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陬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寝殿。
他无神麻木的走了好久,不曾动用灵力,只靠脚一步一步的走。
才到寝殿,他外衣都没脱便上了床。
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之上。
这里,一点花染的气息都没有。
他从前从不曾发觉,直到花染彻底离开,他才后知后觉,花染在天宫生活了千年之久,可这偌大的天宫,哪里都没有她的气息,哪怕是那间当年关押她的牢房。
眼角酸涩的厉害,可重陬强忍着没让那抹泪落下来。
他是天帝,怎可轻易落泪……
惶然瞬息,看着那空旷的另一半床榻,他的目光逐渐阴冷。
是啊,他是天帝,他想要什么不是轻而易举吗?
只要他想要,花染就一定能重回他的身侧,他帝后的位置,只能给花染!
一夜无眠,天光破晓之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陛下,不好了!墨文渊带人来了,咱们送去的礼都被扔了回来,他说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讨回个公道,这会儿人已经在南天门了。”
重陬眸间厉色闪过,容不得他陷入悲伤,大袖一挥,换了帝袍他便推门而出。
将领见他出来,眉心急色更显:“陛下!”
“慌什么,区区魔族,也配在天族跟前叫嚣?”
重陬冷面寒声,带着人才到南天门就见底下一团灵力急急闪过,险些击中他。
他皱眉躲过,定睛去看,却见那南天门口赫然多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染染!”
重陬声线在发颤。
几乎是瞬息的工夫,他便闪身到了花染身边。
“染染,你是来……寻我的吗?”
他脆弱的看着花染,想要抬手去拉她,却被跻身上前的傀遇一把拦下。
傀遇面上笑意依旧,嘴角寒意却影影绰绰:“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小狐狸,天帝这手,无事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重陬心头梗塞,被傀遇挤得不得不后退。
墨文渊嗤笑抬眸,嚣张的挑眉:“原来天帝一早就知道花染没死?呵,有意思,你们天族的人都喜欢诈死不成?”
重陬闻声,像是才发觉他的存在一般。
冷峻的面庞顷刻间便阴沉下来:“魔尊今日带兵而来,是为何意?”
“还能为何?”
墨文渊漠然冷笑,抖了抖手上的冷刃,视线在花染面上扫过,好半晌才落到重陬的面上。
“幽溟河畔,你天族伤人在先,害我魔族死伤惨重,你可记得,当年要签订契约的是你,而今打破契约的也是你,天帝这是在同本尊说笑?还是觉得魔族不足为惧,在戏耍我魔族?”
重陬喉间轻滚,眼底愠怒蓄势待发:“本君说过,此次袭击事件是有人蓄意陷害,魔尊也答应给本君十日时间去查明真相,而今十日尚且有富余,魔尊今日却贸然领兵前来,本君倒是不明白魔尊的心思了。”
墨文渊仰头冷笑两声,那眸子却不动声色的落在了花染身上,再移不开。
“本尊若是不来,大抵还被蒙在鼓里呢。”
“让本尊猜猜,六百年前一事,别是你们刻意做的局?你打赌将花染输给了我,而后你反悔,不想给了,于是才上演了那么一场好戏?是想蒙骗本尊?”
墨文渊眼底的贪婪不加掩饰。
花染厌恶的瞪着他,而今她早不再是当初软弱无能的花染,只要他敢轻举妄动,花染一定会杀了他。
“安心。”
傀遇侧首在她耳边轻笑。
“有我在,你谁都不用怕。”
这边,傀遇的话音才落下,墨文渊便挑衅的抬头,往前走了一步。
“天帝,本尊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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