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颤抖着,想要抚去她眼角滑落的泪:“别哭……”
林青竹听完他的话,泪意更加汹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虔诚的朝他的唇凑去,一触即离。
她哑声道:“你说对了,我和从前不一样,因为我死过一次了。”
音落,程惟墨那张玉菩萨般的脸染上了痛苦而心疼的情绪。
两者交织,逼红了他的眼。
他声音破败,有些发颤:“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没有等他说完,林青竹勾着他一起跌坐到了榻上。
她的脊背像是被压断了般,将他抱紧,像是要将他揉进骨子里去。
泪水很快就浸湿了他胸膛前的衣衫。
冰凉的泪意一点点砸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闷到胀痛。
林青竹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哭着:“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肯相信我爱你,一直将我推给裴清衍?!”
她的心此刻被程惟墨的柔情撕碎,片片都是悔恨。
恨自己误会了他,又差点痛失所爱;
恨自己前世识人不清,害了父亲和哥哥;
恨自己能做的太过少,无法光明正大将仇人手刃……
程惟墨双眼猩红,无措的回抱着林青竹,一个劲的认错:“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还是为了裴清衍来骗我,短暂的对我好只是为了帮他。”
“哭吧,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为你撑腰。”
闻言,怀中的姑娘哭的更凶了。
过了很久,久到下一秒就要天荒。
林青竹红肿着眼,从他温暖的怀中退出。
她的双眸中盛满了真挚而浓厚的爱意:“程惟墨,我爱你!”
回应她的,是程惟墨温热而猛烈的轻吻。
眉、眼、唇,细细密密。
他像是她最忠诚的信徒,无比虔诚,不带一丝欲色。
林青竹却再次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插进他的发间,加深了这个吻。
气氛缱绻。
窗外的梨花往两人身上飘去,夹带着缕缕幽香。
一吻毕,两人相视一笑。
眼眸中有苦涩,有心疼,还有汹涌着不再克制的爱意。
裴清衍躺在病榻上,眼中满是绝望。
背上的剧痛和牵扯到腿上,他尝试着动一下却是无能。
他双拳紧攥,狠狠的打在了床榻上面。
泪水瞬时浸满了丝织枕头,他犹如困兽般无助的痛苦着。
“啊!”
裴清衍尝试着翻身,一半的身体却滑落出了榻下。
那条腿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力气再次上来,他猩红了眼,大喊道:“来人!来人啊!!!”
可婢女们早就被他赶了出去,没有人听到他的痛呼。
“六殿下,你没事吧?”
林青竹快速的推门走了进来,费力的将他推了上去。
他的眼中翻滚着浓烈的怨恨和悔意,将她一把推到了地上:“你滚!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受伤,颤声道:“都怪我,害了六殿下……”
林青竹眼眶渐渐泛红,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是我害六殿下断了腿,是我的错。”
在听到断腿这两个字后,裴清衍疯魔了一样,将手边的香炉朝她砸了过去。
“砰——”
香炉直直的砸到了林青竹的头上,鲜血淋漓。
这一砸让她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裴清衍看了笑了起来:“你这个贱人活该,你现在的痛不及我的千分之一!你给我去死!”
程惟墨刚走进房中,就看见了她额头上的伤痕,瞳孔紧缩。
他脸色阴沉,语气满是刺骨的寒意。
“六殿下,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一清二楚。迁怒无辜之人,是你过分了!”
第23章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们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你个逆子!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裴帝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裴清衍听完这话,脸色惨白如纸,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他身后随行的太医齐齐涌入,替裴清衍看起了伤势。
不过须臾,妙手回春的太医们此刻脸上都是凝重,不动声色的交谈着。
为首的太医思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六殿下这腿无力乏天了,但背上的伤口要将腐肉剜去。”
裴帝将他一脚踹了出去,声音中夹杂怒气:“没用的东西,都给朕滚下去。”
说完,他像是才想起来林青竹头上可怖的伤口,留下了一个太医给她查看额头上的伤势。
“多谢圣上。”
林青竹哑声道谢。
裴帝挥挥手,表示无妨。
他看着眼前躺在榻上,一脸麻木的裴清衍,心中满是怒火。
程惟墨适时开口道:“圣上,关于这场刺杀,臣查到一些消息。”
音落,榻上的裴清衍连忙咳了起来,咳的撕心裂肺。
他故作大度的说着:“父皇……咳……可能是敌国的刺客,想要刺杀江小姐,以此来搅乱镇北大将军的心吧。”
“儿臣没事,只要能为我尽献一点绵薄之力,儿臣也是高兴的。”
他这话说得情深意切,大义凛然。
裴帝眼眸中涌出一抹暗色,安排着剩下的一个太医为他剜去背上的腐肉。
程惟墨往外走去,恭候着裴帝。
路过林青竹时,不着痕迹的看了她额头上的伤势,心疼不已。
裴帝走了出去,看着他沉声问道:“帝师可是查出了什么?”
问出的同时,他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
程惟墨沉声开口:“刺杀江小姐的刺客是六殿下安排的……只是不知怎么发生了意外,混进了真正的刺客,这才酿成了惨祸。”
裴帝眼眸中闪过一抹幽光,这个小六温润表皮下藏着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他没想到裴清衍会这么蠢,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他也不想再去深究其它,战事吃紧,他忙的焦头烂额。
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下,伤了江家的心。
他的国家还需要江家去守。
裴帝声音带了丝疲倦:“剩下的就交给帝师处理吧,朕此次前来犒赏三军,不日则归,还望帝师协助镇北大将军守卫边疆安宁。”
他揉了揉眉心,转身走了。
“是,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身后传来了程惟墨恭敬的声音。
林青竹头上缠了一圈白布,脸色苍白:“惟墨,我们进去吧。”
她眼中的仇恨燃起熊熊火焰,闪过幽光。
剩下的太医是帝师府的人,此刻正恭敬的等在一旁。
太医恭敬的对着裴清衍说着:“六殿下,剜肉会很痛,还请您稍加忍耐。”
裴清衍背后的伤口从肩头一直滑落到腰部。
皮肉翻滚,腐肉在发脓,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林青竹换上了太医署一样的衣衫,将烛火燃起,炙烤着手中的匕首。
把它烧到通红后,走到了裴清衍的榻前。
她双眸猩红,冲天的恨意在她心中翻涌,搅的她心神不宁。
肩上一重,传来暖意。
林青竹回头就撞进了程惟墨温柔的眼眸中,心神稍定。
她颤抖的握着刀,狠狠的往他身上的腐肉刮去。
“啊……”
裴清衍痛苦的呻吟着,面目扭曲。
一刀一刀,疯魔般的剜着,像是要将榻上的裴清衍千刀万剐。
而他早已经痛晕了过去,凭着本能痛苦的哼着。
程惟墨朝太医使了一个眼色,上前将林青竹一把抱住。
夺过她手中的刀,低声哄着:“青竹,我在……我在呢。”
第24章
林青竹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我恨……我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在檀香的包裹之下,她的神智慢慢回归。
转身回抱住了程惟墨,瞬间懈力。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太医看着他背上惨不忍睹的伤势又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最后,他抚去额上的汗水,收拾好东西安静的退了下去。
走出房间后,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他心中忍不住夸自己,真是一个贴心懂事的下属啊,期待帝师给自己涨点俸禄。
关上后就美滋滋的走了回去。
林青竹有些愧疚的说着:“刚刚我情绪失控,还乱来,给太医添麻烦了。”
说完便懊恼了拍了拍头。
“嘶——”
碰到头上的伤口时,她痛呼出声。
程惟墨脸上闪过一抹疼惜,柔声说着:“我会给他涨俸禄的,你……头上的伤势如何?”
他想要看看伤势,却又怕给她弄疼,小心翼翼的问着。
林青竹笑着摇摇头。
看着躺在床榻上,一直冒着冷汗的裴清衍。
她心中的恨意得到了一丝安息。
她要裴清衍和她前世一样痛苦,让他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林青竹收敛心神,朝程惟墨说着:“你先回去,我守着他。”
“战事吃紧,圣上肯定会派你去前线,你好好照顾我兄长,也照顾好自己。”
她将程惟墨推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之前在京城闹得很难堪,此后再见就装作不相熟的模样,不要让旁人起了疑心。”
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林青竹,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走之前,他轻轻抱了一下她,不舍的走了。
林青竹看着榻上苟延残喘的裴清衍,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她在外面的软榻上靠着,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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