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酥肉连同盘子一起被甩回她身上,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动静,还有江映萱的尖叫,傅司九眼神阴狠,咬着冷戾的狠意:“你|他|妈什么品种的狗,你再招她一个试试,人丑别作怪!”
张以辞慌张起身,把江映萱拽远了些。
“小九,”卢行添和单州都站了起来,“好好说,不能对女生动手。”
几人都知道他原本就处在恼火中,江映萱一个接一个的动作,每个都踩在了他的引线上。
正愁火没地方撒。
张以辞推了江映萱一把,冷声骂道:“你有病是不是,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可能再带你!”
这边帐篷动静极大,引得旁边帐篷的人都翘首张望。
“凭什么让我走!”江映萱刁蛮惯了,掉着眼泪嚷道,“要走也该她走!她不是我们这圈里的!”
冯芜喝了口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挽着徐茵起身,浑身客气疏离:“谢谢让我们搭桌,钱我已经付了,抱歉打扰了你们用餐。”
说罢,她挺直腰背,带着徐茵往外走。
“妹妹…”卢行添跟了两步,手足无措,“怎么走了…妹妹…”
这都发生了什么。
傅司九下颚僵硬,嗓音降了几度,一字一字地喊:“冯、小、草!”
冯芜脚步顿了顿,回头,礼貌道:“小九爷,我叫冯芜,谢谢您刚才的维护。”
“……”
她将两人好不容易升温的关系主动沉回冰点,傅司九双眼发红,死死咬住牙。
两个姑娘从帐篷里离开,傅司九长眸微敛,表情平静,只有脖颈上鼓起的青筋能窥探到几分他的暴怒。
“张以辞,”傅司九嗓音淡如霜,“我之前跟你提过,既然你管不好你表妹,咱们兄弟到底为止。”
张以辞嘴巴张了张:“操,你不至于吧?”
单州和卢行添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两人张口结舌,又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
傅司九拿上手机,高大的身子没有停留,充斥着浓浓的煞气,甩开帘子离开。
“江小姐,”卢行添不大爽,“你是不是没有眼力见啊,我们四个兄弟聚一聚,你突然跑过来,小九就已经很不开心了。”
单州哼哼:“她要有眼力见,就不会给她表哥惹这么大的祸端。”
张以辞烦躁的抓头发:“行了,这狗货不会真跟我断吧?”
“兄弟提醒你,”卢行添认真道,“若阿芜妹妹跟他和好,一切可谈,若阿芜妹妹被你表妹的话伤到,再不愿跟咱们来往,不只你,连同我——”
他指指单州,清晰明白地说:“都得掰。”
张以辞烦得很:“哪就这么深的感情了!”
“张以辞,”卢行添冷笑,“小九一直留在珠城,你以为他是喜欢珠城?”
“……”张以辞不敢置信,“不会吧?”
这要算起来,得多早的事啊。
总得算到傅司九高中了。
–
冯芜带着徐茵回了玫瑰苑。
“在这休息一会,”冯芜帮她找睡衣,“晚上我送你去机场。”
徐茵还要赶去外地工作。
“别忙了,”徐茵眼神复杂,拍拍床头沙发,“坐着,咱们聊会。”
冯芜倒了杯温水给她,随后恹恹地倚了过去。
徐茵看着她:“你跟傅司九…这么熟了?”
“他帮过我几次,”冯芜老实说,“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徐茵试探道:“什么关系?”
“……”冯芜默了默,吐了两个字,“朋友。”
徐茵不免一愣。
这些年冯芜内心是封闭的,她没有交过一个朋友。
傅司九能让她归类为“朋友”,是仅有的一个。
然而当局者迷,冯芜陷在与许家的恩怨中,许多年没抬头往外面看过一眼,她于男女情事上是空白的、迟钝的。
但徐茵看得清楚。
傅司九分明是喜欢冯芜。
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他很好,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冯芜说,“但江映萱说得没错,他跟咱们不是同一个圈子…”
徐茵打断她:“阿芜,你在迁怒。”
“……”
“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徐茵问,“他说,除了许星池,谁值得她这样护着,你便把他打为和江映萱一样的人?”
冯芜抿唇,没吭声。
徐茵悄悄叹气。
傅司九话里的醋味大到她都闻见了。
然而他不知道,冯芜对别人谈论自已跟许星池的事上,有应激反应。
她条件反射的会认为别人在拿许星池攻击她。
这笔账,要算在许星池头上。
若不是他的纵容和引导,不至于有那么多人顺着他的行为,去伤害冯芜。
徐茵到口的“许星池好像变了”又硬咽了回去。
他变个鬼。
依然是那种满肚子毒水的样子。
“阿芜,”徐茵缓缓说,“许多年了,总有七八年了吧,这么漫长的时间,我今天还是头一次见你身上出现了攻击性。”
冯芜以前被宠到刁蛮的样子她清晰在目。
但八年了。
徐茵再未见过。
今天是八年来第一次。
徐茵五味杂陈:“也是头一次,见你迁怒别人。”
迁怒的对象,还是无人敢惹的傅司九。
第31章 你下来,我给你道个歉。
送徐茵去机场时,冯芜收到了傅司九的信息。
光看文字就能想象出他冷着一张臭脸,不爽到想要训人的模样:【冯芜,下楼,谈谈你跟老子甩脸子的事!】
冯芜扫了一眼,把车停稳后,回:【不在家。】
傅司九气笑了:【你当着老子面说。】
冯芜觉得他有毛病。
她都不在家了,还怎么当他面说。
徐茵瞅她,自言自语轻喃:“这么鲜活又生动的阿芜,还真是想念。”
虽然她不看好傅司九这种男人,怕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或许,他可以成为一味药。
这味药,她和李择言都当不了。
冯家人也当不了。
徐茵笑着摇头,没多置喙。
送机只能送到航站楼门口,徐茵抱了抱她,意味深长:“许氏的生意,还接着做?”
“做啊,”冯芜说,“正常的生意来往,干嘛不做。”
徐茵:“那江映萱说的不会是真的吧,真是许星池的主意?”
冯芜傻笑:“要真是星池哥的主意,岂不是更好,说明他慢慢放下心结,愿意原谅我了。”
“……”徐茵骤然愣住。
都忘了。
冯芜始终将她自已定性在“罪人”的身份上。
对于许星池、或者许家抛出来的橄榄枝,她只会感激,又怎么会高傲的拒绝。
“宝贝,”徐茵难过,“害死阿姨的不是你,是凶手。”
可所有人都似乎在有意的避开这点,将全部的怨怼与恨意,算在冯芜头上。
每个人都这样说。
在冯芜三观成形的时候,不断不断的提醒她,她是罪人。
导致她长大了,都剥不掉那层罪人的枷锁。
不知是失去了剥除的能力,还是她心甘情愿的承受。
–
送走徐茵后,冯芜才有时间看手机。
方才手机又响了几声。
全是傅司九的信息。
【在哪,我去找你。】
【今天你不把甩脸子的事讲清楚,想让老子丢到明天?】ļ
【冯、芜!不回信息谁教你的?】
冯芜:“……”
总得给她一点忙碌的时间吧。
帐篷里冲动的时刻过去后,她理智渐渐回归,觉得徐茵说得没错,她确实在迁怒。
可她不应该迁怒到傅司九身上的。
人家全程都在帮她。
冯.白眼狼.芜对着手机对话框打字,斟酌着合适的措辞,想跟傅司九道个歉。
然而她信息还没发出去,傅司九最新的信息又弹了进来:【你下楼,我跟你道个歉,行不行?】
冯芜:“……”
她是真不在家。
沉默须臾,冯芜把之前的信息全删了,直接把实时定位发了过去。
这总能证明她没说谎吧。
冗长的安静。
直到冯芜启动车子,打算回玫瑰苑了,傅司九才又回了条:【抱歉,上面那条打错字了,是你跟我道个歉。】
冯芜:“……”
她抿唇,吧嗒吧嗒打字:【对不起。】
轮到傅司九愣了。
不爽。
更不爽了。
他嗖地一下,把她付的餐费以2的倍数转了过去。
冯芜迅速回他:【不要。】
傅司九:【我也不要。】
冯芜:【你爱要不要。】
反正转账到时间了就会自动退回去。
傅司九:【你到我面前说。】
傅司九冷笑:【小九爷?】
傅司九:【我叫冯芜?】
这是一笔一笔的在跟她算账。
冯芜默了默:【你觉得吃亏的话,可以喊我冯小姐。】
傅司九:“……”
他牙齿咬紧,再次重复:【你到我面前说。】
冯芜又不傻,巴巴的把自已送过去挨骂。
她调转车头,抽空回了他一条:【我回冯家看猫。】
傅司九心腔中盘浮的郁气一层叠加一层,厚成吸满水的棉花,窒闷黏腻到他难受。ł
在玫瑰苑楼下站了老半天,烟抽掉了半包,好不容易纡尊降贵的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就这么薄待他。
他傅司九就没跟别人低过头。
–
翌日,卢行添跑到甜品店,跟无赖似地坐在前台:“妹妹,哥哥这单子可多了。”
冯芜鼓鼓腮:“忙不过来,不能接了。”
散单还可以,大批量的订单,她这个就几人的小甜品店怎么可能吞得下。
“你不能偏心呀,”卢行添说,“那你把别人的退掉,做哥哥的,行不?”
冯芜眼睫抬了点:“不行。”
卢行添手在桌面拍了拍:“偏、心、眼!”
“……”冯芜被逗笑了,“我偏心谁了?”
“那谁,姓许的,”卢行添吭哧,“凭什么只接他的,不接我的。”
冯芜:“要先来后到啊,我这边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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