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家的路上,宋韵意碰到了陆施宁。
他似乎喝了酒,拉住她的手腕。
“我还当你有什么长进?”
“竟和那些下贱坯子混在一起,宋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陆施宁摁灭手里的香烟,居高临下的打量她,眼里满是鄙夷。
面对陆施宁宋韵意已经越来越陌生了,他好像已经从自己爱的人开始逐渐变成仇人。
面对他的话,她也只当他在犬吠,左耳进右耳出毫不理会。
陆施宁却被她这副平淡的样子激怒,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他将宋韵意拽进不远处的车子里,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跟着那群下贱坯子待了那么久,伺候人的手段应该也学了不少吧?”
说完就要强扒下她的外衣,她一边挣扎,一边摸索着刚刚买的匕首。
宋韵意恶狠狠的骂他:“以前我真是瞎了眼,你留洋镀金也改不了你这畜生的模样。”
“自己勾结洋人,却对别人泼脏水!”
陆施宁眼神一暗,脸色阴沉,声音却大了几分。
“你倒是清高,还不是和娼妓混在一起。”
“清清白白又怎样?几十年后谁还记得?你看看你爹清清白白最后还不是死在了狱中!”
宋韵意好不容易摸到身上的匕首,听到他口不择言的话。
她忍不住直接给他心口处来了一刀,偏了。
第一次刺真实的人,她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你!”陆施宁酒醒大半。
陆施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竟然刺我!”
他不顾胸前满漫开的血,拽着她的手腕。
“你以为我们能斗得过洋人吗?不可能的,人家什么都比我们厉害!”
“还有北边打过来的你外寇,东北那么大的地方,短短半年,就全部沦陷!”
“我们拿什么赢?我们怎么赢?我们早就没救了!”
“你没救,但我们一定会有救!”宋韵意挣脱他的束缚,从车里逃出去。
陆施宁的脸色逐渐苍白,随从见状冲进车里扶住他。
大喊:“快叫大夫!”
宋韵意回头看了陆施宁一眼,只恨自己没有刺死他。
日后,他怕是要把她给抓回去。
宋韵意回到家中,正和闻朔说着办学堂的事情。
隔壁的烟儿突然敲响她的门,眼含热泪,红着眼睛看她。
“我攒月余的钱财,今日哥哥来取,路上不过冲撞了陆施宁,就被一下子爆头,钱财也散落一地被路人捡走。”
“我知你是干大事的人,你若瞧得上我,我万死不辞。”
“只求你们曾讲过的国泰民安早日实现。”
第26章
烟儿的哥哥宋韵意知道,是个码头的搬运工,每日辛苦的搬货,尽力赚钱。
他们家中只剩下一个母亲,却患了痨病。
两人日日赚钱,只为求母亲多活些日子。
宋韵意和闻朔跟着烟儿去了她的家里,高高大大的魁梧汉子,如今被卷在破草席里蜷缩。
身上的血在在破席子上染红一大片,红艳艳的。
“帮我把这个给我哥换上吧。”
烟儿从里屋拿出一件新的衣衫,对着闻朔说。
两个女子到底是多有不便,还是男子方便些。
“逝者安息。”闻朔接过衣服,又向着烟儿哥的方向鞠了一躬。
他打了些水来,帮烟儿哥哥擦净身体,才将衣服换上。
那衣服宋韵意也见过,烟儿绣了好几天,绣了他们一家三口的。
等着母亲病好,自己能回去做个普通人,哥哥来接自己回家时穿。
宋韵意的心里感觉一阵阵憋闷,蔓延着一层悲凉。
普通人好好活着真是不易,不知哪一日就丢了性命。
烟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小声啜泣。
“烟儿,好好活着,往前看。”宋韵意替她擦去眼泪。
地上还有些血迹,红的让人觉得刺眼。
“韵意,我们也只是想好好活着。”烟儿抬头看着她,眼里掩不住的悲哀。
自己原本只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小女子,可这时代物价飞涨,药物更是难求。
为了母亲,她自甘下贱,哥哥也日日苦干。
可最后这世道却不让人活,压得人喘不过气。
宋韵意回答不了烟儿的话,只能坐在她身边,让她不那么孤单。
他们找了块地,将烟儿哥哥下葬。
看着凸起土堆,烟儿哭的伤心欲绝,宋韵意亦是悲伤。
这时代,死人似乎已成了寻常事。
宋韵意想起许凛音,又问闻朔:“人既然这样容易死,为何还要做那些流血杀头的事情?”
何不安安稳稳的,让这一辈子就这般过去。
闻朔看着远处的天空,语气沉重。
“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有意义的死却是一件极为困哪的事。”
“况且即便我们想要安稳度日,可你看烟儿的哥哥,你看小翠……该如何安稳?”
宋韵意答不上话,闻朔说的没错。
此后一连几日,烟儿都闭门拒客。
宋韵意和闻朔忙着学堂的事情,得了闲也会去看看她。
只是学堂之事,多由闻朔出面。
有了上次的经验,也为了以防被陆施宁发现,这次宋韵意决定身居幕后。
今日闻朔出门办事,陆施宁却突然造访。
他审视着宋韵意这家中的一切,又看向她:“带回去!”
说完,就有人上来挟制她。
“你要干什么?”宋韵意怒视他。
陆施宁眼神微眯,眼里泛着冷光:“宋家教你的纲常伦理都教到狗肚子里了?”
“你的丈夫还活着,你竟住到此等下贱之地,那日还敢刺我!”
宋韵意低着头不说话,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哪里能和他抗衡。
他又看了一眼周围,将桌子上的茶碗扫落在地:“把这里给我砸了!”
一时之间,屋内一片狼藉。
东西摔尽,陆施宁才作罢,要带她回陆府。
走时烟儿看到宋韵意,想上前,被她眼神制止。
陆府大院。
“把她给我关去偏院!”陆施宁对着下人说道。
宋韵意原来住的正院,已经给了姜叙芸。
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大院,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住了多年的地方,她竟开始觉得陌生。
过去的回忆一幕幕涌现,最开始自己和陆施宁的恩爱。
他留洋后,自己独守空院,等他回家。
后来他要娶妾室,她也没阻拦,他却由着妾室欺辱她。
再到如今……
看着门口看守的下人,宋韵意心里苦笑,陆施宁把她当犯人看押。
自此,她又重新回了这深宅大院,被禁锢着不得出门。
“蹬蹬噔……”声音由远及近。
姜叙芸踩着她的高跟鞋,神情倨傲:“少奶奶,我终究是成功了。”
许是刚吸了烟枪,她身上带着一股烟味,宋韵意退了两步。
看到她的样子,姜叙芸一脸鄙夷:“你住到那肮脏的地方,竟还嫌我?!”
“不知羞耻的下贱坯子!”
宋韵意冷眼看着她:“你若是知羞,当初何故招惹别人的夫君?”
“你懂什么,我们是自由恋爱,可不是你这封建的包办婚姻。”姜叙芸白了她一眼。
“如今夫君的地位又高了,只是白白便宜了你跟着享福。”
宋韵意脸上带着一丝恨,语气嘲讽:“你们是又吃了谁的人血馒头,如此高傲。”
姜叙芸笑了,眼里带着得意:
“那些死人算的了什么?”
“是丰台车站的地图。”
第27章
“什么?!”宋韵意震惊的看着姜叙芸。
“你们这是卖国!你们怎能如此!”
丰台有多重要,他们怎会不知道,他们却将地图给了出去。
她气的身体发抖,勾结洋人就算了,他们竟做出叛国之事。
姜叙芸一脸的不以为意:“不过一张地图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宋韵意怒火中烧的看着姜叙芸,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丰台车站举足轻重,是交通枢纽站,怎能轻易给出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们迟早自己害死自己!”
宋韵意恶狠狠的看着她,几乎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他们这群吃人喝血,只在乎自己享乐的东西。
姜叙芸捂着自己的脸:“你……你竟敢打我!”
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说这就要上前打回来。
宋韵意抓住姜叙芸的手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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