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路总管发出的声音,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浪费了浪费了,“那,行,吧……”
沈青禾先生的画一幅难求,竟送给了大长公主那种附庸风雅的人,太浪费,太糟蹋了。
路总管表示心疼,暴殄天物啊。
宋南念瞧着他那张胖乎乎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笑着道:“师兄的画作,有些是他得意之作,有些是他随手丢弃的,我是个卷垃圾的人,师兄不要的我都捡了,他珍藏的我也收了,回头若总管喜欢,送您一幅他的得意之作。”
路总管那张苦瓜干脸顿时舒展开,猛地摆手,“不,不,得意之作不敢要的,您捡来的那些,能给小人一幅,小人定然好好珍藏。”
“行。”宋南念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路总管笑得开心,拱手告辞,小短腿抡得飞快,都快生出风火轮了。
宝珠挑了好几身衣裳出来,但是都比较素净。
因为守孝的缘故,她鲜少有鲜艳颜色的,那日穿的烟霞色是唯一一身算比较鲜艳些的。
所以宝珠也犯愁,穿这么素净,怎么能把姑娘盛世美颜彰显得淋漓尽致呢?
“月白色的襦衫和百褶裙吧。”宋南念瞧了瞧,烟霞色那身就不穿了,那身是以前出嫁时候母亲给她做的,用来压箱底,在将军府的时候就没穿过。
去大长公主的寿宴,穿个素淡些的就行。
第193章
宝珠瞧了瞧,“月白色也行,淡淡的蓝,也显肤色,配饰呢?要不要戴一串红珊瑚?”
“红色不戴,就简单些,不必太隆重。”宋南念亲自挑了一根白玉簪子,再搭配一根月白色的绸带。
“这也太素净了。”宝珠说。
“素净不素净,穿上才知道。”宋南念拿着衣裳进了屏风后,换了衣裳出来,梳了个简单发髻,用绸带把发髻缠住,再饰一根白玉簪子。
她站起来转了个身,问几颗珠,“如何?”
几颗珠看呆了眼珠子,这还没上妆呢,就跟个出尘仙女似的,尤其那发髻上绑着的两条绸带,给她这一身月白色襦裙增色不少啊。
宝珠连忙对明珠道:“口脂,耳坠,香囊,或者玉佩,快快快。”
“好嘞!”几颗珠立刻忙转起来,搜罗出各种搭配的东西。
宝珠把宋南念摁在妆台前,给她涂抹了口脂,重新画眉,挂上一串长长的东珠项链,腰间坠着一只玉蝉。
套了一件轻软的纱衣外披,更添仙气。
宝珠想了想,把缚袖束起,给这身打扮挑了几分俏皮,更添年轻气。
口脂淡红,显得肤色更加的白净细致,不用施胭脂肌肤里也透出一抹红晕来,可见丹神医调理气血的药真真的有效果。
宝珠瞧得甚是骄傲,这身打扮料子都是极好的,连百褶裙都是软缎做的,行动之间仿若流水盈动,加上飘逸的轻纱外罩,和发髻上的绸带,姑娘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般清丽脱俗。
宋南念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看么?
以前在梅山的时候没人夸她好看,人人都说她是猴儿。
是从梅山回来准备要说亲,母亲就把她好生打扮了一番,又在府里躲避日头养了一段日子,养得肌肤莹润如玉,人人瞧见她,都忍不住赞叹一句真好看。
记得当初战啸风登门求亲,瞧见她的第一眼,他有好一会儿移不开眸子,说话都变调,作揖拜礼的时候都乱了方寸,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心里就想,这怕是个呆子吧?
原来不是呆子,只是负心汉罢了。
她转了转身,又定定地瞧着自己,问宝珠,“我真的好看么?”
宝珠站在她的身边,把脸往她脸颊边凑,一同对着镜子,“您瞧,好看不好看?”
宝珠长得好看,五官虽不是完美的,但是凑在一起十分耐看。
只是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和宝珠,有了对比,“噢,原来我真的蛮好看的。”
宝珠嘟嘴,“姑娘,这话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好看而不自知,对别人来说是一种挑衅,奴婢听了都想揍姑娘呢。”
宋南念用手指摁了她额头一下,“你也长得好看啊,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就是显白点儿。”
宝珠哎了一声,对身后捂嘴笑的几颗珠说:“你们说气人不气人,咱们在府中日日享福,没啥事做,姑娘到南疆又是凛冽寒风又是刮脸的风沙,回来将养了才半月不到便比咱们显白了。”
瑞珠笑着说:“姑娘是天生丽质,黑了也能很快养白。”
明珠跟着赞美就没错了,反正姑娘是真好看,道:“咱们长得粗糙些有什么打紧?姑娘好看就行。”
宋南念仔细地打量她们每一个人,其实都长得秀丽娇俏,至少不是放在大街里便寻不着的那种大众脸。
第194章
翌日,大长公主寿宴。
一大早开始,门口便停满了马车,长长的红地毯延伸到了巷口,府邸外三十余丈外有一块空地,搭了个棚,摆了三十流水席,百姓来到只要凑满了人就可以吃。
大长公主每年寿宴都这样做,美其名曰是与民同乐,实则是做做样子扬她温善的名声。
除了流水席,她还备下斋饭,专门招待僧侣,大长公主信佛,大家都知道的,她每年都要给寺庙道观捐很多银子。
作恶多端的人总喜欢找神佛保佑。
大长公主今日宴请的宾客很多,就连战将军府也邀请了。
战啸风和易昉都没来,他自从知道母亲和大哥大嫂去国公府闹事之后,就一直在外不愿意回家,至于易昉肯定不想来的,她半边脸被毁,又落了那样的名声,她不想来被人耻笑。
但战老夫人带着大儿媳闵氏,三儿子战北森,女儿战少欢出席了。
既然大长公主下了帖子,她不来便是得罪,幸好战啸风有赏赐的黄金,可以买得起一份好点的礼物。
自然,她来是有私心的,希望带自己未成亲的儿子和女儿露露脸,在场若有夫人瞧得上,那么他们的婚事便有着落了。
能来大长公主寿宴的宾客,非富则贵啊。
因此,虽然她知道自己府中因易昉受尽非议,还是带着儿媳儿女出席了。
在一群权贵命妇官眷面前,战老夫人显得何其卑微。
她看着这些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宾客,想起将军府曾有过的风光,那个时候她才初初嫁过来,可惜那时候的光辉像焰火一样,转瞬即逝。
曾有过的显赫一直铭刻在她的心头,她无时无刻不想重回巅峰,可惜,夫婿不争气,长子平庸,唯有次子战啸风娶得宋家女。
可谁料到宋南念进门没多久,宋家便惨遭灭门,宋家本就没有可以扛起家门的男儿,如今连宋夫人都没了,宋南念能给他们的就只有钱财了。
所以战啸风立功回来求娶易昉,他们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她一直想要的荣耀,宋南念可弃了。
可世事总是如此的不尽人意啊,宋元帅被追封为国公爷,宋南念成了国公府嫡千金。
她还上战场立功,一时人人称道。
反而她看好的易昉没立功不说,还受了罚,连累了啸风。
战老夫人心头的苦水,倒出来可以汇聚成一条大江大河。
倒了宴席现场,她领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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