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般养人？
各种各样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
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悄声问道：“娘，那位就是江氏小姐吗？看着不像是嫁不出去的人啊？”
那夫人忙捂住了她的嘴，见这话没有被人听到，才撇了撇嘴，小声道：“正是因为嫁不出去，才打扮的光鲜亮丽，强撑着罢了。”
“若不是没人要她，怎么会二十岁了还独身一人？还整日里抛头露面？你大姐姐也是这般大，孩子都快三岁了。”
夫人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你这孩子，日后可万万不能学江小姐，否则，家里的脸怕是都要被你丢干净了。”
……
江涟漪之没在意身边那些人隐晦打量的目光和略显不屑的说辞，左右来来回回，也都是那些话罢了。
她从下马车到在席间坐下，都一直在思索，太后会出什么招，她该如何应对。
正思索着，外面宦官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皇后驾到——”
“方贤妃驾到——”
一声声喊接连传入殿内。
大殿内众人顿时齐齐下跪：“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上坐下，目露威严：“都平身吧。”
“谢皇上。”
江涟漪之坐下，抬头，看到皇上现在的样子，有些许惊讶。
四年前她离京时，皇上还年富力强，怎么四年之后，皇上便是这样一副苍老萎靡不振的样子？
她心中惊疑不定。
殿中一片丝竹管弦、觥筹交错。
一曲完，舞姬们纷纷退下，接下来是送礼环节。
轮到江涟漪之时，她起身行礼，随后道：“民女送太后娘娘金雀绸一匹，胭脂香一匹，牡丹刺绣一匹，碧江霞一匹，紫罗锦一匹，海云红一匹，玉楼绣一匹，金丝莺羽黄一匹。”
各种富丽堂皇的锦缎料子，在大厅里如霞弥漫，一时间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半响，太后笑出声：“这丫头的礼物甚得哀家喜欢，该赏，该赏！”
说着，她又道：“江氏女还没有议亲吧？”
大厅里那些人一听这话，嘴里便泄出了几分笑意。
跟在江涟漪之身后，同样垂首状态的江清庭眼眸一沉，显得有几分阴戾。
太后道：“不然哀家在这里，便给你赐婚怎么样？”
江涟漪之沉吟半响，抬头，一副笑吟吟的摸样：“太后赐婚，民女自然是高兴的。”
她话音一转，堵住了太后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只是民女这边的要求，一般很少有男子愿意。”
第二十六章
太后一顿，笑容有些淡，问道：“哦？你这边的要求是？”
江涟漪之扬声道：“民女想要找一个愿意入赘江氏之人。”
太后脸色已然阴沉下去。
愿意入赘，这便是堵死了四皇子的机会。
宁闻庸也反应过来，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呼吸一滞。
此前他一直以为，江涟漪之现在还未嫁人，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他，可现在看来，或许真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这让宁闻庸心里有些不好受。
太后又问道：“不能放宽一下？”
她自己说了是赏赐，那便不能枉顾江涟漪之的意愿随便赐婚。
这让太后感觉有些头疼。
江涟漪之摇头：“这便是民女唯一的条件了。”
她身后江清庭的目光有些微亮。
太后淡声道：“罢了，哀家便不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便换个赏赐吧。”
她偏头道：“皇上赏一个？”
皇上便道：“听闻江氏家业是你一手打理的，既如此……”
他沉吟半响，下了决心：“过几日外国来使，交易这些事儿，便允许你跟随户部尚书身边参与吧。”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
江涟漪之真心实意道：“谢陛下赏赐，谢太后娘娘恩典。”
得了赏赐，还是这种形式的赏赐，这下众人看向江涟漪之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么能参与到这些政事中。
有人颇不认同，又不敢出声反驳。
毕竟，这些年皇上的性情是越发古怪了。
他们要是敢现在反驳一句，皇上便敢当场让人拖出去之斩首。
也只有散场时，这些人敢在江涟漪之面前明里暗里嘲讽两句。
江涟漪之嗤笑道：“这些人可真够搞笑的。”
不管反驳皇上，便只敢在她面前撒气。
江清庭沉沉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像是要记在心里，神色阴狠，听到阿姊的话，才恢复了表情，道：“不过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小人罢了。”
最好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落到他手上。
回了府。
江涟漪之问道：“皇上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幅摸样？”
“大概是因为仙丹的原因。”江清庭道：“听说宫里来了位仙长，练出来的丹药，吃了能长生不老。”
“皇上政务也逐渐荒废了，整日沉迷修仙问道之中。”
江涟漪之听得连连皱眉：“这样下去，大宁王朝迟早衰败下去。”
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追求长生不死引发的后果，难道还不能让后世皇上警惕吗？
江涟漪之感觉一股风雨欲来之感。
半响，又问道：“那仙长是谁的人？”
江清庭摇头：“不知道。”
“据说是突然就出现在了宫中，谁的人说不清楚，除了皇上，没人见过他。”
来历不明，目的成谜。
这让江涟漪之感觉有些棘手。
上辈子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什么仙长。
宁闻庸是生生杀上皇位的。
突然出现的变故，令江涟漪之有些心慌。
翌日。
京城之中，忽然又流传出一则谣言。
江家大小姐之所以不愿意嫁人，是因为她喜欢上自己弟弟了。
否则，她怎么会自己不嫁人也罢，还不为自己弟弟订下婚事？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啪！’
茶几倒在地上，清水和碎片飞溅，满地都是。
江涟漪之怒火冲天：“一派胡言！”
第二十七章
“荒谬至极!”
这一次江涟漪之是真的被气到了。
在她心里，江清庭是她弟弟，虽然没有血缘，但两人相伴多年，和亲弟弟也没有什么两样了，现在怎么可以造谣他们两人。
不仅污蔑了她和弟弟的清白，更是置伦理道德于无物。
“阿姊，不要生气。”
与江涟漪之生气的反应对比起来，江清庭的反应就很平静了。
甚至他心里还有一些欢喜。
这是他和阿姊最为亲密的一次，即便是在流言里。
但江涟漪之现在怎么可能不生气，她简直要气疯了。
然而她很快就想明白是谁在害她。
“太后。”她嘴里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估摸着是因为，她之前在大殿中提出了自己要求，让太后赐婚的打算落空，这才想要败坏自己名声。
只要她名声坏了，便没有人敢娶自己。
若是自己不想青灯古佛伴此一生，除了宁闻庸这条路，还真就无路可走了。
但是……
江涟漪之冷笑一声：“太后这下怕是愿望要落空了。”
即便最后没人敢娶她，她就算真的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绝不再一次栽倒在同一个坑里。
现在在她眼中，宁闻庸绝对不是一个做夫婿的良人。
上辈子她郁郁寡欢，这辈子方雯华又有些郁郁。
不管是谁，嫁给宁闻庸好像都不能获得幸福。
江清庭道：“京城里流言很快就会消失，阿姊别担心。”
他虽然高兴于自己和阿姊在流言中的亲密关系，却并不代表自己能够容忍阿姊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阿姊是他的。
江清庭的占有欲，在别人提一下江涟漪之的名字时都会不高兴。
平时尚且能为了江涟漪之忍耐。
可这些百姓算什么？
哪里来的资格提起他阿姊的名讳。
江涟漪之不知道江清庭心中所想，只以为他有办法解决，因而道：“尽快解决吧。”
江清庭点头称是。
谁知，下一秒江涟漪之就若有所思道：“几年前听你说过，你有心悦的姑娘，不知道她听到现在这消息，有没有误会。”
江清庭顿时心里一闷。
他想到，阿姊傻子。
到了如今这地步，还没发现她自己就是他喜欢的姑娘。
但另一方面，又希望阿姊永远都不要发现才好。
万一……她接受不了，想要离开他怎么办？
两方情绪的拉扯，让他的心一阵撕裂般疼痛，酸涩不已。
他只能道：“不会误会。”
江清庭不愿意多想这些事，抬手告退。
他的动作果然很快，三天时间，流言蜚语就全部消散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百姓们津津乐道，宫中太后却是发了好大一场火。
——‘嘭！’
一声巨响，茶几全被掀翻在地。
太后怒火冲天：“好一个江氏女，好一个江涟漪之！”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众所周知，当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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