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萧宴之烛冷冷地看着她们,虽然她们站着,她坐着,但是她的气势丝毫不输。
“我们当然是来帮你搬屋的。王爷交代,不必给你优待,你还不赶紧下来!跟我们一起去!”
上次锦玉提醒过她,她心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只不过她的腿伤还没好,暂时动不了,因此她跟她们商量着:“能不能过两天搬。等我的伤好一点——”
带头的丫鬟叫紫月,是晏王府管家的外侄女,闻言双手环胸,冷笑道:“那不成!你要是一辈子伤好不了,还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你现在是奴才,知道么?比之我们还不如呢。还摆上谱了,你们快点把她的东西理一理,全都丢出去。”
“是!紫月姐!”
一众小丫鬟唯紫月马首是瞻,一听紫月吩咐,立刻动手,把萧宴之烛的东西胡乱塞在一个麻袋里。
有个人打开衣柜,看着一柜子好衣裳嫉妒地问:“紫月姐,这些东西呢?要给她带走么?”
紫月看一眼,这奢华的面料也是萧宴之烛配穿的?!
“呸。她也配!不许给她带走,全都收起来。”
那个丫鬟好似有人撑腰一样,立刻把衣服锁在柜子里,萧宴之烛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你们要收那些衣服可以,但是那件蓝色的衣服是我的……你们还给我,那是我爹爹给我买的——”
就在萧宴之烛的手要碰上衣柜那一刻,紫月一把拍掉她的手,“拉倒吧,你既然是王府的家奴,你的一切都是王府的。何来你的衣服?再说了,你怎么证明那是你带进王府而非王爷下令给你做的那几件?!”
萧宴之烛白嫩的胳膊上立刻红了一大片,紫月尤嫌不够,让其他人上手剥了萧宴之烛身上那件衣服。
“我瞧着这么好的衣裳你不配穿,姑奶奶我心肠好。一会分你两件我去年的衣裳穿。”
紫月哈哈大笑,萧宴之烛站在人群中,一开始还有力气挣扎,后来就只能任由她们动手。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不过如是。
云绾儿在书房看书信,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便唤人进来询问。
“外头什么声音。”
“是紫月带着人帮萧宴之烛挪地方。估计是东西多了点,便吵吵闹闹的。王爷,可要过去制止一下?”
“不用。”
云绾儿有心要给萧宴之烛一个教训,紫月做的这些事情算是他默许的。
看萧宴之烛什么时候受不了来向他低头。
他能给萧宴之烛一切特权,自然也能收回。
萧宴之烛被推出主殿,住进鸳鸯阁的下人房,王府里每个住所都有下人房,萧宴之烛在鸳鸯阁住了近两个月还没见过鸳鸯阁的下人房长什么样子。
今天算是见到了。
与其说是下人房,不如说是杂物房,房里堆满了东西不说,到处都是蛛网,一看就是数十年没人住过。
“萧宴之烛,今后你就住在这里,丝竹,你在这跟她作伴。”
被唤作丝竹的婢女一下皱起脸,“为什么啊我——我也太倒霉了!”
紫月眼睛一瞪,“你就当帮我看着她不行么?!”
“好吧好吧。”丝竹不情愿地答应。
丝竹留下和萧宴之烛一起收拾,萧宴之烛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她只能站着收拾东西。
虽然很脏,但萧宴之烛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她必须得克服心里的恶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桌子。
“喂。你去打桶水来,先把床擦了。”丝竹往地上吐个瓜子皮。
“我?”萧宴之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为什么不去打?”
“我是来监督你的。”
丝竹往地上吐瓜子皮,“没听紫月姐说么?我与你同住,只为监督你,其他事情可不干我的事。”
萧宴之烛单手叉着腰,不服气地反问:“那你是不是王府的丫鬟?!”
“我是。”
“那你就得干活。”
丝竹放下瓜子走到萧宴之烛面前,“我看你是还没认清形势吧?丫鬟和丫鬟之间也是不同的。就好比我,我得紫月姐赏识,就不需要干那么多活儿,你可不一样。从今天开始,擦地、洗衣、擦桌、抬水一样不落你都得干。”
“我全都干了,你干什么?”
“我监督你啊。”丝竹眉头一皱,“你又跟我闲聊,偷懒是不是?信不信我跟紫月姐说,让她给你好看!”
萧宴之烛已经没有力气跟她争,腿上还在隐隐作痛,她只默默转过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个时辰后,丝竹见萧宴之烛还在收拾桌子顿时有点火大,“萧宴之烛,你在干什么?”
“收拾东西啊。”萧宴之烛‘无辜’地看着她,“你不是看见了么?”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收拾了这么久还在收拾?!”
“因为我要仔细一点干啊。我多怕干得不好要被你说……”萧宴之烛摸摸鼻子,“我干活就是这个速度,你要是不满意,尽管自己来干。”
“……”
丝竹本不想动手,奈何都快天黑了她还在擦那一张桌子,这得几点才能把床收拾出来?!丝竹只好自己去打水擦拭大通铺,但她留了个心眼,只擦了自己那半张。
萧宴之烛也不抱怨,她本来也没指望丝竹会帮她收拾她那半张床,只是不想多做而已。
丝竹收拾好后就自己去睡了,连床被子都没给萧宴之烛留。
萧宴之烛把自己的东西收好,看一眼那半张床,又看一眼鼾声如雷的丝竹,她悄悄往外走。
院子里月光满地,看得人心一软,她靠在墙上,眼里满是迷茫。
下一步她该怎么做?在王府生存下去都变成了一件难事,她还怎么帮爹爹查出真相。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放弃。
那些人不就是想看她哭着求饶吗?她不会的。
萧宴之烛甩甩头,不就是干活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就不信以她的聪明才智不比这帮人干活干得好!
她拖着腿回到屋里,用棉花堵住耳朵,度过了在下人房的第一个晚上。
天光未亮,她忽然被人一脚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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