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安然与他完全相反。
她年幼丧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她父亲不让她做的事。
喝酒、泡吧、赛车……她活得恣意洒脱。
所以在听到已经三十出头的秦礼仍旧在寺庙修禅时,沈安然不由得喉咙发噎。
但没关系,哪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她既然喜欢秦礼,又嫁给了他,就应该接受他的“缺点”。
沈安然兴致冲冲的出了门,准备去见见她这位结婚八年的丈夫。
前往普德寺的路上,她像看电影似的浏览了一遍自己这十年来的记忆。
才知道“自己”为了秦礼竟一改少年的叛逆,学着去做一个贤妻良母。
寒冬腊月,上山的路格外难走。
沈安然站在普德寺门外,为了不露出破绽,装出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才敲响木门。
不多时,一位沙弥打开门:“女施主有何事?”
“我找秦礼。”沈安然优雅微笑,“我是他……妻子。”
妻子。
这两个字在她舌尖绕圈,蜜糖似的发甜。
她低头努力压了压弯起的嘴角,这时,头顶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有事?”
沈安然下意识抬头,只见秦礼身着简单的素色长衣长裤,手里捏着沉香手串,清冷的五官如同雕刻般完美。
和她原本记忆里的孤傲少年没什么两样。
她看得一时怔愣,在瞧见秦礼轻轻皱起眉时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问了什么。
她能有什么事?
情急之下,沈安然灵光一闪:“我来和你一起修禅。”
闻言,秦礼的神色陡然冷沉:“沈安然,你是想离婚吗?”
这话让沈安然一怔,满头雾水。不过很快就在记忆里找到了原因——
秦礼在刚结婚时就和她定下规矩,除非有事,否则绝不能在他修禅时打扰。
她一口答应后却还是擅自上了山,为此秦礼第一次与她动怒。
后来她就不敢了。
难怪自己说要上山找秦礼时,周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安然暗自懊悔,连忙解释:“不是,我……”
“不想就别来打扰我。”秦礼冷冷打断她,说完就要将寺门关上。
这时,一道女声倏地响起:“若华。”
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安然皱眉转头,只见一个女人走来。
她穿着长裙外搭大衣,妆容精致,一举一动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
她朝沈安然轻轻点了下头,随后看向秦礼:“公司有急事,我来接你。”
这女人是谁?
沈安然回想了半天,才找到她的身份信息——段汐月,秦礼的秘书。
但哪个秘书会叫自己老板这么亲密?
沈安然心里不舒服,冷眼等着段汐月也被拒之门外。
然而同样的话语,秦礼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好,你等我一下。”
沈安然诧异的看向秦礼,到底谁才是他妻子?
她想也不想,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腕。
“秦礼,你当着我面出轨?”
第2章
秦礼清俊的脸明显阴沉了一度。
他语气冷厉:“沈安然,你胡闹什么?”
沈安然背脊一颤,莫名发凉,下意识松了手。
秦礼漠然收回视线,转身走回寺庙。
这时,段汐月上前浅笑着开口:“周夫人不要误会,对若华来说公司的事更重要,我是代表公司来的。”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安然抱起双臂审视般的打量她:“你作为下属,直呼上司的名字,合适吗?”
段汐月顿了顿,仍保持微笑:“抱歉,我和若华认识很多年,习惯这样叫了。”
“如果周夫人介意,我……”
话没说完,秦礼就换好西装走了出来:“走吧。”
段汐月点头:“好。”
他就像看不见沈安然似的,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给她。
段汐月也跟在他身后,并肩离开。
沈安然不敢相信秦礼就这样将自己丢下。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底因为得知与秦礼结婚的喜悦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自己算什么?
一个空有“秦礼妻子”头衔的工具人吗?
沈安然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干,暗骂了秦礼一句“混蛋”,才动身往山下走。
普德寺所在的鹿门山偏僻,她走了好远才打到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
沈安然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望着璀璨的吊灯逐渐失神。
她认真地在脑海里翻阅了一遍陌生的记忆,找到了有关段汐月的信息。
段汐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周父便将段汐月安排进了周氏集团。
可秦礼因戒律不近女色,向来是不用女秘书,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身边。
难道……秦礼喜欢段汐月,爱而不得才把她留在身边做秘书?!
这个猜想让沈安然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该这么……随意。”
沈安然抬头看去,就见女儿周婂站在二楼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秦礼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婂婂。”沈安然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我……”
“而且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周婂打断她的话,扫过沙发上被雨水洇湿的痕迹,淡声提醒后就回了卧室。
客厅重归寂静。
沈安然的笑僵在脸上,虽然她拥有这十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个家里,她感觉不到半点归属感,甚至好像在被排斥。
沈安然环顾着这个对她来说同样陌生的房子,穿越后第一次打心底生出几分对未知的一切的害怕。
……
秦礼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刚走进客厅,就看见别墅里的人围在一楼的静室门外。
“怎么了?”
听到声音,众人回头望来,个个脸上都出现一言难尽的表情。
周婂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父亲,您要不先上楼休息……”
话说到一半,静室里传来“哐当”一声!
秦礼意识到什么,绕过周婂走到静室敞开的门前。
屋内一片狼藉,纸笔墨砚散落一地,挂着墙上的字画也被人拽了下来。
而沈安然坐在其中,一手拿着空的红酒瓶,另一只攥着毛笔的手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秦礼捐了上亿的香火,才从国内最得道的高僧惠若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秦礼脸色一黑,陡然厉声:“沈安然!”
“嗯?”沈安然抖了一下。
沾满了墨汁的毛笔直直从掌心滑落,掉落在了那副写着“静”字的卷轴上。
第3章
刹那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看向秦礼。
因为以戒律约束自身,秦礼对大多数事情都保持理智淡漠的态度。
但此刻,他脸色黑沉,很明显生气了。
只有喝醉的沈安然还没察觉到这风雨欲来的危险。
她双眼迷蒙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看清是秦礼后,她蓦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
随后一把将他拉进了静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礼被沈安然强势的按在门板上,隐忍快到极限:“沈安然……”
“嘘!”沈安然抬手捂住他的嘴,醉醺醺的质问,“说!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段汐月在一起?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
秦礼拽下她捂着自己嘴的手,语气冷肃:“沈安然,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沈安然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盯着秦礼腕上的沉香佛珠,手像条灵活的蛇,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勾了下来,然后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我喜欢。”
黑木色的珠串,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
秦礼凝愣好一会儿,直到闻到酒香后,他回过神,冷着脸拿回手串,反手握住沈安然的胳膊,拖着她大步走到窗前。
没等沈安然反应过来,窗户被打开。
呼啸的冷风扑面而来,尽数灌到她的衣服里,侵袭了她的每一寸皮肤。
“啊!”
沈安然狠狠打了个冷颤,一瞬清醒。
“秦礼?你有病啊!ʝƨɢ大冬天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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