯霆就不会反抗奶奶娶我，奶奶就不会脑溢血中风。”
“什么？”许曦绵瞳孔微怔，“奶奶中风了？”
苏蓁蓁眸色冷到了极点，声音里夹杂几分哑意。许曦绵望着她，却从她眼里读出了她有多心疼傅柯霆。
“柯霆照顾了奶奶两年，你知道他是怎么过来了的吗？许曦绵，你怎么这么自私，当年柯霆去英国找你，你都没有心软，现在又凭什么回来？”
苏蓁蓁似咆哮，店里的人都纷纷朝二人看来。
许曦绵的心也被她狠狠砸在了地上，再顾不及其他。
“你说柯霆来找过我？”她难以置信地问。
苏蓁蓁冷冷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却几近祈求。
“对啊，柯霆受的苦都是拜你所赐，你就是他的祸害，你能不能彻底消失，别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了好吗？”
苏蓁蓁苦笑着，可眼里却早红得不成样子：“如果你不爱他，就放过他吧？”
许曦绵的心扯着疼，可她都骗了自己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沉默了很久很久，她才说出那句：“我不爱他了，我回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话落音，她起身往外走。
可刚转过身便望见傅柯霆正站在自己身后，眸色深沉地盯着她……
◇ 第二十三章
沉默半瞬，许曦绵喉间夹杂几分血腥味，不知从何开口。
苏蓁蓁见状，赶忙跑上前一把挽着傅柯霆的手：“柯霆，你怎么来了？”
傅柯霆扫了眼许曦绵，随后朝苏蓁蓁笑了笑。
“来接你回家。”
说完，两人便朝外走，佯装看不见许曦绵。
许曦绵望着傅柯霆的背影，眼里的酸涩终于止不住，落了几滴泪。
可她很快就擦去泪，朝外走。
夜色降临。
许曦绵才到家，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宋瀛见她这副模样，心也揪了起来：“怎么了？苏蓁蓁跟你说了什么？”
他伸手想要去牵她，却被她躲开了。
许曦绵垂眸，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说完，她转身朝卧室走去，整个背影都显得格外颓丧。
宋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明白她是在刻意避开自己，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她。
卧室里。
许曦绵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大街上几颗橙黄的路灯，心里乱糟糟的。
这条路，傅柯霆曾经陪她走过无数遍。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欠傅柯霆的实在太多，多到她都不知怎么还。
而她和宋瀛之间，也似乎总是隔着一层什么，好像永远也逾越不了。
她心里还有着另一个人，对身边的他也不公平。
许曦绵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床边，躺下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
第二天。
宋瀛很早就出门了，桌上给她留了早餐。
许曦绵坐在餐桌前，一点点吃着三明治，倏然玄关处传来几声门铃。
她起身打开门，正望见傅柯霆一身西装革履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许曦绵故作镇定开口。
傅柯霆盯着她的脸：“我爸想见见你。”
迎着男人炽烈的目光，许曦绵心头一紧，却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叔叔有事吗？”她问。
“我爸快不行了。”傅柯霆的语气还像平时一般平淡。
许曦绵心里一颤，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这个请求。
“好。”她最终点了点头。
……
另一边，清水医院。
“宋医生，你大脑的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已经不能再做手术了。”宋瀛之前的同事担心地开口。
宋瀛捏着报告单，唇角抽搐地笑了笑：“没事，我知道。”
很快，他眼里那抹微薄光消失殆尽……
病房。
许曦绵进了门，傅柯霆则站在门外等着。
傅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许曦绵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曦绵，你来了。”傅父的声音有些虚弱。
许曦绵走到床边，蹲下身，握住老人的手：“爸，你会好起来的。”
傅父微微一笑，强撑起身子开口：“孩子，过去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的病好了吗？”
闻声，许曦绵强笑着说：“好了。”
“那就好。”傅父笑了笑，拍了拍许曦绵的手背，慈爱地开口：“柯霆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东西就不会放手，不管我们怎么劝他，他都不会听。”
“曦绵，这么多年，柯霆爱的人只有你，如果……你还爱他，就替爸照顾好他可以吗？”
◇ 第二十四章
许曦绵心里一颤，下意识望向门外的傅柯霆，他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背对着她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她知道，即使她想回来，傅柯霆也不一定会答应。
“爸，我和柯霆都有了新的生活，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许曦绵替傅父理好被子，再次轻轻开口，“如果柯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会帮他。”
傅父点头笑了笑，随后虚弱地闭上了眼。
许曦绵起身走出门，刚关上门。
傅柯霆就转身望向她：“我爸和你说了些什么？”
她紧紧盯着傅柯霆的脸，纠结再三她才开口道：“他问我，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半晌的沉寂。
四目交错的瞬间，许曦绵眸中闪过几分期待。
可很快，傅柯霆便避开了眼神，他冷笑一声：“人老了就爱天方夜谭，他不知道我们根本不合适，你别放在心上。”
他故作安慰地说，可眼里却划过涩意。
男人的话刺进许曦绵的心里，她笑了笑：“我知道。”
说完，她正要往外走，刚走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傅柯霆。
回头的瞬间，傅柯霆却先一步抬脚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许曦绵脸上闪过一丝讥讽。
她在嘲笑自己。
傅柯霆连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想和她共度余生。
倏然，她脑子像被炸开了似的疼。
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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